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愛如為難地看了姜帆一眼，可是還沒說話，戴非凡就一下子興奮地站起來：“太好了，才藝表演，我會啊。”

戴非凡打了一個響指招來服務員，立刻準備音樂，當司儀向所有人宣布要自愿上臺展示才藝后，戴非凡立刻忍不住第一個興沖沖地上臺，拿著話筒唱了一首《精忠報國》。

姜帆看著竭斯底里吼叫的戴非凡有些驚異，這個二貨唱歌還有些天份，特別是《精忠報國》這種歌曲，就要身心完全放開去唱，這一點戴非凡是完全做到了，和原唱一樣有感染力。

當吼完最后一句，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戴婉兒大聲喊道：“哥哥好棒。”

戴非凡一回來，完全沒管對他一臉祝賀的戴婉兒，沖著林愛如道：“林姑娘，你覺得我唱的怎么樣？”

戴婉兒嘟著嘴，氣沖沖地看著林愛如，“好嘛，你搶了姜帆不夠，還要搶我哥哥。”

林愛如微微點頭，笑了一下：“戴公子唱的很好。”

戴非凡臉上立刻笑出了花，姜帆心里狠狠鄙視了一眼戴非凡，人家男朋友在這呢，你能收斂一點嗎？

接著又有幾個豪門子弟上臺，姜帆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相對于為了生計奔波的普通人，他們確實有更多時間培養自己的才藝，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興趣特長。

一會兒工夫，唱歌，街舞，豎笛，殺馬特搖滾，都幾乎能比得上專業選手，氣氛也被推向了高潮。

“我這算什么？新郎的鋼琴才叫一絕呢，在下班門弄斧。只是圖個自己找樂。嘿嘿。”一名豪門子弟彈完鋼琴走下來，面對許多人的夸贊說道。

“是不是哦？我不信，除非叫新郎官出來表演一次。”一名富少裝著不信地道，其實陳舟的多才多藝。在貴族圈是出名的。

“就是。就是。”

“陳舟。你還愣著干什么？上啊。”幾名陳舟的好友喊道，陳舟在幾個年輕人推搡下上了臺。

顧飛雪微笑地看著陳舟上臺，同時不著痕跡地注意著林愛如眼色。

試了下音。陳舟的手指落在琴鍵上，鋼琴聲響，由急促到趨緩后稍停，斷續再響三下，聲音漸稀，又停頓下來。似乎是篝火旁渲鬧的人群漸進散去，明亮的火光慢慢熄滅。

前后不過幾個音拍，臺下立刻響起雷鳴般掌聲，就憑這幾個音拍，所有人都相信了剛才那名豪門子弟的話，他彈琴的水平應該算很好了，可是與陳舟比起來，簡直就是渣渣。

顧飛雪偷偷看了林愛如一眼，見林愛如果然臉色發生變化，心里大為暢快。

無論顧家遭遇多大磨難，只要自己勝過林愛如，就不算失敗，特別是在陳舟這件事上。

姜帆不太懂音樂，但是也感覺陳舟彈的確實不錯，至少剛才那幾個試音，自己是不明覺厲。

琴音再次響起，聲音從無到有，從稀入密，最后如奏鳴曲般歡快的節奏，是所有人沉醉在了琴音之中。

琴音中帶著傷感，仿佛那跳躍的手指在彈奏一個悲傷動人的故事。

姜帆一口一口的抿著酒，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愛如，林愛如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沉醉進去。

很久以前，自己也這樣聽過他彈琴，那時候在大學一個很大的音樂室里，沒有其他人，自己抱著一杯奶茶坐在教室中央，他在臺上忘我的彈奏。

那時候他還是很單純的，琴音中沒有其他雜志，自己很享受那種沉靜在琴音中的感覺。

可是這時候，哪怕自己閉著眼睛，為什么都沒有了那時候的感覺，有些迷茫的林愛如想找一找那種感覺，可是聆聽了許久，琴音還是那么優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自己卻已經找不到以前的感覺。

琴音越來越高昂，讓每個人呼吸急促，就在剎那間，好像一根繃緊的細絲被突然拉斷，琴音戛然而止。

全場響起雷鳴般掌聲，陳舟站起來點頭向所有人致意。

顧飛雪走上臺給了陳舟一個擁抱，挽著陳舟的手下臺，走到林愛如的面前道：“剛才陳舟獻丑了。

愛如，你的男朋友現在也是全國知名的人物了，不過光靠粗魯的武藝，和不知怎么暴發的公司，可還不夠資格娶我的好姐妹，不知道曹操有什么拿手的才藝？”

