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過神來，連忙滿臉堆笑的問道：“琛哥，這撿漏是不是有什么訣竅啊？”

“撿漏哪有什么訣竅！”劉思哲嗤之以鼻的說道：“琛哥是從小打的基礎，后來又在京城練了五年的攤，才有了現在這樣的水平。”

段昆一聽就垂頭喪氣的說道：“那不是要十幾年？還是算了吧！”

劉思哲笑嘻嘻的說道：“就知道你沒這個耐心！對了，琛哥，這觀音像能不能拿出來讓我們欣賞一下啊？”

楚琛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看看咱們現在的環境，也欣賞不了吧！”

“嘿！要找地方還不容易，我一位長輩的店就開在附近，咱們過去坐一會，正好我還想問問我訂的東西到了沒……”

段昆說的那家古玩店確實不遠，走了兩三分鐘就到了。路上，段昆也為三人介紹了一下他的那位長輩。

段昆的長輩名叫段寧，是段昆家的遠房親戚，不過因為逢年過節經常來往，兩家的關系還算不錯。

“寧叔，我來啦！”

段昆剛走到古玩店的門口，就大呼小叫起來。

緊接著，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就迎了過來，此人應該就是古玩店的老板段寧，他走到四人的跟前，就笑瞇瞇的說道：“是小昆啊，本來我還想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就來了！”

聽他這么說。段昆眼神就是一亮，急問道：“寧叔，是不是我要的東西有消息啦？”

“是的！”段寧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事咱們一會再說。你現在是不是先幫我介紹一下這三位朋友啊？”

“你看我！”

段昆拍了拍腦門。連忙為雙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隨后指著楚琛說道：：“寧叔。說起來，我這位朋友可是劉老的弟子，是你的同行哦！”

段寧聞言非常驚喜，隨后他又突然低頭沉思了一會。才抬起頭來，喜出望外的說道：“你是不是就是前幾天參加XX收藏的楚琛，楚老師？”

楚琛連忙擺了擺手：“楚老師不敢當，我是段昆的朋友，你叫我小楚就行了！”

段寧遲疑道：“這怎么好意思……”

段昆說道：“寧叔，琛哥是我朋友，您稱呼他老師。不是太生分了嘛！”

楚琛點頭，表示同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走，咱們先進去再說……”

段寧把四人迎進了里面的會客室。并叫伙計給大家都上了茶。

一陣寒暄之后，段昆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寧叔，我要的東西什么時候到啊？”

段寧回道：“估計半個小時之內，賣家應該就會到吧，不過這事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賣家帶來的也許是贗品也說不定！”

段昆聞言驚訝道：“啊！寧叔，你怎么知道對方會拿贗品過來。”

“因為賣家，在咱們蜀都這一行，是有名的賣假貨的……”

原來，那賣家在行里人稱老才，之所以起這個外號，除了名字中帶才之外，最主要還是有一層豺狼的意思再里面，附近古玩這行的，都說他像豺狼一樣貪心。

老才的品行之惡劣在附近是出名的，而且他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怕別人知道，不過這人很會抓住買家的弱點，使得許多人就算知道他這人品行很差，上當受騙的人也不少，連段寧都被他騙過一次。

那時段寧還沒開古玩店，有一次他買到了一尊北魏銅鎏金佛像，佛像的肉髻為球狀高髻，保留了部分太和時期遺風。但臉形變長，眼若纖月，眉作半弧，鼻翼豐滿，嘴角上翹，略帶微笑，神情溫和。

最具特色的是造像的衣紋裝飾，雖然也是內著僧只支，但袈裟卻是如帔帛一般交叉于胸前，特別是在肩部形成尖角狀翹起，身后部分則長長的垂在兩旁，明顯是裝飾性強過寫實性。臺座為雙層式，鏤空座上另有仰俯蓮花座。

這樣的好東西，段寧當然如獲至寶，不過當時那段時間，他正好缺錢，手上除了這個石佛龕之外，也沒什么好東西，于是就想把它轉讓出去，當然，價格肯定不菲。

段寧和老才也認識，雖說他也知道老才這人品行不好，不過老才這人有個本事，侃功了得，什么事情他都能說，段寧覺得經常聽老才侃侃，也能從中吸取一些經驗，再加上他覺得自己比較克制，到也不怕和老才來往。

