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此行的目的一個是粉筆廠的立項、另一個就是關心老爸的工作，郝建平也不避諱，跟林莫言說了一會兒閑話之后就詢問起他與老爸商量農藥廠立項的結果了。

“如果不達標堅決不能上。”林莫言也沒有瞞著郝建平，直接把結果說了出來。

這個答復郝建平根本就沒有意外，不過他更關心阻止這件事情的操作過程。

郝建平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老爸今天和劉滿意到坎城去了，我估計五十萬投資的小農藥廠，根本就不可能會達標。五十萬，連基本的環保設施都建設不起來，那些一線操作的工人們能發一副口罩一副手套就已經很不錯了。等到老爸和劉滿意從坎城回來之后，以后的事情該怎么操作，您和我爸是怎么商量的？”

林莫言笑著望著郝建平問道：“你讓你老爸過來找我商量，結果如何你自己還不清楚么？”

難得的，郝建平的小臉紅了一下，他讓老爸過來找林莫言，無非是為了借力打力，不過這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只要做的事兒正大光明，一點小小的手段又有何妨？

“師父，劉滿意那個人您是知道的，以我爸一人之力，恐怕他也無法阻止薛富貴的決定。這不是為了我老爸撈什么政績，師父，為了大洼鄉的那些農民，我求求您幫幫我老爸。”

郝建平說得正氣凜然，林莫言雖心有感觸，可是臉上依舊帶著調侃的笑容，手指又曲了起來，又有了在郝建平腦袋上敲一個爆栗的沖動。臭小子，事兒是這么回事，不過你小子不能總這么算計我呀。

林莫言叼著煙，伸手按住自己總想敲郝建平腦袋的手指，使勁的揉搓著：“臭小子，這件事兒我會得空到縣上去跑一趟的，不過那要等你老爸他們的調研結果出來以后才行。”

郝建平嘿嘿的笑了，有林莫言出頭，這個農藥廠多半是搞不成了。

“師父，還有一件事兒。”郝建平說道。

“什么事兒？”

“學校的商鋪現在已經基本上算是建起來了，現在也都租出去了，您考慮沒考慮學校成立一個校辦企業，為學校多搞一些創收？”

這些事兒林莫言暫時還沒有考慮，上次跟郝建平長談了一番之后，他的腦子里倒是也轉了這個環，可惜林莫言尋常根本沒有留意過這些事情，就是讓他干，他也找不到什么好項目。再說，成立校辦企業啟動資金也是一個大問題。

學校建這些商鋪，縣教育局是沖著林莫言的面子給撥了一點錢，可是這點錢連支付給建筑隊的預付款都不夠，學校還是抽調了其他的經費才預付給的郝立國。現在商鋪都租出去了，錢也基本上都收上來了，可是這些錢支付完工程尾款之后基本上就剩不下多少了，學校用錢的地方也多，有一些教具也需要更換了，實在擠不出錢來去搞什么校辦企業。就算有了好項目，林莫言也不會再拉下臉到縣教育局去開口要經費了。

你老林面子是夠大，可是也不能盯住了我的這個錢袋子不放呀。剛給你撥過去好幾萬塊錢，那可是計劃外的錢呀，現在一轉眼你又來要錢了，沒有沒有。

林莫言不用去問，也知道教育局的局長會怎么跟他說了。

林莫言笑瞇瞇的看著郝建平，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沒錢。”

郝建平笑了：“老爺子您倒是真實誠，也不聽聽是什么項目就先把門關上了。呵呵，您放心，這個項目只要您同意搞，不用學校拿一分錢。人家有人會投資，跟學校就是一個合伙人的關系，不過這分紅么，學校要是一點也不投資，人家最多只能給學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學校是公家，對公家郝建平就沒有那么客氣了，這也不是林莫言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如果合伙人是林莫言而不是學校，郝建平就算給林莫言百分之五十六十的股份又如何？肉爛在鍋里，都是一家人，再說，不是還要借用林莫言在教育局的面子不是么。

“你先說說是啥企業。”林莫言笑著問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算少，一分錢不花就可以拿到這么多股份，他可不相信有從天上往下掉餡餅的事情。就算想靠著校辦企業的名頭規避稅收，那投資方也不會一開口就給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對方既然給了這么多的股份，那么肯定了一件事，對方必有所圖。如果是一個走政策邊緣的項目，林莫言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不過他相信自己這個弟子也不會拿著這樣的項目到自己的跟前說事兒。

郝建平微微一笑：“是個無塵粉筆廠項目。您看現在學校里用的那些粉筆，用粉筆擦往黑板上一擦，老師穿的黑皮鞋馬上就變成白皮鞋了，粉塵污染嚴重，雖然生石膏對人體不會造成比較大的傷害，但是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對老師和同學們的肺部和上呼吸道還是能造成一定損害的。”

郝建平說得天花亂墜，林莫言稍稍一想就已經想明白了個中的關鍵，他呵呵的笑了起來：“臭小子，你倒是打得好算盤，想利用我的關系把粉筆銷出去。坦白交代，這個粉筆廠的投資人是不是你？”

“啊？”郝建平張大了嘴。

“臭小子，有了點錢就得瑟。你現在還在上學，不好好學習，腦子里怎么就轉這些歪門邪道。”林莫言似笑非笑的望著郝建平說道。

郝建平一拍腦袋，肯定是林雪燕給林莫言打電話的時候泄露了自己現在手里有那么多錢的事情，不過他對林莫言給他的那個歪門邪道的評價還是非常的不滿：“老爺子，我這怎么是歪門邪道呢，我還不是為了廣大師生的身體健康考慮的。再說了，我這是學以致用，從小就培養自己的經商才能，要不然什么時候才能趕超李、包呀。”

“那行，這個粉筆廠我同意跟你合辦了，不過我只能給你保證咱們中學使用你的產品，至于其他的學校，我管不著。”林莫言笑了起來。

“別呀老爺子，那樣我還不如干脆直接把錢孝敬給您得了。”郝建平作怪的苦起了臉。

林莫言哈哈的笑了起來，小妖怪，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我的算盤。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粉筆廠的項目還真是一個好項目，就算沒有自己的關系在里面，為了師生的健康，學校也會選擇購買無塵粉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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