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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七十三章 公主來了
更新時間:2014-05-30  作者: 猛將如云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猛將如云 | 奪鼎1617 
正文如下:
第七十三章公主來了猛將如云

打發走了樺山久高一行人,李沛霖不由得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這些個倭奴!真真的令人厭惡!”他從窗戶上的玻璃眼向外望去,已經看不到那一溜矮小的身影了。

出身遼東李家的他,自然是對這些曾經和叔伯輩們血戰連連的家伙們沒有什么好印象,特別是來者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倭國悍將鬼石蔓子的部將,這就更加讓他從心底感覺厭惡。不過,多年的宦海生涯,特別是這幾年的大起大落,已經讓他修煉的寵辱不驚,喜怒不形于色了。

更何況,這在主公的信里已經寫明,這是解決眼前問題的一把鑰匙。

幾番討價還價,南中方面以島津家看來極為優惠的價格出售商品,但是,這樣的價錢,已經讓代表張家在漢元商號管理船務事項的張小麒在心里樂不可支了。特別是當那一千枚金判在從屋頂的亮瓦透過的陽光照射下,閃爍著光芒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呼吸粗重起來。

金子的光芒晃得人眼花,晃得人們說不出話,只聽見越來越響的心跳聲,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說實話,在座的諸位不是沒有見過錢的主,但是,卻沒有領會到工業產品高附加值的厲害。

區區的一匹棉布,內地的織造、運輸成本是每匹平機白布四錢八分銀子,秀兒機的織造成本則是它的十分之一,通盤計算也不過一錢銀子,至于說通和染坊的印染成本,則是更讓人大跌眼鏡。滿打滿算,一匹染色棉布的成本,亦不過是五錢銀子。

這個,還是在守漢提出的,工人要有兩茶一飯的休息時間前提下,工時成本無形中提高了許多。

“怎么,都傻了?都沒有見過這許多的金子?莫要如此的小家子氣度!”李沛霖含著笑調侃了眼前的這些掌柜們。

“我干伊娘誒!”張小麒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回大人的話,不是我等沒有見過這許多的金子,只是覺得,這些金子,來的太容易了!比老子當年在海上剪徑打劫來得還要容易!”

他的話,引得大家一陣哄堂大笑,不過,也是道出了在場諸人的心聲。

一匹棉布,不過五錢銀子,卻以二兩金子的價錢賣出去。這樣的利潤,比搶劫來得要大得多。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又一次說出來很多人的心聲。

“要不是將軍大人那么宅心仁厚,讓工人們有那許多的時辰喝茶、吃飯、休息,要是日夜不停的趕辦,不曉得能夠多賺多少金子?!”

好幾位掌柜,特別是在通和織坊、通和染坊有著股份的,都紛紛的點頭表示贊同。

“莫要貪心不足,你們可是知道的,大人一再強調,對于我華夏士民,一定要有張有弛,不能過于盤剝。”李沛霖的話,讓他過了很久之后,也一直自責不已。這些掌柜們,一個個都是年老成精的家伙,在他的話語里敏銳的捕捉到了漏洞,很快,在織布、印染等行業,各個環節上,出現了大批的官奴和沒有獲得華夏戶籍的外族人。他們從事著最累、最繁重、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然而,工資薪酬福利,比較起具有華夏戶籍的來,卻是低得可憐。

“諸位掌柜的,先行到后面休息,我這里還有一批客人要見。稍后,我們還有一位大客商要來。諸位不妨打疊好精神,等著迎候這位財神的到來。”

眼下要接待的這批人,不是來做生意的,確切的說,是來告幫的。

不久前,李沛霖接到了牛千刀的統計室和包中辰的執法處聯合送來的密報,稱有一伙從北方過來的人,男女皆有,在城中的運來客棧中行為頗為詭異。經過監視,初步判斷,這些人是從升龍到河靜,為首的,似乎是黎氏家族成員,但是,卻是個女扮男裝的。

請示是否繼續監視,抑或是秘密處決?

大軍在前方作戰,根本之地留給自己鎮守,李沛霖可不想城中混進來奸細宵小。但是,當他剛剛要在呈文上簽署批示,準備密捕這批人的時候,一張拜帖遞到了將軍府。

“升龍故人黎慕華頓首百拜。”

原來是她!

李沛霖登時想起那日在升龍黎神宗的酒宴上,同自己唇槍舌劍的那個沒有見面的小姑娘。她不在升龍宮中好好的做她的公主殿下,風波涉險的來河靜做什么?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遠來是客,少不得讓禮房主事吳存節將這一行人悄悄的安頓到迎賓館住下,然后,派人嚴密的保護起來,封鎖內外消息。

幾番彼此摸底,李沛霖終于搞清了這群人此行的目的。

效仿申包胥,來做秦庭之哭!

