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坐到林老爺子身邊，驚訝道：“啊？”白靈這下有點風中凌亂了，這照片上的人大大的眼睛，扎了兩個辮子垂在胸前，整齊的劉海正好到了眉毛上面，微翹的嘴角顯示出主人心情很高興，最令人沉醉的是有著嬰兒肥的臉上有著兩個令人深邃的酒窩。很好看，這不是最令人驚奇，讓白靈失聲驚叫的是這人長得怎么和她，以及和媽媽白涵怎么相像呢？

“好奇吧？”林老爺子苦笑道。

“林奶奶，難道是我們姥姥的姐妹不成？”白靈拿過林老爺子手里的照片，恨不得把眼珠子盯在上面。

“我也不知道，當時看到你媽媽的時候，我也這樣懷疑過。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停止過搜尋，但一無所獲。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曾經答應過她，我一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女人，這已經足夠了。”林老爺子臉上露出凄涼的笑容。

“爺爺，那你是不是看我媽媽和林奶奶長得像才那么照顧我們的啊？”白靈小聲問道。

林老爺子摸摸白靈的頭，笑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后來就不是了，只因為你們真心把我當長輩看，我也要真心疼愛你們。”

“爺爺！謝謝你！”白靈感激說道·突然好想起了什么事情，白靈連忙站起來，說道：“爺爺，我好像想起來了，我們家好像有一個老相冊，上面好像是我姥姥年輕時的照片，里面好像真有一個和她長得差不多的，當時我還嘀咕，那時候的照相技術怎么會那么好·居然能在一張照片上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真的有嗎？”林老爺子心里再一次升起來希望。

“等一下，我去樓上拿鑰匙！”白靈噌噌爬上樓，拿鑰匙。等到下來的時候，林老爺子已經做好了準備，小周已經把車安排好了。

到了白靈和媽媽一起住的四合院，從一串鑰匙里面，找到幾個小一點的鑰匙，試了幾下，終于把門發開了。

“小周，叔叔·幫忙把我里面三個大箱子全部抬出來，謝謝哈！”白靈禮貌地請求，那三個箱子雖然很大，但里面裝的是書籍和一些相冊，還有一些老物件。

小周一個人進去之后，一回一個，直接放在院子中間，白靈打開箱子，一件一件的找，終于在第二個箱子里面找到了大約五六個相冊。其中有一本最為破舊的一本·放在最下面的，白靈翻開一看，上面是白靈外公外婆的照片·沒有那幾張和外婆很像的照片。

白靈不再投機取巧了，一個相冊，一個相冊的翻著。林老爺子也沒閑著，跟著一起翻。

小周想幫忙，但又不知道林老爺子到底在找什么，所以一時幫不上什么忙;想問問老領導倒在找什么，但見老領導著急的摸樣不敢問。

好一會兒，白靈只照顧著自己翻相冊·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林老爺子的異樣·直到白靈翻完一個相冊，換到另一冊的時候·才注意到林老爺子異樣。

“爺爺，爺爺！”白靈趕緊掐著林老爺子的人中·“爺爺，你別激動啊，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什么樣的深情，能讓幾十年前去世的人，仍然深深印在林老爺子的心里。

林老爺子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后，慢慢平靜下來，輕輕地莫說著相冊里面的照片。林老爺子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照片上的女孩子，就是她的已經去世的妻子艾瑪。艾瑪是個外國名，因為艾瑪的是國外的華人，學了一身醫術，參加了國際革命，抗日戰爭之后，輾轉到了華夏國，一直在大后方，用手術刀在和病魔做戰斗。

白靈看到一張長長的頭發，上面還有幾個波浪卷發，頭頂扎了一個蝴蝶結。

“這是奶奶嗎？確定不是我外婆？”白靈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你奶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她坐船到了上海，我和幾個兄弟去接她。艾瑪從高大的郵輪上下來的時候，我感覺她就像一個仙女一樣，從天而降，所以我對這身衣服和打扮非常熟悉，這是其一;其二，你有沒有看到她左手上面有一個酒瓶蓋大笑的胎記，而你外婆手上沒有。這樣我要是還不能確定這是你奶奶，你奶奶在天之靈要罵我了。”林老爺子經過最初的傷心之后，變得非常平靜，在講述和艾瑪之間的事情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柔和很多。

