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這時候問著愛麗絲。時間是在半小時之后……海神索托羅斯逃遁之后的半小時。

“接近九成的耗損……我想你不會希望聽到這個數字的。但是沒有辦法。”愛麗絲嘆了口氣道：“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耗損九成的能量……要只知道在我的計算之下，如果是普通規模的戰斗，新驚世理論上可以達到永動的狀態啊！”

“這就是至高的威力了。”趙楠搖了搖頭：“聽風戰艦方面的耗損稍微好一些，還留有了三成左右的能量……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動吧，先補充玩能量再說。”

“我這邊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愛麗絲皺眉道：“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大概。”趙楠卻十分含糊地低估了一聲：“我休息一下……監察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了，愛麗絲。”

少女頓時嘟著嘴巴道：“那么至高無上的神主大人，你打算給什么賞賜來獎勵我這個接下了這份苦差事的不幸之人呢？”

通訊在這個瞬間忽然關掉。

這把身處在聽風戰艦對面戰艦的愛麗絲氣得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認命般地滾去看著下方大地之上的情況。

其實這時候安靜了許多……至少在看見了兩艘戰艦那恐怖的威力，以及最后看見了海神索托羅斯那驚慌逃亡，怒吼與慘叫響徹天際的最后一刻之后……不少只是聽說了兩艘戰艦如何恐怖卻嗤之以鼻，等待著一波沖擊營地機會的后來者們，頓時安靜了許多。

那個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怪人，似乎是傳說之中深海的絕對霸主，海神索托羅斯……已經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只是它在戰斗的過程之中就已經十分迅速地大范圍擴散著。

海神索托羅斯——至高星階！眾神的！

然而如此強大得只應該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封神，最后還是黯然敗退。這讓人感覺到唏噓的同時，也為那兩艘戰艦的恐怖之處而心驚膽顫。

那兩道如同能夠達到世界盡頭般的巨大光柱釋放過后，所殘留下來的痕跡，如今更加像是分裂了大地的兩道溝壑般。

蔓延到了極遠極遠的地方。

聽風戰艦之內。趙楠并未徹底地進入休息的狀態……至少他的精神還在思考當中，并且目光也并未停止下來，而是在觀看著關于索托羅斯出現之后的錄像。

這已經是第三遍的重播……結束的最后畫面。

趙楠關閉了屏幕，下意識地揉動了自己的雙眼。隨后十指交錯著放在了身上，整個兒斜斜地躺了下來，看著沉星之間那冷色系的天花板，“索托羅斯……雙重人格嗎？”

這是趙楠自己的猜想。

并且這兩個不同的人格的來源應該是兩種不同的身份。一方面是作為海神，收到海族人所敬愛崇拜的至高。同時他也愛著自己的子民，所以可以為了海族的生存而來到中央圣地這里，并且說出那種霸道的說話出來。

而另一方面則是作為索托羅斯的個人，他擁有者潛藏的陰暗面，并且自私程度十分之高，可以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那大海之上吞噬了無數海族生命的殘忍，便是來自這方面的人格。

并且，作為海神的個人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但卻在潛意識之中無視或者默認這一點。也就是說，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過了什么事情。僅僅是自我選擇不去記憶這種所作所為。

至于趙楠為何知道……以全球系統的虛假緣網對本源緣網的侵蝕程度，從本源緣網之中提取這些已經發生過的紀元內記憶，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就像是調閱一些視頻的記錄般。

“不過……負面的情緒因為這一戰，到時加強了不少……”仿佛是看透了戰艦重重的甲板，而目光落在了天之上般，趙楠輕聲自語道：“接下來的積累，應該足夠了吧……紀元的怨憤。”

忽然提示音。

提示音原來是聽風城城市的城主系統的提示輔助。如今在聽風城晉升成為第七級的神選之城后，也跟著變化成為了戰艦艦長的私人輔助系統。

——有兩道能量源正在靠近聽風戰艦。

打開監控，趙楠這時候所看見的兩道能量源是……洛克，以及桂思思！

“放他們進來吧。”趙楠沉思了片刻之后。起身離座。

“這……聽風城為竟然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傳來了桂思思那不可思議的驚嘆聲。事實上不由得她以及洛克兩位不得不驚訝的——自從從最下層的位置被接入了聽風戰艦，這一路上，直到最終停頓的這個地方，所看見的每一樣事物。都帶給了二人足夠強烈的沖擊感覺。

并且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曾經的聽風城其實并沒有人因此而消失不見……它還存在著，至少部分存在著。

大概是舍棄了原本聽風城的各種多余的地方，僅僅是留下了城市內的主要建筑的模樣，在精簡了將近一半的情況下，被安置在了聽風戰艦的最上層。并且還有著特別安置出來的，用于保衛的一層龐大的結界。

盡管如此，但是依然能夠在這里找到記憶之中原本聽風城那熟悉的脈絡。

“你們回來啦。”

趙楠的聲音這時候突然從洛克以及桂思思的背后出傳來。

“先生！”

“大人！”

二人嚇了一跳的同時，也不忙地打著招呼。

而趙楠此時卻忽然問道：“是尤利西斯讓你們回來的？”

洛克搖頭到：“并不是。主人只是說過，我如果想要回來的話，可以隨時離開，并且不需要告知他。因為如果他找不到我的話，就會知道我已經離開的了。事實上，這段時間時間我也找不到主人了。”

“哦？”趙楠點了點頭，看向了桂思思。

桂思思則是補充道：“剛剛的戰斗，我們沒法靠近，所以只好等到戰斗結束，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本想著能夠幫上忙的。不過似乎……沒有我們的事情了吧？”

