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越一陣為難，說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廖崎霏面色一肅，說道：“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們就只能打昏她了！”

“啊？打昏她？”于越不由得驚叫起來，說道：“這不好吧？她不僅是我們的戰友，還是個女孩子，你下得去手？”

廖崎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不愿意，也沒有辦法啊。”

于越說道：“那你下手的時候可要隱蔽一些，別讓她看到是我們打的，事后我們就一口咬定她是自己昏倒的，還有，皮膚上別留下傷痕，要不讓人懷疑。”

廖崎霏拍了拍口袋，說道：“我帶著手套呢，打完之后皮膚上不會有傷痕，絕對沒問題。”

于越點點頭，說道：“但愿她能聽話，我們不需要出此下策。”

廖崎霏和于越商量幾句，大大方方地走向那輛指揮車，路上還和幾個軍官熱情地打招呼，兩人很快走到了指揮車近前。

于越走到指揮車近前，伸手拉開艙門，只見里面擺著一大排電臺的操縱臺，操縱臺正中前面坐著一個身材苗條的女軍官，她梳著齊耳的短發，背對著艙門，不知道在做什么，女軍官聽見艙門響動，猛地一回頭，廖崎霏這才看到她的臉。

只見這個女軍官二十多歲，面容精致，尤其是她那一對烏黑的大眼睛，給整個人平添了幾分靈動氣息，好像她是從童話世界里走出來的仙女。

不過讓廖崎霏奇怪的是，這個女軍官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這種表情不是驚訝，而是驚慌，好像她正在做什么虧心事一樣。

廖崎霏覺得這里是高原作戰師的駐地，應該由于越打“主攻”，所以沒有說話，這時于越邁步走進指揮車，廖崎霏也跟在后面，于越隨手把方艙門關上，走到女軍官近前，女軍官看到廖崎霏和于越肩膀上的上校軍銜，急忙敬了個禮，高聲說道：“首長好！”

于越冷笑一聲，用手一指女軍官緊扣在褲縫線上的左手，厲聲問道：“左手拿的是什么？”

廖崎霏這才注意到女軍官的左手，向她的左手看去，只見她的左手很不自然地扣著，聽到于越的問話還在往后面縮，便知道女軍官的左手有文章。

女軍官眼中閃出一陣慌亂，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說道：“報告首長，我的手里什么都沒有。”

女軍官一瞬間的慌亂根本逃不出兩個特種偵察兵的眼睛，于越冷哼一聲，說道：“真的沒有嗎？”

女軍官猶豫了一下，底氣不像剛才那么足了，說道：“沒有。”

于越笑了笑，說道：“最近前線因為泄密的事情傷亡了不少人，方師長和陳師長都懷疑通訊團出現了間諜，中尉姑娘……”于越說到這里掃了一眼女軍官胸前的姓名標示牌，看到女軍官的名字叫“張云麗”，接著說道：“張云麗同志，你不會就是通訊團里的間諜吧？”

于越說完這句話狠狠一瞪眼睛，把那個叫張云麗的女軍官嚇得全身一顫，急忙把左手拿了出來，平攤在于越的面前，掌心里赫然是一盒牛奶糖，廖崎霏在國內的時候見過這種牛奶糖，它的奶香味很濃，很多姑娘都喜歡吃，進入巴基斯坦的中國商人也賣這種糖。

于越一把奪下那盒牛奶糖，叱道：“在執勤的時候吃東西，還是在戰時，你說說這種行為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張云麗怯生生地說道：“應該要寫檢查，在全團面前讀吧？好丟人啊，求求您，別把……”

于越不等張云麗說完便怒吼道：“寫檢查？你以為這么輕松就完了嗎？告訴你，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瀆職罪，而且是戰時瀆職罪，肯定要上軍事法庭的，懂嗎？最少判三年有期徒刑，要是造成了嚴重后果，可以就地槍決！”

于越其實也不懂軍事法，他不過是在胡說八道，嚇唬張云麗，張云麗雖然是中尉，可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從軍校畢業進入部隊就在通訊團，林遠部隊照顧女兵，不讓女兵往前線去，都在指揮部里待著，所以她也沒經歷過什么大場面，現在被于越一嚇，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于越把語氣緩和下來，說道：“小姑娘，你才二十來歲，真要判你個幾年徒刑你這一輩子也就毀了，算了吧，這件事情我就不聲張了，你現在立刻出去把這盒牛奶糖扔掉。”

于越把牛奶糖遞給張云麗，張云麗哭著接了過來，放在了口袋里，低著頭接著抹眼淚，于越眉頭一緊，說道：“怎么不去扔掉牛奶糖？”

張云麗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離開這輛指揮車，離開這里我的瀆職罪就更重了。”

于越剛剛又是嚇唬又是哄騙，就是想把張云麗弄出指揮車，沒想到張云麗竟然不走！于越把臉一沉，說道：“你要是不走，我可就把這件事情報到軍法處了。”

張云麗嚇得全身發抖，可憐兮兮地說道：“首長，求求您別那樣，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初犯，饒了我這一回吧……”

于越一瞪眼睛，怒道：“那你還不快走。”

張云麗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說道：“不行，我們團長一再強調，絕對不能在執勤的時候離開指揮車……”

于越見到張云麗說得堅決，自己嚇唬的招數毫不奏效，只好沖廖崎霏使了個眼色，廖崎霏無奈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套，藏在身后，然后背著手走到張云麗和于越近前，笑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你們聽我說。”

廖崎霏拍了拍張云麗的肩膀，笑道：“你也不用害怕了，吸取教訓就好了，以后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別哭了，把眼淚擦擦，回到座位上去吧。”

張云麗坐回到椅子上，顫聲問道：“兩位首長，你們真的不懲罰我了嗎？”

廖崎霏搖頭笑道：“放心吧，不會了。”

張云麗點點頭，把頭轉了過去，看向操作臺，廖崎霏在她的身后，偷偷地戴上了手套。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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