“爺爺，你把這本相冊拿走吧，這本相冊對你來說更重要！”白靈自作主張把相冊給了林老爺子，因為白靈認為這這些東西送給最需要它們的人，才能體現的價值。林老爺子已經失去了妻子和兒子，唯一的念想就是錢包里的那個兩寸大小的照片。

“謝謝你，小靈！”林老爺子趕緊說道，拿出手帕，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站起來。

“爺爺，那要是按照親戚的輩分算的話，你應該是我的姨姥爺哈！”白靈掰著手指頭，外婆的姐妹的丈夫，應該稱呼是姨姥爺。

“不要那么麻煩，你還是繼續叫我爺爺吧。艾瑪的家人，只剩下你和你媽媽了，就是我的親人，我會一輩子保護你們，直到我閉眼的那一刻，這是我欠艾瑪的。”林老爺子緊緊地抱著懷里的相冊，緩緩說道。

“好，那爺爺，你給我講講奶奶是什么樣的人呢？”白靈對照片上的那個女子充滿好奇，想聽聽她和爺爺之間的故事。

“艾瑪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我們從第一次見面，就維持很不錯的關系;我們最先開始的時候，是在我們抵抗日本進攻的時候，上面給我一個命令，一定要守住十個小時，援軍才能到;我們拼光了彈藥，敵軍壓上來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肉搏戰。好在我們團里面，平時腰上都有一把大刀，我喜歡刀法，所以鉆研出一套對付刺刀的刀法，很簡單，正面迎接，刺刀過來，躲開，一刀看下去，只有兩個動作。但要是想練好了，可是要花費功夫的，但這比練習拼刺刀簡單的多了。幾百號人，生生地和小日本打了三個多小時，殺的紅眼了，我為了救當時的一個兄弟，被刺中了腹部，還挨了一槍，失血過多，暈了下去。等援軍到了之后，很多人都殺紅了眼，終于取得了勝利。勝利時候，沒找到我，大家都以為我陣亡了，只有艾瑪，不放棄，從尸體里面，一個一個的找我，終于在死人堆里找到了我。當時我已經失血過多，馬上不行了，但艾瑪卻不相信，在及其艱苦的條件條件下，做了手術。艾瑪不斷得鼓勵我，也該我命大，還真把我給救活了。”林老爺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講述著那一段戰況，白靈能從林老爺子眼里看出戰役的慘烈和悲壯。

“那爺爺，我聽艾瑪這個名字應該是國外的名字，你不知道奶奶的中文名字嗎？”白靈有點不解，就算是華人，在國外也還是有中文姓氏和名字的。

“當時他是共產國際派遣過來的，為了保護她的家人，她的家在德國，當時的德國是納粹黨希特勒執政，和日本，意大利組成的同盟國，不說出，也情有可原，所以我倒最后都不知知道艾瑪的中文名。不過現在知道了，楊薔薇，果然像薔薇花一樣美麗！”林老爺子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薔薇，真是個和好聽的名字。

“那個程詩韻，有什么地方和奶奶不同呢？”白靈問道。

林老爺子搖搖頭，說道：“首先，她沒有經歷過槍林彈雨，所以身上沒有那種連死都不怕的堅毅;其二，面容雖像，但個不像，艾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看著我，而不是說話;其三，長得再像，對我的心，卻是天壤之別，艾瑪可以豁出命保護我，救我，但一個卻只是接近我，想替她兒子有點依靠。”

“原來是這樣啊，原本我還想撮合你們的呢！”白靈恍然大悟說道，差點干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千萬別啊，要是那樣的話，我可是真的是晚節不保了。剛開始我的確是被程詩韻的相貌所震撼，不由自主地看著她，腦子里想的卻是，如果艾瑪現在還活著的話，是不是和她現在一樣呢，頭發變白，臉上有了皺紋痕跡？”林老爺子解釋說道，“僅此而已，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如果我想找，我早就找了。搞革命的時候，沒時間，沒精力;建國之后，趙大頭還有秦大哥，哪一個不是經常給我介紹，都被我拒絕了。年輕的時候我都能熬得住，更別說萬年了。就算再好的女子，在我心里都沒有艾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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