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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子汐真人拉住流觴真君的寬大衣袖甩來甩去

流觴真君眉頭跳了又跳，終究無可奈何的道：“子汐，這么些年你可曾看過、聽過結丹修士的入室弟子被其他修士討要的？這不合規矩！”

“規矩······規矩不就是用來破壞的么。”子汐真人嘟囔道。

流觴真君胡子一抖，自己當年眼睛被眼屎糊了吧，怎么一不小心收了這么個禍害！

“師父，清塵那丫頭可是釀得一手好酒，要是成了子汐的徒兒，子汐就命她多多釀酒，每次釀出新酒，保證讓師父第一個品嘗。”子汐真人見流觴真君不語，打蛇隨棍上。

流觴真君哭笑不得的道：“子汐，現在那小丫頭也是我徒孫，對本君來說沒區別吧？你說的不錯，矩總有個例外，也有極個別的例子結丹修士的入室弟子被其他師叔師伯納入門下的，可那往往是因為弟子還未長成時師尊便意外隕落，對其他師兄弟托孤，怕天資非凡的徒兒幼時失了看護教導前路艱難。如今你好端端的就想討要和光的入室弟子，那不是成了笑談。”

子汐真人咬了咬唇。

流觴真君又道：“子汐，你不要忘了，師父如父，豈有隨意更換之理？若是你實在喜歡清塵丫頭，時常指點一下也就是了，你和和光是同室師姐弟，與他的弟子親近本就正常，又何必非要拘泥于一個師徒名分？”

子汐真人垮下臉來，有氣無力的道：“師父說的是那子汐先告退了。”

心中嘆道，師尊啊，我是不拘泥師徒名分啊，可為了這師徒名分，說不得您那寶貝關門弟子有朝一日還要再傷一次。

看著子汐真人垂頭喪氣往外走的樣子，流觴真君搖搖頭，嘀咕道：“這丫頭，年紀越大越人來瘋了，想起一出是一出。要是高階修士看到誰家徒兒好就趕緊搶過來那修真界豈不亂套了。”

小竹峰。

“小姐，您醒了。”見莫清塵睜開眼睛，良辰美景驚喜的喚道。父伴，倒也不錯。”說完，一雙桃花瞳含笑看著顧離動也不動。

這番話說得輕松俏皮，卻掩不住女兒心事。

顧離便愣在了那里。

如果說莫清塵回山后二人第一次相見她那奇特的表現令自己心中有了荒唐猜測，又立刻把那驚人想法死死壓下，此刻他卻實在無法再說服自己是想多了。

眼見顧離沉默，莫清塵卻依然笑意盈盈。

在寒冰洞的日子，徹骨的寒涼讓她把心事想的更明白。

二人這樣的關系，若她不主動，恐怕等到青絲如雪，二人依然只能是師徒。

當年自己機緣踏進修仙界，最單純的愿望不就是掌握自己的命運，過想過的人生么。

既然遇到了他，動了心，又何必忸怩作態，不主動，不付出，只是矯情的悲春傷秋呢。總是要試一試，將來才不后悔，不遺憾。

“清塵······這次回來，你和以往大有不同，想來是經歷了很多，能不能跟師父講一講？”顧離有些尷尬的轉移了話題。

莫清塵卻不以為意，把離山后直到夾心海的曲折經歷娓娓道來。

“師父，我都沒想到自己在夾心海能遇到失散多年的姐姐，還當姨媽了呢。”莫清塵說起莫凝柔母女二人，臉上全是溫柔笑意。

說完又翻出避水珠，五階海獸的一對魚眼珠，魚蝦類妖獸身上亂七八糟的材料，還有從五階海獸魚腹處割下來的那塊不大的肚皮，最后是收入體內的冰鮫綃，統統堆到了床榻上，獻寶似的讓顧離看。

顧離目光直接就落到了冰鮫綃上，拿起來雙目一閉隨后睜開眼睛，訝然道：“天然法寶？”

莫清塵得意的點點頭，笑道：“嗯，這就是勾魂魚妖送給清塵的。”

顧離臉色微變：“你答應了它什么？”

莫清塵雖把大致經歷講了一番，有的事卻略過不提，比如勾魂魚妖的托付，她本就答應了不能外傳。

見顧離這么問，莫清塵知道他擔心自己一時為寶物所迷，應下做不到的事，忙道：“師父放心，那勾魂魚妖并沒強迫清塵做什么，只是托我盡量幫忙而已。”

顧離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清塵，師父本來有一件防御法寶想等你結丹時贈給你，既然你有了冰鮫綃，又兼有防御遁逃之能，那等結丹后只要好好掌握冰鮫綃便可以了。”

“師父——”莫清塵頓時后悔把冰鮫綃拿了出來。

顧離正色道：“結丹期和筑基期不同，法寶貴精不貴多，一件法寶研究透了，就會多出許多你想不到的功能，比擁有幾件法寶卻只掌握皮毛要強的多。何況你這是天然法寶，更要多用心思，記住了么？”

莫清塵自然乖乖點頭。

顧離又拿起那塊魚肚皮，用手指拉了拉，隨后道：“這材料倒是不錯，若是煉制得當會是一件上好的防御寶衣。”

莫清塵眼睛一亮：“師父，您能煉制？”

顧離看著莫清塵眼睛晶亮的樣子頓時失笑：“不能，不過有位師兄擅長煉器，我可以去找他幫忙。”說完顧離又拿起那對黑色魚眼珠仔細看了看。

“師父，這魚眼珠有什么用，聞著很清甜，能吃么？”莫清塵對這魚眼珠的用途可是好奇很久了。

顧離搖搖頭：“吃倒是能吃，但并無什么功效，純粹浪費。這魚眼珠最佳的用途，便是滴入修士的雙目中。”

“啊？”莫清塵訝然，暗道幸虧自己沒亂來。

“那怪魚乃是五階海獸，魚目若是滴入修士眼中能令修士雙眼明亮清透，看破一定的迷障。”顧離繼續道。

“師父需要這個么？”莫清塵問道。

顧離一愣，隨后笑道：“我已是結丹中期修士，此魚目對我并無多少效果了，清塵你用再合適不過。”

莫清塵伸手把額前長發抿到耳后，露出一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瞳，對顧離微微笑道：“師父，那請您幫我滴入眼中吧。”說著半仰著頭，睫毛微顫。

顧離心頭一跳，隨后雙唇緊抿，修長手指各捏住一顆黑珍珠般的魚眼珠，手上靈光一閃把魚目中的液體滴入了莫清塵的雙眼中。

莫清塵頓時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只見瞳中水波盈盈，望而心醉。

“師父，清塵看你更加清楚了。”莫清塵輕輕道。

顧離卻一下子站了起來：“清塵，你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走到門口轉過頭，看著嘴角含笑的莫清塵低低道：“清塵，我是你師父。”說完關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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