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同樣傷痕累累的左唯，他勾著唇笑，“好像時間過去挺久了..死的人也挺多的...”

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左唯跟少司命同時心里一突。

剛要有所反應的時候...

“那是什么！”

“什么東西！”

“看這些尸體！！！”

無比恢弘的戰場中，所有的尸體上面，血水莫名其妙變得烏黑，散發出冰冷而極度血腥的味道，而尸骸之上，一縷縷黑氣，就那么詭異得逸散飄了出來，跟活了似的，曳動著讓旁側的人們心驚得氣息。

那是一種，讓人心里覺得很不舒服，很恐怖的氣息。

最下方，千沙葬雪猛然一把拉開靠的近的穆青，低聲驚呼：“小心！這些東西，有很可怕的絕望之氣...”

她感受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怨氣跟悲傷，只因為她得大道方向在這里，但是少司命卻是好似明白了什么，本來就夠雪白的臉頓時又白了幾分。

左唯看著猛然被這些黑氣占據空間的下方，雖然這些黑氣現在只是一縷一縷，但是她很確定，這些黑氣只會越來越多，多到讓他們所有人都為之恐懼，為之瘋狂！

而這些黑氣...

“怨氣....”

左唯跟少司命的聲音重疊起來，讓天芒本來驚疑不定得神情頓時僵住了。

怨氣，對于她們這個等級的人而言并不算陌生，只是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太多了，超出了一個量，便會極度恐怖，就像是很多人骨子里都有一種密集恐懼癥。

也就像是現在。左唯他們看著這些怨氣，心里都彌漫上一股極度不詳的預感，縱

然他們不知道這種預感到底預知了什么....

“怨氣..怨恨，殺戮，悲傷，痛苦。復仇，瘋狂..最后只為了毀滅”每說出一個詞，少司命身上的陰氣就重了一分。

她想起了自己的種族，那承載著天機遑族整個種族，橫跨無數年的怨氣，積蓄起來爆發，能一朝打開九重天，毀滅囚禁空的世界，這就是怨的可怕之處。

在所有傳說故事里面，無論是凡人還是修煉界。鬼怪總是可怕的，它們的可怕，來自怨。

生靈太了解怨的可怕的，不然有一個電影叫什么來著？咒怨？

生之苦，苦之生，生生死。死不活，活不死，在人世間這樣死去得人，他們到底有多強的怨恨？

左唯看到了自己麾下陰靈，此刻紛紛一臉呆滯...

怨成了無法擺脫的咒，讓這些魂體的陰靈也陷入了可怕的魔咒之中。

眼下，這一縷一縷的怨，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眾人看向尊炘刻，卻只看到在左唯遏制下的尊炘刻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怨，自然來自人。而死人的怨才是最大的，你看，這些怨氣全是這些人的最后掙扎,,...”

尊炘刻手掌一掃，所指的方向，全是怨氣...

左唯手掌曲了曲。腦子里閃過許多層心思，驀然一頓，臉色沉了下來，“所以天界光明頂的通天牢獄所收集的怨氣主要目的并不是為了困住空，而是為了蓄積怨氣？”

尊炘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這個世上，死去之人的靈魂都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自然是消散了....

左唯剛要這么回答，便是一皺眉，下意識看向這些怨氣，發現這些怨氣真蓄積向天空頂端，籠罩著，像是烏云壓頂，讓人心頭一陣陣恐懼。

鬼怪吼叫一般的聲音從這些怨氣中散發出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怨氣滾動扭曲著，凸顯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呆板，怨毒，瘋狂，那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下面的人，好似要把他們扒皮抽筋吃了似的！

左唯等人壓根不知道如何去阻止這些怨氣的衍生，也不知道這些怨氣得出現是為了什么，不過，這并不妨礙左唯等人心里濃郁起來的驚懼感！

那是一種末日即將來臨得不安跟恐懼，還有....

憤怒！

左唯一掌壓下！

尊炘刻轟然砸入山壁之中。

“說吧，位面戰爭的真正目的！”左唯的誅神劍劍尖抵著尊炘刻得眉心，劍尖的鋒利在他眉心刺出很微笑的一點血芒。

“真正目的？”尊炘刻眼睛稍稍一瞇，身體從龜裂開的石洞中稍稍脫離出來，看起來好似要把自己送上誅神劍似的，咻！

身形一閃！

他的身體已然偏過誅神劍，神槍倒刺！

左唯目光一閃，誅神劍反手撩起切割！

彼時，天芒跟少司命同時動了！

轟，轟！

一攻一擋，凌厲得可怕！

咻咻咻，四人的攻擊眨眼便是來回起來！

形成可怕的攻殺圈！不過....噶擦！

尊炘刻得身體被震出長空，切出凌厲的劍道溝壑，噗，嘴中吐出一口血！雙眸陡然赤紅起來，身體極其暴戾得往左唯這邊爆射過來！

“殺！！！”

再殺！

再戰！

不死不休？！！！

看得其他人心驚不已！

“老天，我怎么覺得這個尊炘刻壓根就沒喜歡過左唯似的，難道是錯覺？”小太歲眨巴嘴巴，一臉狐疑。

這是一個男人會對愛慕女子做的事情？尼瑪，那一槍槍，絕對是要殺死人的節奏啊！

尊炘刻的瘋狂讓左唯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不過也是攻殺之中，她留意到天空中的怨氣，似乎在往一個方向云集...

