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古玩黑市（五）

四人進來的時候，里面的人還不多，不過他們還是選了一個并不靠前的位置，用趙齊瑞的話來說，在這種地方還是中庸一點比較好。

晚上的拍賣會，待遇方面比起下午來，無疑要好一些。每當一個人進來，就有服務員給他們備上水和瓜果之類，不需要像下午一般，連水都要自帶。

趁著空閑的時間，馬禿子給楚琛介紹了一番拍賣會的規則，其它都一樣，不過這里沒有流拍一說，而且拍賣的物品加價幅度一定要以萬計。

楚琛聽到這里，就有些詫異的說道：“那如果都看出來是贗品，難道還要強賣不成？”

馬禿子嘿嘿笑道：“這個嘛，也是沒辦法，這里的東西本來拿相比正常的拍賣來說價要底一些，去掉成本也賺不了幾個錢，所以總歸要些補貼，不然別人也不是傻子，楚少您說是不是。”

楚琛想了想，理確實是這個理，不過心里總覺得有些冤大頭的感覺。

接下來人來的越來越多，不過里面居然有下午沒有見過的面孔，再看到其中有兩位和趙齊瑞點頭示意的，楚琛心里就明白，這些應該不是權貴就是老客戶。不過楚琛也發現，就算是相互認識的，也沒幾個是坐在一起的。

沒一會，人到的差不多了，楚琛以為那余廣杰（楚琛之前問過阿超他的名字）或許有事，不會來了。

不過剛剛想到這里，余廣杰和錢昌興就一同進來了，而他們看到楚琛四人時，還沖著他們笑了笑，不過楚琛總感覺他們的笑容里面，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成份在里面。

趙齊瑞涵養也比較好，居然還微笑著沖他們點頭示意，等他們走到座位上之后，趙齊瑞就笑道：“咱們這是輸人不輸陣，不過有機會也要擺他們一道才行。”

說到最后，楚琛明顯感覺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再過了五分鐘，估計客戶都來得差不多了，大門就被鎖上了。而后拍賣師就走了進來，不過這個拍賣師卻不是下午那個頗有風韻的女子，而是一位嗓音帶著一些磁性的中年男子。

拍賣師上臺之后，室內的燈光就降了下來，同時室內的投影儀也被打了開來。

拍賣師也沒客套，就說道：“來這里的都是老客戶了，我話也不多說，第一件東西，剔犀長方盤一對。”

這拍賣師說話的時候，就有兩位迎賓從一邊的小門里走了出來，而后把那一對盤放在了臺上的桌子上，而后投影儀上也顯示出了兩樣東西的照片，一對精美的剔犀長方盤就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趙齊瑞頗有興趣的問楚琛道：“小楚，這對東西怎么樣？”

剔犀又稱云雕，其工藝是先以紅、黑或更多色相間髹于胎骨上，直到相當的厚度后，斜剔出紋飾，故在刀口斷面露出不同的色層。由于在刀口的斷面顯露出不同顏色的漆層，與犀牛角橫斷面層層環繞的肌理效果極其相似，故得名“剔犀”。

明朝黃成著《髹飾錄》中對剔犀有如此的描述：“剔犀有朱面、黑面、有透明紫面。或烏間朱線，或紅間黑帶，或雕黸等覆，或三色更迭。其文皆疏刻劍環絳環、重圈、回紋之類......。”

剔犀屬雕漆類，在古代漆器裝飾工藝中別具一格，剔犀漆的發現最早在宋代。王世襄先生也曾說過：“剔犀的定型可能在宋代。其器形、花紋和宋代銀器有極為相似的地方。”

剔犀器為漆器中之精品，貴族之家的奢侈品，傳世品中更寥如晨星，非常珍罕。

“這一對剔犀長方盤，看照片是挺精美的，而且剔犀制品以前都是貴族所用，買下來也符合趙哥您的身份，不過剔犀的東西我可能鑒定的不是太準確。”

楚琛雖然有異能幫助，判斷年代很容易，不過剔犀制品他確實只看過一些資料，實物方面基本沒什么研究，所以細節方面說的肯定不會到位，于是他就直說了，而且這樣也顯得真實一點，畢竟沒有哪個人會對古玩的方方面面都精通的。

趙齊瑞聞言之后一愣，而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就笑道：“也對，不然你還真是妖孽了，不過這沒關系，你先上去試試。”

楚琛上臺之后，就直接就用上了異能，這還是他今天第一次用到異能。因為拍賣會上的東西多，之前他就決定異能的使用能省則省，不過沒想到下午就拍了那幾樣東西，而且他鑒定的兩件也都憑眼力就能看的出來。

