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抖動的繡花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我這一退，倒是把老嫖干愣住了，滿臉疑惑的看著我，問道：“我日的，你這是怎么了？我忌諱這玩應，你也忌諱呀。”

我咽下一口吐沫顫抖的說：“你看那鞋在動。”

說完，又用手指了一下，我這一指才看清楚，原來是小狼在挪動羅漢床，而那只繡花鞋剛好掛在羅漢床上，我一看到這種情形，連忙想解釋，可還沒等我開口，老嫖就說道：“我日的，以后還是少和你講這些個過敏的事，你看你小子，沒咋地呢，就自己嚇自己。”

老嫖話音未落便調轉手電去照翻在地上的羅漢床，手電光剛照過去，小狼就喊道：“手電別照這里，快拿開。”

不得不佩服老嫖見機行事的速度，聽到小狼說話，手電光立刻調轉方向，然后問道：“展昭，什么情況？”

“別用光去照“她”，小七，你過來，把那只繡花鞋也拿過來。”

一聽小狼說讓我過去，還要把繡花鞋拿過去，心里這個不情愿啊，心說，搞什么，明知道剛才我被繡花鞋嚇到了，還讓我拿繡花鞋過去，這他娘的是玩我的節奏嗎？

我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猶豫了一下，直到小狼說第二遍，才撿起地上的繡花鞋走了過去。

我走到小狼身前，借著手電暗淡的余光一看，一具身著紅色鳳冠霞帔的女尸，正平躺在羅漢床的后面，身上的裝扮保存和新的一樣。由于羅漢床被掀翻在地的時候，是立起來的，所以剛才在我和老嫖所站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這具尸體。

雖然剛才我不情愿過來，但過來后看到尸體，心里瞬間踏實不少。有尸體就代表一切正常，我也就不用再有所擔心了。

“我操，骷髏什么時候沒有的。”

聽見老嫖喊道骷髏沒有了，我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墻上的大骷髏，可老嫖的手電卻沒照那里，而是照在他自己身上。一看老嫖的樣子，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上身的衣服半裸，兩肩都露了出來，我當即意識到他說的說的是什么沒有了。

我也連忙把胸口的衣服扯開了，仔細一看，骷髏是沒有了，可我卻無法高興起來，因為身上還是有青綠色的痕跡，似乎墻壁中女子的血液，真的滲透進我的體內了。

一時間，突然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有點像孟心蕊，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極其不情愿的事實感。如果我真的變成和孟心蕊一個樣子，那我情愿去死，也絕不會像她那樣的活著。也許現在的我，才真正體會到孟心蕊的痛苦。

小狼見我有些悲觀，說道：“沒事的，出去就會沒有的。”

我用很疑惑的眼神看著小狼，露出滿臉不解的表情，可卻沒有去追問什么。盡管我沒有去追問，但心里依然很希望他說的是真話，更希望如他所說，出去之后身上將不在有青綠色的痕跡。

“把鞋給“她”穿上。”小狼說道。

“你丫的，說什么呢，是不是因為我剛才打你一下，報復我是吧？讓我給“她”穿鞋，你他娘是怎么想的，要穿你自己給“她”穿，我不管。”我的話語中充滿了各種疑惑和不滿，說完，便把繡花鞋丟給了小狼，然后轉身準備離開。

小狼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說道：“你不只要把鞋給她穿上，還要帶她出去，只有這樣，才能清除你體內的……。”小狼又用手指了一下，我身上異樣的青綠色痕跡。

聽小狼這么一說，我立刻站住了，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發現他并不是在開玩笑，而且他也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但我還是問道：“非得這樣做嗎？”

“是的，你選擇接血的時候，我問過你，后不后悔，你給的答案是不后悔，你接了“她”的血，就等于做出帶“她”離開的承諾。”

心想，我靠，不是吧，當時問我后不后悔，是問的這件事，看來是我理會錯了。我要是知道接“她”的血，就要帶“她”出去，那打死我也不會選擇接血的，這回可真是自作自受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怪小狼，這丫的，也不提前說清楚，要是提前告訴我，我就選擇動刀了，何必如此呢。

“抓緊時間，穿完你背著“她”在后面跟著走。”

聽小狼說完，我真想痛揍他一頓，心說，催個毛啊，感情背“她”的不是你。

“展昭，快過來幫忙，我日的，這么結實，一個人弄不出來。”

小狼朝著老嫖走了過去，我順勢一看，好家伙，老嫖正抱著一顆金樹，看樣子是想把金樹拔出來，自己又拔不出來，所以才叫小狼過去幫忙。不過仔細一看金樹上似乎少了些什么，忽然意識到樹上的金葉子都沒有了，現在就剩光禿禿的樹了，心說，我靠，肯定是老嫖都給摘掉了，這家伙，就他娘的見錢眼開，也不說過來幫我的忙。

我把另一只繡花鞋也拿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女尸，輕聲默念道：“天人合一天為主，地人合一我當家，今日請您尸身讓，莫怪晚輩勿惡強。”

念完幾句動尸詞后，便開始為“她”穿鞋，當我左手的兩根手指捏到“她”腳脖的時候，瞬間就感到頭皮發麻，全身都跟著發涼。“她”的腿實在是太涼了，有點寒風刺骨的感覺，并且外表看上去，尸體已經干癟，肌肉皮膚像枯樹皮一樣，但我的手摸上去的時候，卻感到了“她”外質皮膚的松軟，內在骨骼的堅硬，很明顯是一具惡尸的特征。

不知道我這一動，“她”會不會起惡尸，心里頓時犯了嘀咕，正在我猶豫觀察之時，小狼走了過來，說道：“怎么還沒穿完，抓緊時間，“她”是不會傷害你的。”

雖然我不知道小狼是出于什么觀點說她不會傷害我，但我卻信了，而且很快的把鞋子給“她”穿好，然后將女尸背了起來。當女尸貼在我后背上的時候，我感到了極其陰寒，就像是背一個大冰塊一樣寒冷。

老嫖和小狼都已經在樓梯口那里等我了，再一看，老嫖嘴里樂的美滋滋的，扛著一個金樹枝，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么弄下來的。盡管我知道他拿的那個金樹枝，也算是現在市面上非常走俏的東西，一定能賣上好價錢，而且很容易出手，但我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可能是身上背具尸體，讓我感到非常的壓抑。

老嫖扛著金樹枝走在前面，小狼拿手電在中，我緊隨其后，下了樓梯來到望鄉臺的那層。剛走到中間的位置，就聽見雷鳴般的響聲，像是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緊接著冥樓開始晃動起來。

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就感覺整個冥樓都坍塌了一樣，然后就看到小狼把發丘印丟了出來，甩在半空之中。緊接著就感覺到腳底一空，連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瞬間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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