黎神宗之女黎慕華在南中將軍府禮房主事吳存節的陪同下,悄悄的一輛小車,來到了財神廟中。卻也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防止被鄭家在河靜府中的細作們發現,以免壞了大事。

吳存節引薦之后,李沛霖開始打量眼前這位易釵而弁的黎皇公主。

一襲青衫,用新上市的棉布制成,裁剪的恰到好處,顯得長身玉立,打量一下,大約七尺不足,六尺頗有余。

往臉上看,真個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發如金鳳絲。用在街上的“卿元春”胭脂店買來的鵝蛋粉勻了臉,越發的顯得賽過西施,強過昭君。

一開口,正是當日在宮中聽到的那個聲音。

“大明安南都統使黎諱維祺之女黎氏慕華,參見大明南中總統諸路軍馬官麾下長史官大人。”

在李沛霖面前,黎慕華自然不好再以所謂的黎皇公主身份來招搖,只得以大明安南都統使之女的身份來參見。

大明安南都統使這個官銜,還是萬歷二十六年的時候,萬歷皇爺封給她的祖先的,想不到,短短的二十多年,自己家又被權臣凌虐,自己的祖父被權臣逼死,父親成為鄭家手中的傀儡玩物。為了重現昔日祖先的榮光,奪回屬于自己的江山,沒奈何,只得來求這個大明的五品銜的守備。

半晌,也沒有聽到李沛霖說出一個字來。

旁邊的老臣黎韜見李沛霖絲毫不作言語,心中明白,示意黎慕華的侍女,“請殿下以大禮參拜!”

委委屈屈的,黎慕華以參見上官之禮給李沛霖叩頭行禮。

禮畢,李沛霖才大喇喇的說了句,“免禮,下官不敢當。”

聽了這話,不由得黎慕華和黎韜等人心中暗自大罵,“說是不敢當,卻又為何讓我叩頭?!”

幾句寒暄,分賓主落座,有從人獻上茶來,雙方開始口不應心的進行爾虞我詐的談判。

“小女先恭賀將軍大人此番為我安南蕩平叛逆,出師大捷。犁庭掃穴,就在今日。”

“小姐此言差矣,我南中軍為大明百姓請命,吊民伐罪,掃蕩阮氏跳梁,言何謂安南蕩平叛逆?!”

“大人此言卻有些不對了,那阮氏一族,身為我安南臣屬,卻行那割據僭越之事,焉能不是我安南的叛逆?大將軍出師討伐,正是為我安南剪除叛逆之臣,小臣在這里遙祝大將軍虎威,定能戰而勝之,一舉克復順化老巢。”黎韜見話鋒不對,急忙出言試圖幫助自家公主。

兩個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感謝天朝大軍幫助我安南,但是,你們打下的地

盤卻是應該屬于我的。如果要是李守漢在此,他定要慨然長嘆,原來,安南人的這個本事是有歷史淵源的。不過,眼前的李沛霖,卻也是久經殺場的老資格,這君臣二人的一點點小招數,在李沛霖的面前,還不值得一曬。

更何況,李沛霖身后,還有一樣東西做為支持,實力!絕對的實力!

“二位冒險從升龍潛出,到我河靜府來,難道就是為了向我將軍府道賀的嗎?要是如此的話,在下即刻替我家將軍拜謝二位,然后修書一封,請升龍的鄭王派人接二位回升龍。”

李沛霖的單刀直入,著實厲害。如果他寫了信給鄭松的話,那么,怕是眼前的這二位,還有宮中的黎神宗黎維祺都要去見西天的如來佛祖。

聽了這話,黎慕華不由得臉色一陣雪白,旋即一陣冷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是狂放。

“我原本以為,天朝將軍能夠為我安南主持正義,討伐逆賊,還安南百姓一片清平世界,卻不想,大明將軍也是個糊涂昏庸,只知道眼前一點蠅頭小利的人!”

黎韜也是雙眼垂淚,“殿下,不想你我君臣卻俱是有眼無珠之輩!不過,小臣能夠身死社稷,也算是死而無憾!”

看他們哭了半晌,也哭得有氣無力了,坐在桌案后的李沛霖放下手里的呈文,有些不耐煩的問了一句,“哭完了嗎?哭完了,就和我說說你們的正事!”

看到自己竟然被李沛霖用如此憊賴的手段逼出來了真實目的,兩個人頓時有些垂頭喪氣。相互對視了一下,還是黎慕華開口回答。

“拜上大明大將軍,我黎家懇請大將軍為我家做主,剪除惡奴鄭氏,重振朝綱。日后,重張社稷,小女子全家定當厚報。”

“要我們為你家去出兵打垮鄭家?”李沛霖皺了皺眉頭。對于這種事情,他以前聽叔伯們提起過,當年李成梁經常干這種事。一個部落內部發生了權位之爭,他便出頭以大明遼東總兵的身份進行調停,如果不聽調停的,好辦,遣大軍伐之!

