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眼前的變化，三人臉上各有不同的神情。

“這是要孵化的樣子？”拓跋小草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十分不解地問道。

伊莉雅卻搖搖頭，困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

此時，擴散的漣漪一瞬間加劇了起來，甚至產生了一股推力，把三人的身體同時推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伊莉雅，瞬間就昏倒了過去。而拓跋小草則是用力地搖了搖頭，過不了片刻也趴在了地上。

趙楠咬了咬牙關，面前地站起了身來，心頭巨震，一股十分壓抑的感覺襲上心頭。

誕生之泉內，池水的消失差不多到了干涸的狀態。此刻，一顆星靈珠從池子之中懸浮起來，瞬間變得了無數。

只聽得一聲心臟般跳動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趙楠的腦中，讓他一陣的昏暈。

過了片刻，星靈珠終于裂了開來，散開的碎片在半空之中化為了塵屑轉眼不見。

此時此刻，趙楠神情變幻，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是……黑發的菲妮娜。

并非幼體的模樣，而是成年。光潔的酮體如無暇碧玉般，黑色的長發自然散落，帶著淺笑，閉著的雙眼微微顫動……竟是成年的模樣。

良久之后，她忽然吐出了一口氣，同時睜開了眼睛，便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般，把她緩緩地拉扯了下來。

‘菲妮娜’帶著那絲不變的淺笑，最終落在了趙楠的身前。

趙楠已經見過了這副模樣的菲妮娜一次，可此時在星靈界之內再次重遇。隱約覺得有些不妥。看著那絲淺笑，竟是魅惑眾生般，讓他心跳加速起來。

趙楠深深地吸了口氣。前行冷靜了下來。

‘菲妮娜’忽然咬著手指，目光落在趙楠的身上。隨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趙楠始料不及之下，飛快地撐著他的腋下，整個人給抬了起來……轉動著身體。

趙楠一陣天旋地轉。

片刻之后，‘菲妮娜’才止住了笑聲，把臉貼在了趙楠的臉上，瞇著眼笑道：“楠。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以后也這個樣子好不好？”

“……哈？”

“說笑的。”

‘菲妮娜’吐了吐小舌頭道。

許久之后，趙楠才遲疑道：“如果知道這種情況，我會先準備一套衣服的。”

事實上并非沒有準備，只是準備的都是幼兒的衣服。對于此刻的‘菲妮娜’來說，顯然是不適合的。

不料‘菲妮娜’卻道：“反正這兒又沒有別的男人。”

趙楠愣了愣。當初菲妮娜發生這種變化的時候，實在出塵宮。他本來以為菲妮娜只是吸入了魔氣，才會產生的一種奇妙的變化。因此才會兌換出清凈琉璃項鏈，給她隔絕空氣之中不好的成分。可之后在東源市了解了菲妮娜的身世之后。對此的推論不得不推翻。

他心中早就有了結論，現在的菲妮娜，才是海迪恩口中真正的夜之帝國的第三皇女。至于他所愛的那個，恐怕只是第二個人格。

而此時，星靈界直接孵化的卻是黑發的她。難道說他所愛的菲妮娜的人格已經消失了？

趙楠臉色微變。

‘菲妮娜’卻把他抱到身邊，輕聲道：“是消失了哦！”

“你……”

趙楠臉色大變，驚的是聽到這個結果……還有對方似乎直接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說笑的。嘻嘻。”

一旦化為黑發，就是喜歡捉弄人的性格嗎？趙楠卻是生不起氣來，一臉苦笑道：“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話。”

‘菲妮娜’卻忽然道：“如果……消失的是我，你會不會很開心？”

趙楠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躊躇了片刻之后，才鼓起勇氣道：“你……嗯，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菲妮娜’卻把臉貼在趙楠的額頭上，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討厭，明明占有了人家，居然還說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如果這才是真正的人格的話，已經有些超過了趙楠的想象程度。但他卻并沒有發笑或者困窘，只是雙手搭著對方的肩膀，認真地道：“告訴我。”

“菲妮娜是菲妮娜，菲妮娜也是菲妮娜。”

“文字游戲？”趙楠皺了皺眉頭。

‘菲妮娜’搖了搖頭，“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趙楠愣了愣，卻只是親了額頭，“現在可以了？”

‘菲妮娜’臉色一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后把手指移到唇邊，淺笑道“下次，必須是這里。”

趙楠只問不答道：“請完成你的承諾。”

‘菲妮娜’嬌笑道：“楠，你不知道女人的話是不可信的嗎？”

