266套話

多謝寧之海的留言！嗷嗚

其實說起來我這文也是太慢熱了，而且也有我掌控力和描寫力的問題，當然還有當初的構思問題……所以，不看到最后，不能蓋棺定論啊——

她和安王分別坐下，兩兩相對。

“沒想到五姐對你倒是坦誠，到如今我也不敢將我真實的身份告訴鳳烏……他只以為我是被洛家認為已死的女兒，倒不知更深一層的事情。”洛青玉的話里，倒是頗有幾分感慨之意。

聽到這話，安王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眼神里流露出誠懇的意味來。

“的確如此，一開始青菱也是一直沒說，一直到她懷了孕才忐忑的跟我說起了這些事情。乍聽這些，我原也是不信的，如今見了你，才知她所言非虛。”

安王這番話說的十分含糊，也沒提是什么事情。不過他的表情和之前的表現都已經取信了洛青玉，所以如今聽的這番話，洛青玉便覺得十足十的可信。尤其是這樣的事情，旁人若是聽去也是必定不會信的。安王的這番話，恰恰好就符合上了這樣的情況。

她卻是不知，安王實際上一頭霧水，什么情況都沒有弄明白，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的罷了。

不過倒也是。比她狡詐聰明的都容易陷進安王的陷阱里被他套出話來，更何況是洛青玉這樣常年不與人打交道又天性善良純真的人了。

所以對于安王的話。洛青玉是半點都沒有懷疑。

安王想了想，又開口說道：“青菱雖同我說了，卻不常提起你……”

說了這一句，他就不再往下說了。安王最是清楚，多說多錯這四個字的道理，所以干脆只是起了一個頭而已，這樣也容易迷惑旁人。

果不其然，他剛丟了一個餌，洛青玉便上鉤了。

她輕聲說道：“五姐不常提起我倒也正常。我原也就只活到了五歲，卻不知怎的換成了五姐的身子，便就這么一路活了下來。那時候我同五姐也并沒什么交集，我那時候身子弱。每日不是吃藥就是躺著。五姐便是想提起只怕也是沒什么話可以提的。”

交換身軀？安王咀嚼著洛青玉話里的意思，心中只覺震驚無比。

這世間竟然有此等玄奇的事情？而他的王妃，竟然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仍記得。當初已經判定了你……是死了的，后來又是怎么……”

洛青玉搖了搖頭，“其實我也并不清楚，實際上若是我記憶沒出錯的話，我活了兩輩子。上輩子我也只活到了五歲就死了，這輩子便是重來了一次。我也以為自己是活不下來的。后來等我蘇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五姐。而我已經不在洛府了。”

她略微頓了頓，輕聲說了起來，“那時候是母親救的我，后來我便和大皇子一塊兒長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我也曾想過要回洛府去，不過后來聽聞那邊傳來我的死訊，我想著也不好打擾家人，這樣的事情又太過古怪，所以也就一直留下來了。”

母親？

這個母親指的應該不會是洛大夫人，若是洛大夫人早知道這件事情，必然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去找過洛青玉，更不可能不被人發現。

難不成……是大皇子的生母不成？

這么一想，安王心里又是震了一下。

說起來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據說當初大皇子的生母是患了時疾被抬出宮的。患了時疾的人往往都被人忌諱，也不會葬在皇陵之中，若是沒死被人偷偷的轉移出去，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不知當初救你的那位夫人，如今為何不在此處？”

安王順口詢問了一句，洛青玉的面上便流露出了傷感。她小聲的說道：“母親在三年前過世了，鳳烏還因此悲痛了許久，到如今也總算能釋然了一點。”

這么看來，他的推測倒有可能正是事實，不然大皇子也不會因為一個毫無關系的女人而悲痛。

不過如今的重點倒不在這里，所以安王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個。

他的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來一些悲痛和同情來，卻又不濃烈的叫人覺得突兀，只讓洛青玉瞧著便覺得貼心，“是我不對，不該提起這件事情叫你傷心。不過從你語氣中聽來，夫人必定是脾氣溫和又善良的人，若是她知曉你如今為她難過，必然也會難過的，所以六妹還要保重自己才是。”