從中,李家也可以獲利豐厚。但是,如今輪到自己了,這樣的事,又該如何處置?每天從會安傳回的將軍的信件,從中可以看出,將軍對鄭家也是早晚要動手鏟除的,但是,是否將這樣的消息告訴給眼前的這兩個人?如果,事機不密,走漏風聲,豈不是壞了將軍的大事?

他的沉吟,在黎慕華、黎韜眼中,卻是另有一番含義。

“這個家伙,是想要好處!”

“看來必須要出大價錢了!否則這個狗官是不會幫我家奪回江山的!”

“大人如能勸說將軍出面主持公道,為我安南清除權奸,我黎氏一族定當感激將軍,并有薄禮奉上。”黎韜開始搖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讓李沛霖知道,他的付出是會有回報的。

李沛霖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細細的品了一下茶的味道,“汝可知賄賂上官,該當何罪?”

黎韜也是在官場上打滾的人物,聽得李沛霖的話語,雖然是責難之詞,但是,卻不是方才那種刀也砍不進去的腔調,果然是天大的官司,地大的銀子啊!

“大人如能勸說將軍出兵北上,我等愿意以萬金為酬!”黎慕華抬起了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俏麗面孔,毅然決然的說出了價錢。

“萬金?!”李沛霖心中冷笑,以為老子沒有見過錢嗎?方才老子隨隨便便的就見到了一千兩金子!

“如果將軍能夠助我父皇重掌朝綱,我父皇愿意以靈江以南阮家竊據的土地、人民為酬!”

“小姐,此等軍國大事,你一介弱女子,這樣的說,”李沛霖眉頭微微的挑動了一下,臉上一臉的不為所動。

“現有我父皇嚙臂所寫血書在此!”說完,黎慕華站起身來,將身上的外衣解開,露出里面的月白小衣,悉悉索索的摸索一番,從中撕下一塊綢子來,上面斑斑點點的寫著一些文字,倉促之間看不清楚,只見上面蓋著黎維祺的私章。

“此乃我父皇用自家身上的鮮血寫就!”

“這是黎都統使寫給我家將軍的信件,在下不敢擅專,此等軍國大事,自然由將軍定奪。”李沛霖依然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取過一個公文袋,將其密密實實的封好,“明日隨快船送往會安將軍處!”

“二位可知,我家將軍經常對我等言講的一句話是什么?”

“愿意聆聽大人教誨。”

“自古以來打仗,打得便是錢糧二字。”

黎慕華和黎韜四目相對,心中竊喜,你只要肯開口談錢,事情便有三分光了。

“下官深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理,將軍大軍如果北上,我等自然要有軍餉等物犒賞大軍。”

“但是,大軍的軍費便是要預先著落在你們身上!”

聽了這話,黎氏君臣二人,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將軍出兵勢在必行,復國奪權有望。憂的是,不知道大軍的胃口如何,自家的那點積蓄,能否滿足大軍的需求,這幾日在河靜府,耳聞目睹,也算是對南中軍的日常待遇、軍餉給養等項有所了解。絕對不會是一個小數字。

“但不知,大軍所需,大抵是個什么數目,下官回去也好籌措一二。”黎韜低聲下氣的向李沛霖求告著。

“這個,”李沛霖捻著胡須,略略沉吟了一番,“豈不聞,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的道理?”

“黎韜大人!”在一旁半晌沒有開口的黎慕華,突然一臉的決絕,出言制止黎韜,似乎就如同做了什么重大決定的樣兒,

“大人!”黎慕華拱手向端坐在桌案后的李沛霖言道,“當日我家先祖為了以防萬一,在安南某處,也曾窖藏了部分金銀,今日,為了我黎家的祖宗基業,小女子,特意將此窖藏獻與將軍麾下,以犒賞士卒,充當軍需!”

將數代人積累的金銀埋藏地點,數量,埋藏地點的標記,一一在地圖上為南中軍標識清楚,黎慕華仿佛整個人都空了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慕華另有一番不情之請,煩請大人轉告將軍。”

“哦?小姐請講當面。”勒索到了黎家幾代人的窖藏這樣一筆不小的財富,李沛霖心中大喜,他不介意再聽到黎慕華別的什么。

不過,黎慕華的話,令他心中猛地一沉。

“小女子久慕李將軍威名,以弱冠之姿威震四方,創下好大一番事業,慕華雖為蒲柳之姿,卻也愿意為將軍侍奉日常起居。”說著這樣的話,饒是她平日里自負決斷決絕,畢竟也是一個女孩兒家,少不得兩頰緋紅。

“但求將軍能夠助我父奪回祖上基業!”

你個無恥之尤!

李沛霖心中大罵,他處心積慮的要重振李家門楣,為此,他和兄弟李沛霆南北奔走,甚至想將幼妹嫁給李守漢,以前擔心的是李守漢不愿意,在秀兒機命名之后,兄弟二人一塊石頭落了地,就差尋一個合適的時機來道破了,然后,便是如何規避同姓不婚的禮法,如今你這安南的土司之女,也敢來和我遼東李家來奪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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