下方，“阿”巫馬云溪忽然痛苦得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上面的天眼滲出鮮艷的血色，透過她的指縫流淌出來，般若禪忙扶住她。剛要問些什么，便是聽到巫馬云溪痛苦得低吟，“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里，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很可怕....”

可怕？

巫馬云溪太痛苦了，臉色煞白。冷汗疊出，彼時，左唯忽然聽到一道脆生呼喊，“爸爸，我感覺到天空變得薄了哦”

下面，是寶寶的喊聲。

嘟嘟跟胖胖等人驚愕得看著寶寶，一時間不大理解他的話，唯獨左唯跟少司命，司徒靜軒等人，齊齊變了臉色！

“天空變薄？是這個空間壁被怨氣吞噬了？”司徒靜軒皺眉。

“那不是意味著我們能離開這里了？”

“是啊！”

有那么好的事情？

噶擦噶擦。空間果然一層層龜裂開來....大地動蕩，像是整個空間都被扭曲了一般....

咻咻咻，驀然的，左唯等人看到自己身上的徽章一個個的，全部脫離他們的身體！

“徽章！”

“是徽章！”

“怎么回事！”

“是真的要結束位面戰爭了吧！”

徽章飛向天空，滲入怨氣之中。不少人松了口氣，沒準，這種異變真的是因為位面戰場要打開了，他們要出去了....

對比徽章數目，他們應該是要贏了吧？

然而左唯扭頭一看尊炘刻，卻只看到他一臉的詭秘。

中央天朝之外，戰場，嗯，也許這里才叫做真正的戰場。

烏壓壓的戰場，數百億上千億的生靈。幾個位面的大軍，血肉之身，在這里互相殺戮，將對方的尸體疊在自己的尸體下面，這是很多戰士最崇高的理想。然而，很多情況下，他們的尸體壓根就沒法保存，而是真正消散在空氣中，尸骨無存！

血水染紅了大地，灌溉了這個平原的干涸，貧瘠了遠方親人的思念，卻不知道這片土地來年到底能長出什么樣的花朵，也許，也只有骨骼中穿土而出的荊棘，滿是刺，沒有花...

“殺！！！”

“殺！！”

鐵獸坐騎，鎧甲武士沖擊，對上地獄的可怖生靈....

人群中，即墨清遠的皇袍浴血，像是整個人泡過了血池一般，他手握長劍！

一劍一個，沖入敵軍之中！

左塵等人也在周邊，反手殺戮，眼里滿是憎恨！

這片大地上面，死了太多左家的人，帝家的人，還有劍月島的人....

事實上，戰爭最可笑的地方便是在于，在戰場上殺與被殺，馬革裹尸得人大多不明白到底為何而戰，他們的本能反應便是殺殺殺！

而最明白戰爭目的的人，永遠在背后，端著高腳酒杯笑，然后將一片片染著血的土地疆域劃入自己麾下，謀劃著來年從中得到豐富的利益。

就在眾人殺戮之中，左塵跟霓裳等人忽然聽到可怕的聲音。那種聲音，來自腳下。

“這是什么！”

“啊！！！”

“啊！！！！！”

慘叫聲幡然而起！

他們一轉頭，一側目，便是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土地上，那高聳蝶起的尸堆上，咆哮出可怕的黑氣，呼嘯著，像是惡鬼一般，縱橫在戰場之上，被這些惡鬼掃過的人，眨眼便是血色褪盡，身體腐爛....像是左唯跟司徒靜軒最擅長的時間衰老，將人的生命輕輕松松掠奪...

“不！！！”

“啊！！”

“小心！”

左塵等人嚇白了臉，老天，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東西！

大軍混亂一片，踩著尸首踉蹌逃竄，哪里還顧得了跟敵軍的大戰啊！

“霓裳！”

寒漸離抓住了霓裳的手，將她抱在懷里，身形爆射出去，避開兩只黑氣的突襲，左塵等人也是急忙命令大軍回攏，合力支開防護罩，一邊驚懼萬分得看著數百個黑氣咆哮而來，悍然撞擊向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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