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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八部天龍-第二百九十九章 雄圖血仇轉成空(10)
更新時間:2014-12-05  作者: 幻海師傅   本書關鍵詞: 武俠小說 | 浪子異俠 | 傲笑八部天龍 | 傳統 | 熱血 | 爭霸 | 幻海師傅 | 幻海師傅 | 傲笑八部天龍 
正文如下: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來敬重你的為人。那日你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其后誤殺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見你不到了。后來聽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痛悼,一直只道你當時和老衲一般,也是誤信人言,釀成無意的錯失,心中內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他這一聲長嘆,實是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

此時,已經半死的慕容復聽了玄慈那番話,立即明白:“爹爹假傳訊息,是要挑起宋遼武人的大斗,我大燕便可從中取利。事后玄慈不免要向我爹爹質問。我爹爹自也無可辯解,以他大英雄、大豪杰的身份,又不能直認其事,毀卻一世英名。他料到玄慈方丈的性格,只須自己一死,玄慈便不會吐露真相,損及他死后的名聲。”隨即又想深一層:“是了。我爹爹既死,慕容氏聲名無恙,我仍可繼續興復大業。否則的話,中原英豪群起與慕容氏為敵,自存已然為難,遑論糾眾復國?其是我年歲尚幼,倘若復知爹爹乃是假死,難免露出馬腳,因此性連我也瞞過了。”想到父親如此苦心孤詣,為了興復固燕,不惜舍棄一切,更覺自己肩負之重。

就在慕容復心思轉年之際,身上傳來的陣陣痛楚,讓他明白,此時自己已經是個殘廢的半死人,能{長+風}否逃過此難都不知道,又何談興復大燕,一念及此。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蕭遠山和蕭峰對望一眼,直到此刻,他父方知這個假傳音訊、挑撥生禍之人竟是慕容博。蕭峰心頭更涌出一個念頭:“當年雁門關外的慘事,雖是玄慈方丈帶頭所為,但他是少林寺方丈,關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傾力以赴,原是義不容辭。其后發覺錯失,便盡力補過。真正的大惡人,實是慕容博而不是玄慈。”

想到這些。蕭遠山和蕭峰二人竟同時轉頭齊齊看向段興。此時方覺得段興當年說的話頗有耐人尋味之處。可若是段興早就知道個中詳情,又為何當年沒有直言告知。

蕭遠山神色轉個不停,卻耐住了性沒有發問。蕭峰與段興早已結拜,想到什么便說什么。道:“義弟。你是否早已知曉慕容博乃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段興道:“大哥多心了。小弟年紀比大哥還小上許多,又怎會知道當年秘事。”一推二五六,段興打死不承認。這要是一旦承認。蕭峰非跟他翻臉不成。

蕭峰狐疑的盯著段興,問道:“你當年與我結拜之時說的話,為兄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段興道:“大哥難道忘了?小弟當年為大哥算那一卦,因為涉及天機,被天道反噬,吐血而歸的事情。”段興繼續忽悠。

蕭峰點點頭,便即釋然。想來也是,這么隱秘的事情,自己那查了幾十年的老爹都不知道,這年紀比自己還小的義弟又如何得知。當下說道:“是大哥魯莽了,二弟莫要放在心上。”

段興道:“大哥的心情,小弟能夠明白。怪只怪小弟功夫沒修到家,不能早些便幫大哥全部算出來。”

蕭峰道:“二弟此話到讓大哥汗顏,那日你強行算大哥未來,已經傷了內臟,大哥心下過意不去,如今這么說,卻是怪罪大哥,大哥還得給你陪不是。”

段興連忙道:“大哥言重,誤會解開,待會尋個地方,咱兄弟兩再喝上幾大碗。”

“哈哈!幾大碗如何夠,怎也得喝上幾十壇,方能一醉方休。”蕭峰也是心胸開闊之輩,今日抓到了慕容復,又尋到了親生父親,還有義弟同在,更是將真正的“帶頭惡人”抓住,對于營救阿朱的事情有了幾分把握,心情自然有了些微轉好。

二人隨意交談,將天下英雄視若無物,這等氣概看的眾人羨煞不已。

等二人不再說話,玄慈緩緩地道:“慕容老施主,老衲也是這幾年通過令郎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方知你姑蘇慕容氏竟是帝王之裔,所謀者大。那么你當年假傳音訊的用意,也就明白不過了。只是你所圖謀的大事,卻也終究難成,那不是枉自害死了這許多無辜的性命么?”

慕容博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玄慈緩緩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明白別人容易,明白自己甚難。克敵不易,克服自己心中貪嗔癡毒大敵,更是艱難無比。”

慕容博道:“老方丈,念在昔年你我相交多年的故人之誼,我一切直言相告。你還有什么事要問我?

玄慈搖搖頭,朗聲說道:“老衲犯了佛門大戒,有傷少林清譽。玄恩師弟,依本寺戒律,該當如何懲處?”

玄恩乃戒律堂新提的座。

玄恩道:“這個……師兄……”

玄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規,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不稍假借。玄慈犯了淫戒,身為方丈,罪刑加倍。執法僧重重責打玄慈二棍。少林寺清譽攸關,不得循私舞弊。”說著跪伏在地,對著少林寺大雄寶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

群雄面面相覷,少林寺方丈當眾受刑,那當真是駭然聽聞、大違物事之事。

玄恩道:“師兄,你……”

玄慈厲聲道:“我少林寺千年清譽,豈可壞于我手?”