“我們就讓曹操為我們表演一下才藝，大家說好不好啊。”顧飛雪對所有人喊道。

所有人條件反射地起哄：“好。”不夠吼完才醒悟，一個鄉下小子有什么才藝？顧飛雪這不是存心戲弄姜帆嗎？

“是啊，曹兄弟，你就上臺試試吧。”陳舟緊緊盯著姜帆，顧飛雪以為陳舟是因為她才這樣進逼姜帆的，心里很滿意。

只有陳舟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對姜帆的恨，自從前天晚上自己看到林愛如宣布男朋友的新聞，陳舟就恨不得將姜帆碎尸萬段。

可是這時候他還不敢惹姜帆，陳家可不想重蹈顧家的覆轍，而這時候讓姜帆出丑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一來出一下心中惡氣，最重要的是讓林愛如看看，她找的男朋友比自己差多少。

“算了吧，我男朋友他……”林愛如正要說話，被姜帆抓了一下手，姜帆說道：“好啊，那我也彈一次鋼琴。”

“哇，你還會彈鋼琴？”戴婉兒驚訝道。

林愛如不知道說什么，姜帆來的時候說的信誓旦旦的，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姜帆能比得過陳舟的琴藝，一個練武的，能控制好琴鍵么？

姜帆走上臺，臺下竊竊私語，現在姜帆的身世在頂級貴族圈已經家喻戶曉，誰都知道姜帆出身在一個什么環境。

姜帆前二十年都待在大山里，交通都不方便，除了在田地里玩泥巴，說他會彈鋼琴，鬼才信啊。

估計鋼琴這物件，在姜帆家鄉見都沒見過吧。

姜帆才來大城市三四個月，別說三四個月學不好鋼琴，就算能學好，姜帆這幾個月也沒在鋼琴上渡過啊。

看著姜帆走到鋼琴臺前，除了戴婉兒和林愛如，連戴非凡都忍不住發笑：“嘿嘿，霸占我喜歡的女人，讓你出丑。”

這種想法也是其他許多豪門公子的想法，林愛如作為五大家族最美麗耀眼的千金，是很多豪門子弟心怡的對象，可是卻沒想到被姜帆這樣一個人拔了頭籌，都心里不舒服。

換了其他人，他們還可以用點別的手段，可是對于姜帆，他們不敢惹，這時候姜帆主動出來出丑，他們當然高興。

林愛如喝了一點點酒，表情淡然，從一開始跟著姜帆，她就把姜帆所有的缺點看到了，他和陳舟壓根就是兩個極端的人。

林愛如從來沒對姜帆在高大上的事情上抱什么希望，不管姜帆彈得多差都還是那個姜帆，大不了再逗比一回，又不是沒逗過。

林愛如突然怔了一下，之前姜帆以為自己是要和顧飛雪分高下，所以來為自己找面子，自己還不清楚。

這時候林愛如才發現，其實自己對這些早已經看淡了，不管是對顧飛雪還是陳舟，自己都不需要找什么面子，如果自己要面子，自己又不會當著那么多記者的面說姜帆是自己男朋友了。

全場就只有戴婉兒一個人興致勃勃地準備聽姜帆高明的琴音。

“盯。”

試了一下音，臺下立刻一片噓聲：“這什么呀。”他們只是本能這樣反應，其實這試音效果和陳舟的也差不多。

琴聲漸漸想起，和順優美，像嬰兒熟睡緩緩的呼吸，臺下還是很多議論聲，可是隨著琴音不斷流出，議論聲越來越小，好像有那么點味道啊？

許多人停下說話用心聽起來，林愛如，顧飛雪，戴非凡等人都怔了一下，看向臺上的姜帆。

琴音曲調漸高，仿佛一片落葉從地上被微風吹起，平地帶起一陣夜風，在起起伏伏中逐漸邁向一個新的高度。

樂音浮動，如夜風吹動楊柳，楊柳輕動出優雅舞姿，似微風拂向稻田，金色稻谷起伏的浪濤。

樂音徒然變得急促，似是夜風難以壓抑的心跳，砰砰作響。

所有人都動容了，這哪里是什么新手，也不是什么職業鋼琴手，分明就是浸淫鋼琴幾十年的專家。

許多人已經沉醉在漸漸急促的琴音中，顧飛雪和陳舟臉色變色，戴非凡如喪考批，戴婉兒歡呼雀躍。

林愛如怔怔地看著姜帆，一口酒喝在嘴里忘了咽下：“這家伙什么時候學了這么好琴藝的？藏的夠深啊。”

片刻樂音高昂，是那夜風拂過山崗，盤旋而上，向那明月奔去。

流暢樂音出現一絲呆滯，卻是那云層擋住了去路。強有力的齊彈，穿插而過，琴音如一根鋼絲直插云間。

樂音升高再升高，直至最高音后停頓一秒，突然急轉直下。竟是那狂風熄滅，生命流逝、力盡而竭，向那大地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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