趙楠嘆了口氣，舉著雙手無奈道：“我投降。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

‘菲妮娜’伸出手來摸著趙楠的腦袋，一臉滿足地道：“乖，乖！”

在趙楠不滿的目光之下，‘菲妮娜’方才站起身來，原地轉了個圈，卻神奇地吸引著空氣，產生了一些黑色的光點伏在她的身上，最后化作了一件黑色的吊帶長裙，“漂亮不？”

趙楠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贊嘆道：“很適合你。”

‘菲妮娜’背著雙手在地上走了一圈，忽然道：“你應該從海迪恩的口中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夜之帝國第三皇女？”

‘菲妮娜’點了點頭，正色道：“菲妮娜路西菲爾。這就是我父王賜給我的名字。”

趙楠脫口而出道：“那……”

“也是賜給菲妮娜的名字。”

看著趙楠皺起眉頭的樣子，‘菲妮娜’才走到了他的面前，“好啦，不逗你啦。我會告訴你的，慢慢告訴你。”

她看著趙楠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一個名字會同時賜給兩個人對吧？”

趙楠無奈地點點頭。這點他實在想不通——原本以為是兩個人格，現在看來并不是？

“因為父皇并不知道，我們有兩個。”

“兩個？”趙楠臉色微變。

“姐姐她……剛出生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

趙楠猛然抬頭，不自已地心臟劇跳起來。此時此刻。什么星靈界，什么全球系統都已經不在重要。他只是急切地想要從對方的口中，聽到對方說‘說笑的’這個句子。

是的，只希望如此。

“可惜，這次是真的。”‘菲妮娜’苦笑道。

趙楠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隨后眉頭一皺，沉聲道：“不對。如果死了，那我碰到的是誰？”

“哎呀，被發現了。”‘菲妮娜’神情一變，頓時就是俏皮的模樣。

“這真的很好玩嗎？”趙楠聲音漸漸冷。

‘菲妮娜’低下頭來。輕聲道：“我只是想，和你多說話而已……”

趙楠心中忽然一軟，輕聲道：“我們好好說話吧。”

‘菲妮娜’拉過趙楠，抱著他坐在地上，一邊梳理著他的頭發。一邊說道：“還在母后肚子的時候，我就有了意識。但是姐姐卻還沒有產生意識。”

趙楠突然打斷道：“雙胞胎？”

“是的。”

“不對……你首先產生了意識？”趙楠整理了一下思路，“可為什么你是妹妹？先后次序不對。”

‘菲妮娜’輕笑道：“因為人家喜歡做小的呀”

趙楠眼角處不受控制地扯了扯，吁了口氣道：“接著說。”

“姐姐的身體，在沒有出生之前。其實已經沒有生機了。所以她出生之后，其實是一個死嬰。但是出生之前，我把姐姐的靈魂接納到我的身體之中。”

“一體……雙魂嗎？”

‘菲妮娜’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姐姐的身體離開了母親之后，才輪到我。然后我降生了，被賜予了現在這個名字。

“你的父皇母后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趙楠隨即問道。

‘菲妮娜’搖頭道：“這只是我的秘密，就算是姐姐也不知道的。”

“怎么說？”

“姐姐的靈魂實在太弱了，就算被我接納在體內，也是一直沉睡的狀態。后來我受了傷，也就是海迪恩碰見我的時候。之后我因為傷勢太重，本身的靈魂也陷入了沉睡。但姐姐的靈魂就在那個時候醒了過來，取代了我。”

趙楠低著頭沉默了下來，‘菲妮娜’陪著他一起沉默。

許久之后，趙楠才遲疑地道：“那……你姐姐知道你的存在嗎？”

“姐姐因為先天的原因，本身就沒有繼承皇族的力量，所以她感覺不出我來的。”

“你是在出塵宮的時候，才醒過來的？”

“遇見你之前哦。”

趙楠不由得問道：“可為什么……”

‘菲妮娜’柔聲道：“姐姐的靈魂本來就弱，就算我不要回身體的控制，過不了多久她還是會再次陷入沉睡的。我已經占有了身體許久的時間，就想著讓姐姐也高興一下，也不枉她來到人世一次。”

趙楠身子一震，強忍著情緒道：“也就是說，就算沒有來星靈界也好，她……也會慢慢消失嗎？”

‘菲妮娜’突然附耳在趙楠的耳邊，咬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恨我？”

趙楠沙啞著聲道：“我……有什么資格？”

“不過……從前是，來到星靈界之后就不是了。”‘菲妮娜’忽然伸手指著前方的誕生之泉，眼里頭有讓人讀不懂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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