他只是安慰，手上卻沒有動作，更沒有做出用手絹替她拭淚這般過火的舉動來。

這番安慰真是恰到好處，不過分，又表現出了些許親近，更讓洛青玉覺得安王果真是體貼入微，卻又不像是那些故獻殷勤的人那般糾纏討厭。

分寸二字，安王真真是掌握的爐火純青。

洛青玉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你說的是，母親的確是脾氣最好的人，平日就不愛見人流露愁容的。這事同你沒關系，是我先提的，又是我自己失態了。”

她輕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如今見你這般，我倒是替五姐歡喜了。雖然我活的時日不多，不過仍記得上輩子五姐的日子過得實在有些凄慘。而這輩子我成了五姐之后，所領略的苦痛不及萬一，卻也讓我身心俱疲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撐下來的。”

說起這個，安王便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洛府五姑娘的事情，像他這樣的人，只要是見過面的都能記住，但凡一丁點的小事都能記得起來，這也正是旁人常說安王體貼細致的緣故。因為他能記得只見過一次面的人的名字和喜好，甚至能記得對方家人的生日。

但是如今，安王開始有些痛恨起自己的這種好記性來。

因為他很深刻的記得，當初他漫不經心的看完那篇對洛府五姑娘的記錄之后隨手甩到了一邊。卻未曾想過，那個當初受盡磨難的女子，如今卻成為了他的王妃。

洛青玉軟軟的對他笑了起來，“那時候我也不過是五歲的稚兒，雖然同情五姐，不過也做不了什么。而且那時自己又常常被病痛折磨，旁的都無暇顧及。如今想來，倒是我自私了，若是我當初對祖母和母親說一句，五姐也不至于會那般……不過幸好，姐夫這般體貼，對五姐必然也是很好的，這樣我也能稍許放心一些了。”

對她好么？安王垂下眼，心中苦笑了一下。

自家事情自己知道，在之前他并沒有把洛青菱放在過心上，二人博弈之時他也只是覺得那女子有些趣味，但也沒覺得有別的什么。他并不在乎女子，所以那時候……想必洛青菱同樣的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后來他發覺自己待洛青菱有些不同，便用盡了手段讓洛青菱對他動心。

正如民間所說的那般，但凡他安王想要一個人動心，就沒有不得手的。

可是此時，安王微微的覺得有些心慌了起來。

他原以為欺騙沒有什么，他對洛青菱動了心便讓她留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日后若是發現了欺騙他也不會讓洛青菱離開，哪怕她再如何憤怒。在他看來，能達到目的的話，用的是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可是正如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對洛青菱動心一般，他也沒有想到，此刻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絲后悔。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洛青菱的性子，看似是個軟和性子，實際上頗有手腕不好欺辱，可若是以為她便是這樣的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洛青菱的骨子里頗為溫和，對給予她溫暖的人和她認定了的人，都無比的忍讓包容。可那忍讓包容亦是有限度的，什么事情她都門兒清藏在心里，平時不說不做的退讓，不代表她會一直退讓下去。

真的要是走到了那一步，按照她的性子，大抵是會決絕的轉身一點機會都不留的。

安王早知道洛青菱的脾氣，只是他以前并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對于洛青菱那最后可能決絕離開的事情并不覺得很畏懼。如今……卻開始后怕了起來。

明明洛青菱不算頂好，為什么他就陷下去了呢？

他也算得上是這大韻最最風光的人物，勾勾小指都有一堆的女人心甘情愿的撲上來被他欺騙。也不是沒見過比洛青菱好的，偏偏就是沒有動心。

長相不算特別好，脾氣更不算是好，不溫順不聽話太有自己的主意。

平日里和和順順的說什么都答應，轉個身就能把剛剛才說的話拋諸腦后置之不理，甚至她都不是那么愛他，明明有些動心卻還是想著自己的退路，不肯陪著他走上頂峰。這種女人，他以前壓根就看不上眼，如今，怎么就陷下去了呢？

真的是太沒有緣由……

在洛青菱離開的第九個月里，坐在大皇子的府邸和洛青玉的面前，他忽然之間，開始想念起了自己的那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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