并非說著埋怨或者客套的說話，而是在看見了那種程度的威力之后，對自身力量程度的自卑。

單純從趙楠的整個團隊來說，桂思思是名副其實的最弱——即使她在神選者的這個范疇之中并不是什么弱手也好。

“沒有的事。能夠回來就好……”趙楠忽然一笑，“現在城主堡雖然還在，但是我主要處理事務的地方反而是在原本的城內神殿地下層。我帶你們過去吧，然后也給我說說你們這段時間的經歷。”

一路上，二人并沒有隱瞞——他們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至于是否全部，趙楠估計二人也不一定清楚。

按照洛克所說，當初他根據趙楠的吩咐前往龐貝城之后，又在哪兒接收到了艾佛森的委托，前往賢者之塔。

“那時候我們碰見了海族軍隊入侵伍德伍茲的森林，就打算進入賢者之塔尋求主人的幫助。不過當我們進入了賢者之塔之后，反而是沒有看見主人。”洛克回憶道：“那時候的賢者之塔不知為何被封鎖了，我和思思一直無法離開。“

“因為一直找不到主人的原因，最后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我們就只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開了第六層的那扇石門……先生應該還記得的吧？您也曾經進入過的那間房間。”

趙楠點點頭……當初就是在那就房間之中，第一次知道樂園世界之中還有人能夠躲過系統的記憶改寫，并且確定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這里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等等。

當時帶給他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最后還有從那真正的尤利西斯的靈魂哪兒得到了他的賜予。

但現在看來，當時自己所進入的那間石室之內所碰見的，大概是真正的圣者尤利西斯的同時，還是別的什么吧……妖精國度的祖神——菲謝洛特。

“你們在石室之中，碰見了尤利西斯，對嗎？”趙楠忽然道。

桂思思點點頭道：“是的，我就是在哪兒看見了洛克的主人。他說那段時間都在閉關潛修之中。所以不清楚外界的事情。然后我們就把海族的事情告訴了尤利西斯先生。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似乎讓尤利西斯先生也感覺到十分的迷惘。”

“哦？”

洛克接下話來道：“因為當主人打開了賢者之塔的時候，我們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片小森林了。而是在妖精之森當中！“

“我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外邊所發生的事情……然后尤利西斯先生說，有必要過來這里一趟。”桂思思最后道：“于是我們就過來了。”

但她最后卻皺了皺眉，看了洛克一眼之后忽然補充道：“不過有一點我感覺比較奇怪的……那就是我們進入賢者之塔的時間好像沒有這么的長。但是出來之后卻意外地度過了很多天。不過洛克倒是說。賢者之塔都被移動到了妖精之森，或許是在移動的過程之中造成了我們與外界時間的錯位之類。”

“你們在賢者之塔里頭，一直都清醒著？”趙楠卻問道。

“除了休息的時間，我們都清醒的。”桂思思肯定地道。

趙楠卻道：“如果找不出原因的話，那就不要在糾結了……反正現在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好，也比不上當務之急。”

洛克此時無比凝重道：“先生……世界真的會在不久之后徹底崩潰嗎？”

“深海已經消失了。不然的話不會把海神那種藏得極深的家伙給炸出來的……接下來不久之后，你們大概就會聽到關于大地邊緣也跟著被吞噬的消息了吧。”趙楠嘆了口氣道：“這個紀元，確實是快要結束的了。”

桂思思頓時臉色巨變：“那……中央圣地這邊的營地……傳聞只有擁有資格，身上帶著記號的人才能夠……”

此時不管是桂思思或者是洛克，二人身上都是暗淡無比的。

“在擔心自己嗎？”趙楠不咸不淡地道：“所以這才打算來找我？”

桂思思與洛克對視了一眼，洛克卻搖搖頭道：“我和思思已經想好了，如果是只有被選中的才能夠有活下去的資格的話。我想我們應該會找個地方，安靜地度過接下來的時間。安靜度過余生，這是我們之前就已經約定好的事情。這次回來，一方面是因為主人，而另一方面是為了回來看一眼先生還有各位的。”

“沒有資格活下去，不感覺很可惜……”重趙楠卻試探性地問道：“或者說，心中怨恨嗎？怨恨著我……或者我應該有辦法能夠幫助你們，卻不出手？”

“老實說，我們想過各種的可能性了。”桂思思搖搖頭道：“包括怨恨在內……只不過有一點我們都十分清楚。那就是，大人不可能是那種人……沒有資格，大概是因為我們真的沒有這個資格。我想因為如此，大人心中一定也會感覺到痛苦的。所以我和洛克商量過，盡量不會針對問題打擾你的。”

趙楠靜靜地看著二人。

二人并不是退縮也并沒有任何虛偽的目光……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平靜。

“許多人，反而不及你們。”趙楠嘆了口氣：“尤其是洛克你……明明只是剛剛誕生沒多長時間的靈魂……或許是因為這份的純凈吧。”

他忽然揮動了一下手臂：“好了，你們就留下來吧……資格的話，其實早就擁有的了。”

隨著這揮手之間，洛克以及桂思思的身上都冒出了如同地上之人一樣的光澤。

二人同時感覺到了吃驚，桂思思更加是驚訝無比地看著趙楠道：“這……怎么會……大人，難道你……”

趙楠搖頭到：“別誤會，這不是我故意給你弄出來的，而是你們身上早就已經顯現出來了這種資格的證明。而之所以沒有暴露出來，只不過是有人給你們弄了一層偽裝。而我所做的，不過是把偽裝拿掉。”

“有人……尤利西斯先生？”桂思思訝然道：“可為什么……”

趙楠想了片刻道：“我想，大概是不想在路上惹起什么麻煩之類的吧……好了，暫時不說這個。洛克你跟我過來吧，你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差不多要對你的動力爐進行維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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