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齊玨瑩發來的，問他什么時候能到，還是今晚有事去不了。王柏這才想起來答應了今晚六點要跟她排練，昨天晚上群聊的時候被金孝麗逼急了，定下這飯局，結果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看看時間，都已經七點了，遲到整整一個小時。

“什么！你怎么能這樣？”金孝麗哪里會容他跑路，不管什么借口她今天都不會放他走，已經付出了這么大代價，燕子都光榮就義了，所以非灌趴他不可。

“王柏，你要是就這么走了，那可是新仇加舊恨了啊。”她冷冷地威脅著，王柏苦笑道：“我是真的有事，而且是先約了別人，再約的你們，昨天晚上我把那事給忘了。要不這么著，我先把酒喝了。”

說完他很干脆地干了兩杯酒，然后抹了抹嘴抱歉：“下次，下次一定給你們陪好，啊？我真的得趕緊過去。”

“不許走！”金孝麗張開雙手攔在門口，胸口險些頂到王柏身上，然后她紅著臉口氣軟了一些，“你就，你就不能把那邊的事先推了？”

劉燕在那兒嘀嘀咕咕：“就是啊……你就不能把她先推了……那就馬上輪到我了……”也不知道她把麗麗的話聽成啥了，腦子里又在想啥呢。

王柏和金孝麗一起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趴在桌上碎碎念，不像是清醒的樣子，很明智地不去理睬。

“實在是先約好的那邊，我現在已經遲到了，總不能爽約吧？”王柏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你到底約了誰，去干什么？”金孝麗強忍著不快，盡量和氣地問他。

“答應了齊玨瑩，今天晚上和她一起排練新舞。”王柏坦然地回答。

金孝麗臉色頓時一沉，心里的不快涌了上來，語調也變得高聲了些：“你居然丟下我們去和別的女孩子約會？王柏我沒聽錯吧？”

“不是約會，是排練……”

“別跟我摳字眼！”金孝麗尖聲道，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免得一怒之下說出些傷人的話，她咬了咬嘴唇，心思也轉開了，“酒可以不喝，但今天得把話說清楚。王柏，我們倆的心思你也明白，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無論做什么事總得為我們的感受考慮考慮。你這樣一走了之，等燕子清醒過來她會怎么想？你叫我怎么跟她解釋？”

“這……”王柏臉色頓時猶豫起來，今天的事情原本就錯在他，把兩樁事約在同一個時間，金孝麗這么發火也在情理之中。

“你先坐下，”金孝麗撫著額頭，她的頭也開始暈了，又要動腦子奉勸王柏別做一些讓人傷心的事情，實在累得很。

“王柏，我不是要逼你現在就給我們一個交代，”她坐在他旁邊，神情復雜地說道，“畢竟我們倆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也知道讓你左右為難，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索性不把我們當成女生對待啊。”

“我沒有不把你們當成女生，要不然昨天也不會……”王柏的辯解在金孝麗的質問前顯得有些蒼白，他沒想到這個問題會這么快擺上臺面，金孝麗現在迫切地需要知道他的態度。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不是你把我們當男人看，而是你對我們太無所謂了，也許我們是你的朋友，可這不能成為你對我們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理由。我們情愿你把我們當成普通的女生，也許那樣你對我們的態度還要更好一些。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走就走。”

在金孝麗的這番話下，王柏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點放縱了，因為仗著兩個女生對他抱持的好感，他心里難免有些沾沾自喜，而且認為在這件事上自己占據了主動，既而若有若無地產生一種優越感，在某些時候忽視了她們身為女生的感受。

這無疑傷害了她們，而且在明知道她們喜歡自己還這么做，無疑是很過分的，可王柏直到這一刻才深深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也許朋友之間他那么做還可以得到諒解，她們最多笑罵他一句重色輕友，可是她們是對他坦露心跡的女生，感情是脆弱又敏感的，即使他現在不接受這份感情，也不能任意地去傷害她們。

“對不起，我明白了。”王柏誠懇地看著金孝麗，“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謝謝你提醒我，我以后不會再這樣做事不經大腦。”

金孝麗輕舒了一口氣，凝重的神色和緩下來，她真怕自己一番話說完，王柏還是不懂，那么這個男生就真的不值得她去留戀了。

“其實我倒沒什么，可是你看，燕子都已經醉了，你丟下她不管，等她清醒了還不知道要怎么鬧呢。”