一天下午，老才到段寧家，一番神侃，什么天南地北，奇聞趣事，真個是繪聲繪色，如臨其境。聽得段寧是暈頭轉向，連連稱贊。一時興起，段寧就把那個拿出買來的銅佛：“你看看我這個佛像如何？”

老才仔細一打量，隨口說道：“恩，到還是不錯，就是這臉開得稍差，你看，鼻大眼深，到像是外國人，不是咱們國家的佛像，這價格就差了些。”

那時段寧根本不知道，那是北魏延昌年間至正光年間佛像的特有風格，心里多少對老才的話有些贊同，于是就問道：“那你能給多少錢？”

“你要多少？”

“五萬！”

“五萬太貴了，就是咱們國家的你也賣不上這個價，別說還是外國的。我給你兩萬，恐怕也是高價了。”老才如是說道。

“兩萬不能賣，你不看拍賣會這樣的銅佛能拍到十萬？”

“你能比拍賣會呀？我們在下面賣這東西，又不要稅，又不要各種費用，哪賣的了這么貴？”

不過不管怎么說，段寧就是咬死了這價不放松。

于是，老才眼珠一轉，起身說道：“好吧，你先賣賣看，實話跟你說，沒人比我出價高了，早晚你還得賣給我。”說完就告辭而去了。

從段寧家出來，老才一連打了五個電話，然后吐出一口氣來，心情愉悅的回家喝小酒去了。

第二天，段寧家來個一個專買銅佛的人，拿出來看了半天，搖搖頭，臨走時給了一個價，一萬五！

第三天，段寧家又來了一個人，一看銅佛，就叫起來，這破東西要五萬？我使使勁，給你一萬！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段寧心里吃不住了，當時他還年輕，哪會想到這樣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銅佛的價格一天給的比一天少，后悔沒有當時賣給老才，于是就禁不住拿起電話：“老才，那個銅佛賣給你吧。”

“賣給我可以，不過，我只能給你一萬八千。”

段寧想了想，實在是給現在的價格鬧怕了，只得咬了咬牙同意下來：“一萬八就一萬八吧。”

中午，在小酒館里，老才舉起酒杯，面對五個人：“感謝大家的幫忙，多謝了，請……”

聽到這里，段昆好奇的問道：“我說寧叔，這事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難道老才還會當著你的面，把這事跟你說一遍？”

段寧笑著說道：“那肯定不可能，老才雖然比較混帳，但也不至于混帳到這地步。他當初不是請了五個人幫忙嘛，其中一位后來和我生意上有些來往，有一次我們一起喝酒，他把這事說了出來，我才知道后來老才把那尊佛像轉手賺了十萬。”

“不是吧，寧叔，就這種家伙，您居然還跟他做生意？”段昆有些不忿的說道。

“如果是以前嘛，我肯定是不會和他做生意的，不過現在這家伙正好落了難，缺錢的很，這段時間正在變怕他這些年收藏的藏品，所以嘛……”段寧微微一笑，話里話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咦，這家伙怎么就落難了，難道是因果報應？”段昆一臉的好奇。

段寧笑道：“差不多吧，有道是騙人者人恒騙之，上上個星期，老才突然開始變賣藏品，大家剛開始都不想接手，害怕老才又要騙人，不過后來從老才的一個朋友那聽說，老才被人騙了，而且騙的那叫個慘，不但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而且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正因為這樣，他才變賣藏品湊錢。”

“寧叔，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段昆又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段寧攤了攤手：“具體怎么被騙的，老才一個人都沒說，我雖然好奇，不過這事我也不想打探個究竟，反正之前的損失，已經從老才身上賺來了。”

“哦！寧叔，看來你也趁火打劫了？”段昆笑道。

段寧笑罵道：“你這小子，什么趁火打劫，我這是正常的商業往來！不過嘛，老才這人還是不怎么好相信他，前幾天，還有人說，老才賣給他的東西是件贗品，所以說，一會交易的時候，咱們可都要擦亮了眼睛，別到時被他鉆了什么空子。”

大家點了點頭，隨后段昆就笑道：“寧叔，咱們現在可是陣容強大，不但有您這樣的高手，還有琛哥這位劉老的得意弟子，我到不相信，那老才有這么厲害，能夠逃的過咱們的火眼金睛。”

段寧笑著點了點頭：“這到也是，不過應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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