玄恩含淚道:“是!執法僧,用刑。”

兩名執法僧合十躬身,道:“方丈,得罪了。”隨即站直身,舉起刑杖,向玄慈背上擊了下去。二僧知道方丈受刑。最難受的還是當眾受辱,不在皮肉之苦,倘若手下容情,給旁人瞧了出來,落下話柄,那么方丈這番受辱反而成為毫無結果了,是以一棍棍打將下去,拍拍有聲,片刻間便將玄慈背上、股上打得滿是杖痕,血濺僧侶。群僧聽得執法僧“一五。一十”的呼著杖責之數。都是垂頭低眉,默默念佛。

段興突然說道:“這位大師,貴寺尊重佛門戒律,方丈一體受刑。本王好生欽佩。只是玄慈方丈年紀老邁。他又不肯運功護身。這二棍卻是經受不起。本王冒昧,且說個情,現下已打了八十杖。余下之數,暫且記下。”

段興終究不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之輩,眼見如此下去,玄慈必死無疑,不由出聲。

群雄中許多人都叫了起來,道:“正是,正是,咱們也來討個情。”

玄恩尚未回答,玄慈朗聲說道:“多謝眾位盛意,只是戒律如山,不可寬縱。執法寬縱。執法僧,快快用杖。”兩名執法僧本已暫停施刑,聽方丈語意堅決,只得又一五、一十的打將下去。

堪堪又打了四十余杖,玄慈支持不住,撐在地下的雙手一軟,臉孔觸到塵土。葉二娘哭叫:“此事須怪不得方丈,都是我不好!是我受人之欺,故意去引誘方丈。這……這……余下的棍,由我來受吧!”一面哭叫,一奔將前去,要伏在玄慈身上,代他受杖。

玄慈左手一指點出,“嗤”的一聲輕響,已封住了她穴道,微笑道:“癡...

人,你又非佛門女尼,勘不破愛欲,何罪之有?”

葉二娘呆在當地,動彈不得,只得淚水簌簌而下。

玄慈喝道:“行杖!”好容易二下法杖打完,鮮血流得滿地,玄慈勉提真氣護心,以免痛得昏暈過去。兩名執法僧將刑杖一豎,向玄恩道:“稟報座,玄慈方丈受杖完畢。”玄恩點了點頭,不知說什么才好。”

玄慈掙扎著站起身來,向葉二娘虛點一指,想解開她穴道,不料重傷之余,真氣難以凝聚,這一指間樂生效。段興見狀,凌空一指點了過去,給葉二娘解開了穴道。玄慈向二人招了招手,葉二娘和虛竹走到他身旁。虛竹心下躊躇,不知該叫“爹爹”,還是該叫“方丈”。

玄慈伸出手,右手抓住葉二娘的手腕,左手抓住虛竹,說道:“過去二十余年來,我日日夜夜記掛著你母二人,自知身犯大戒,卻又不敢向僧眾懺悔,今日卻能一舉解脫,從此更無掛恐懼,方得安樂。”說偈道:“人生于世,有欲有愛,煩惱多苦,解脫為樂!”說罷慢慢閉上了眼睛,臉露祥和微笑。

葉二娘和虛竹都不敢動,不知他還有什么話說,卻覺得他手掌越來越冷。葉二娘大吃一驚,伸手探他鼻息,竟然早已氣絕而死,變色叫道:“你……你……怎么舍我而去了?”突然一躍丈余,從半空中摔將下來,眼見就要摔死在玄慈身旁。

“忽”的一道人影閃過,卻是段興終于出手,半空中救下了已存死志的葉二娘,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一把扔進了虛竹的懷里。接著,也不返回,直接落到玄慈方丈身前,一探手,摸到玄慈心臟處為有余熱,當下也不顧驚世駭俗,大喝一聲:“九天九地至尊!”雙手猛然按向玄慈心窩重穴,滾滾真氣呼嘯而入,那凝如實質的真氣都云霧成了煙霞,化出老大一片,看的眾人神識聚顫。

少林僧眾不明其然,以為段興要對玄慈使壞,就連玄慈的身都不放過,更有甚者腦中開始惡補某些鞭尸、人鬼情未了的場景,就待齊齊出手搶回玄慈身體。

冷不防一直裝睡的掃地神僧突然說道:“稍安勿躁,段施主在救治玄慈方丈。”這才止住了一眾少林僧眾上前的步伐,尤其是熄滅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猥瑣場景念頭。

半刻不到的時間,段興收手負立,玄慈悠悠醒轉過來,見到段興,又看到在一旁焦急看著自己的葉二娘和虛竹,已經了然,不由長嘆一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生生死死,不過幻滅之間。玄恩師弟。”

玄恩到:“師兄請說。”

玄慈道:“今日開始,玄慈被少林逐出,不再是少林弟。”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玄恩道:“師兄,你這是何苦?”

玄慈道:“我已不適合再做少林方丈,昨日因,今日果,也是到了老衲償還的時刻。剛才我已償還了欠少林的恩情,現在我該償還二娘的恩情了。”眼神溫柔的看著二娘,玄慈方丈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包袱。

葉二娘眼中爆發出驚喜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連話都不敢說,生怕打破了這一刻的美好。

玄慈又轉過頭對著虛竹說道:“你是想要留在少林,還是與我和二娘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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