兩人一齊看了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劉燕一眼，想到那天晚上她在KTV時的突然發作，不由地心有余悸，王柏說道：“那我先出去打個電話，跟那邊解釋一下。”

“好，你去吧。”金孝麗相信他不會再隨便離開，坐到好友身邊去照看她。

手機撥通齊玨瑩的號碼，王柏簡單地把事情說明后認真地道了歉，齊學妹的聲音顯得很平靜：“沒關系，以你的實力，掌握這支舞也不需要太多時間，改天再練也可以，不過下一次可別再爽約了。”掛斷電話之后，她在那憤憤地想：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沒有下一次了。

王柏回到包間，金孝麗已經叫來了服務生，退掉喝剩下的酒，順便買單。兩個人就一左一右扶著暈頭轉向的劉燕出了飯店。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王柏看了看狀況不太妙的好友，皺著眉道：“她這個樣子，送回家怕是會被劉主任訓吧？”

金孝麗神色一僵，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地，點頭道：“肯定會被訓得很慘，不能現在送回去，等她酒醒了再說吧。”

她此刻臉上也是面帶紅暈，只是頭腦尚算清醒，想了想道：“去市民公園吧，離這里不遠，那里地方寬敞，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讓燕子吹吹風，過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于是王柏就在她的幫助下把劉燕背起來，三個人一起到市民公園里找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下。劉燕坐在長椅上，身子就往一邊斜，王柏沒辦法，就往她邊上一坐，用肩膀讓她靠著。

金孝麗看著這一幕，抬手梳了一下自己的長發，紅著臉在他身旁坐下。

“麗麗，這段時間，你們是不是都很辛苦，偷偷罵了我不少回吧？”王柏終于改口，不再稱呼金孝麗為金社長。

麗麗心里一甜，可臉上沒露出端倪，板著臉道：“你說呢，對我們愛搭不理的，真不知道當初怎么眼睛沒擦亮，偏偏看上你了……”

王柏心頭一動，側頭看著她端莊溫婉的面容，聽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對自己表露心跡，大概任何一個男生都不能無動于衷吧。

金孝麗注意到他的視線，睫毛閃動了幾下，臉上微微發燙，緩緩垂下眼簾，低聲道：“你看什么，我又沒燕子長得好看。”言下之意劉燕現在靠在他肩上，要看也應該去看她才是。

若是單論相貌，的確是劉燕要秀美一些，可是金孝麗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和同齡的女生比起來，有她天然的優勢，特別是她端莊的容貌，害羞起來時更是平添幾分媚惑，讓人忍不住想去逗她。

“你也有你的好，只是自己不覺得罷了。”王柏漫不經心地夸了她一句，金孝麗偏頭偷看了一眼，瞧見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胸前，頓時大羞，作勢打將過去，卻被王柏輕易抓住了手。

這時他偏轉身子，劉燕已經是靠在他背上，金孝麗掙了掙手腕，紅著臉嗔道：“你就只會嘴上調戲，占點口頭便宜。”

這句話暗示意味極濃，王柏聽了心底就像有只蟲子在爬一樣，癢得難受。“我只是說說罷了，你就要動我，那我要是動手，你不是得殺了我？”

他這句話里的試探味道金孝麗豈能聽不出來，臉色更是發紅，然后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王柏沒有松手，順著她的動作慢慢挪動，心跳越來越快。

金孝麗把左手收到自己胸前，就像沒發現他的拇指此刻已經碰在她身上一樣，不言不語地，也不敢拿眼去看他，心跳劇烈地仿佛自己都能聽見。

感受著那柔軟的身體一起一伏，王柏覺得自己的神經好像都集中在了拇指之上，他漸漸松開抓住她的手，然后輕輕地貼了上去，嚶嚀一聲，金孝麗像觸電一樣縮了縮身子……

只是短短幾秒，她卻覺得仿佛過了好久，隨后她終于忍不住退讓了幾分，避開他的手，然后兩個人就像犯了錯的小孩，尷尬地互看了一眼，半晌都沒有說話，心里都在回味剛才那種心跳猛烈加速的體驗。

“不許和燕子說……”她低聲吩咐著，王柏唯唯諾諾地應承：“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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