現在的楚琛，鑒定時光憑眼力，最有把握的是瓷器和玉器兩類，而且暫時他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這兩個方面。不過其它方面的學識他同樣也會看，沒辦法，誰叫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當然這樣對他古玩鑒定的學習肯定幫助很多，就像現在這樣，雖然楚琛并沒有接觸過剔犀制品，但和記憶中的資料一對照，再加上異能對結果的判定，學習的速度無疑加快了許多。

這對剔犀長方盤，長三十八公分左右，寬十四公分左右，通體黑漆滿雕如意紋，深刻顯露數層紅漆夾在黑漆之中。如意紋卷曲對稱，漆色沉穩純凈，刀工婉轉流暢，盤底斷紋細密自然。

從刀工等看，這對長方盤可謂是相差無幾，而且從幾個特點來看，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都是明代漆器的標準樣子，而異能也印證了這對長方盤都是明代中期的作品。

走回座位之后，楚琛輕聲說道：“應該是明代中期的一對剔犀作品，很開門。”

不過楚琛雖然說這是件明代的東西，不過他卻是搖了搖頭，這個動作當然是做給別人看的。

之所以他現在謹慎了起來，一來這里要比下午的地方視線要好，別人很容易就注意到自己的動作。二來拍賣會畢竟是爾虞我詐的地方，不光是要防備其他人，更關鍵還有余廣杰他們在一邊虎視眈眈，為了避免下午的事情，還是謹慎為妙。

“真的？”

“這件大開門的作品，我還是不會看錯的，如果趙哥您不放心，一會拍下來之后，要是不對，我就買下來。”楚琛信心滿滿的說道。

趙齊瑞誠懇的說道：“小楚你也不用這樣，咱們雖然合作的次數不多，不過我也看的出來你鑒定的時候，不會輕易得出結論，你說的話，我肯定相信的。”

“謝謝趙哥的信任，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如果我鑒定的東西不對，您完全可以來找我，我可以賠償您的全部損失。”

楚琛鄭重的說出的保證，畢竟說起來，兩人的合作數次并不多，他這么說也是為了打消一些趙齊瑞的疑慮，至于說要趙齊瑞完全相信他，這一點他到不奢求，不過他相信憑他的本事，趙齊瑞早晚也會打心眼里敬佩他的。

趙齊瑞聞言之后，開心的說道：“小楚，別這么嚴肅，不過我還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實在，讓人放心。”

拍賣師見沒人再到臺上查看，就說道：“起拍價一萬，各位開始出價吧。”

“三萬”

“五萬”……

沒想到這件東西喜歡的人不少，才一會時間，就有人出價到十二萬。

“十五萬”余廣杰也開始出價了。

這個價格出來之后，周圍一片寂靜，這個價位應該是大家的心理價位。

本來楚琛以為趙齊瑞不會競價了，沒想到他在拍賣師結束競拍之前，報出了十六萬的價格。

可能余廣杰以為自己是十拿九穩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報價，使得他微微愣了愣神，于是他回頭看了趙齊瑞一眼，卻看到了趙齊瑞向他笑了笑，這個笑容在他看來好像是別有深意一般。

余廣杰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而后轉回頭去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最終卻是出乎楚琛意料的放棄了報價，這實在有些和他下午那咄咄逼人的姿態有些不同。……

趙齊瑞興致勃勃的觀察著手中的剔犀長方盤，這對剔犀作品一到手中，他就感覺到這對作品的不一般。古玩行中有句老話，好的東西，自己會說話。假的東西，劣質的東西，可以模仿顏色，可以模仿樣子，但是模仿不了其中的神韻。

而這對剔犀作品，就是神韻十足，仿品是萬萬做不到這個樣子的，確實如楚琛所說的那般，是對大開門的東西。

楚琛見他這么開心，心中也猜想到，不光是因為這對東西好，更可能是他小小的從余廣杰那里扳回了一局吧。

接下來，拍賣的速度很快，二三十件東西走馬觀花的上臺，其中有真有假。當然這些東西楚琛基本上沒有上手，只是有兩件瓷器他從照片上就能看出都是贗品，因此他知道里面的贗品應該不止這兩件。

不過無論是真假，因為拍賣會的規矩都被人拍了下來，不過楚琛也猜想，這其中應該是真的多假的少，畢竟現場的買家都是非富即貴，如果犯了眾怒，那他們在京城這片地方也就別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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