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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行你上!
更新時間:2014-11-24  作者: 猛將如云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猛將如云 | 奪鼎1617 
正文如下:
崇禎十四年六月十日,一大早。

幾聲炮聲響徹四野,如雷般的吼聲在寧遠城外響起,伴隨著朝霞在天邊露出一道道燦爛的曙光,數不清的軍旗在晨風之中飄蕩。

大軍開始緩緩的從寧遠出發,沿著松山、杏山、塔山、高橋、之間的大路向著錦州方向緩緩移動。

從空中往東北面看去,從寧遠到錦州之間大路西側的一道道山嶺下的平川,一直到小凌河西岸,廣袤荒涼的土地上,身著紅色胖襖的大明官兵如同一股巨大的人潮布滿了大地。

從錦州經寧遠到山海關,這一帶之所以被稱為咽喉要地,遼東鎖鑰,便是因為地形的關系。西面是連綿不絕的大山,大山的后面則是荒原沙漠,而東面則是煙波浩渺的渤海,只有中間一條狹窄的通道可以供大隊人馬通行。不論是進攻一方或是防御一方若是有水師配合的話,足可以讓敵軍死無葬身之地。

著名的東北軍閥張氏父子,在第一次直奉戰爭失敗后,大軍敗退回東北經過山海關、秦皇島等地,便被直系海軍的渤海艦隊以艦炮火力轟擊,搞得奉軍白天不敢通過,夜間不敢點燈。

這一帶的地勢地表,大致是西北面高,東南面低,一條條干枯的河流,順著西北高地,縱橫流淌,匯入了東面的小凌河處。這些河流,形成一處處灌溉方便的平川之地。

而如今這一道道河流,受連年干旱的影響。大多已經干涸,變成了阻礙大軍前進的天然溝壑。

薊鎮總兵白廣恩、密云總兵唐通、東協總兵曹變蛟,三位總兵的兵馬在前隊遼東總兵劉肇基的帶領下,逶迤往著松山方向前來。

寧遠到松山堡一百多里,若是沒有敵情或是急于趕路的話,騎兵一日便可以抵達,但是,天曉得那些建奴的白甲兵、步甲、馬甲會突然從哪個山頭上沖下來?因此,往松山方向行走的大軍行軍姿態十分謹慎,

遼東總兵劉肇基的前鋒。距離薊鎮總兵白廣恩的路程。相距不到四十里。而白光恩的兵馬,距離唐通和曹變蛟的中軍大隊又距離不到三十里。

幾個大的行軍序列之間又有各位總兵麾下的大隊騎兵往來游弋策應,充當游騎,一來可以偵查敵情充當斥候。二來。各部之間的溝通聯絡不斷。一旦遇敵,盡可在一、二日間匯合。若遇強敵,前鋒與策應兵馬。也可為主力爭取一日時間。

在這四位總兵的大隊人馬身后,是更多的兵馬鋪天蓋地而來。

“驢球子!”“仙人板板!”“球攮的!”

來自于各地的軍兵們,在遮天蔽日的塵土之中頂著太陽艱難向北行軍,用各種各樣的口音,將帶有濃郁地方特色的罵人臟話同頭頂上的塵土交織在一處。

各軍各鎮的大隊戰兵身后,便是隨行的大小輜重,各種守御攻防器械,子藥鉛彈箭矢軍裝等物,被裝在各色車輛上被輔兵們推拉拖曳著。

大部隊后面,更是無數的民夫。用各式各樣的驢車,馬車,騾車,被稱為雞公車的手推車,甚至還有遼西這一帶常見的駱駝,為大軍運輸著糧草食鹽柴炭鍋灶等物,密密麻麻的車輛騾馬將道路遮蓋的嚴嚴實實,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盡頭。

雖然大軍行動嚴謹,但是領兵將領們卻仍然十分謹慎。道路上不時可以看到策馬狂奔而過的游騎兵馬,將前方的一絲一毫可疑之處上報與統兵官們。而那些頭戴明盔,身穿青綿布齊腰甲、腰掛令牌、手持令旗的各鎮旗牌們更是急如星火將前方敵情火速報與在數十里外的督師洪承疇知曉。

“前軍兵馬已過塔山堡!”

“前軍兵馬己過高橋堡!”

“前軍兵馬,業已抵達杏山堡!”

每抵達一處城堡,明軍大隊之中便會分出一部人馬,進城接防,充實城堡內的守御力量,同時,大量的糧草物資也會被運進這些城堡之中。

步步推進,步步為營,這就是洪承疇的戰術思想,絕對不輕敵冒進。

高橋到杏山不過二十多里,一出高橋,四野多平川河流。此時己是午后,熱浪襲人,到處是大片大片撂荒的土地,到處光禿禿的,不論山上山下,幾乎都難以見到綠色。

長年干旱下,昔日波濤滾滾的大河現在連小水溝都算不上,土地也曬得干硬,倒方便大軍行走。

杏山堡的守軍副將鄭一麟見有大軍來到,少不得要領軍馬出來迎接一番,所過這幾處堡壘之中,這也是常理,遠遠的看得到督師大人的督標中軍旗號了,鄭一麟跳下馬來整理一下盔甲,準備向督師大人行禮。

“前方軍情如何?”

盡管已經天氣有些熱了,人們身上披甲,早已是人人汗流浹背。洪承疇也不例外,但是為了保持他的風度和氣派,他仍舊是全副冠袍帶履的裝扮。

“稟督師大人!從杏山到松山不過二十里,若是全軍輕捷前往,不過兩個時辰便可到達,此時據前鋒軍報,有大股奴賊圍攻松山甚急。有夜不收窺見,奴賊有大隊人馬設伏于錦州南山東麓,又有精騎伏于松山北嶺,誘我出戰,達賊于松山東北黃土嶺之地密密扎營,深挖壕溝,截斷王師前往小凌河要地。杏山西北近女兒河處毛家溝山嶺,同樣駐有東虜大軍,乳峰山上更連營密布,松山前往錦州大道,奴騎充斥,勢殊猖獗。”

在杏山堡西北面的長嶺山上,洪承疇命鄭一麟為他講述眼前的敵情,一邊聽鄭一麟介紹,一邊用手持的單筒望遠鏡往十余里外的松山堡等處望去。

長嶺山腳下,便是松山、杏山之間的大路。這座山并不高,山勢平緩,山上沒什么樹木,倒是滿眼的荒草,荒草之中,掩映著山頂上一個廢棄的火路墩。

“將平遼大將軍們便放置在此處!”相度了一番地勢后,洪督師果斷拍板。平遼大將軍們是誰,鄭一麟也是有所耳聞,大軍幾次通過杏山往錦州方向攻擊,這幾門被皇帝賜號為平遼、定遼、鎮遼、安遼的三十二磅炮。都是被洪督師珍而重之的隨同親軍一同使用。

在炮隊營的軍官指揮下。隨軍民夫們開始采伐樹木,割掉荒草,平整出場地,將一個個草袋子用泥土裝滿。壘砌起臨時的炮臺。

有了這四門大炮在長嶺山守御。自己的杏山堡無疑便多了一道屏障。對于這幾門大炮在洪督師心中的重要地位。眾將都很清楚。便是用一千精銳騎兵來換,督師也是決計不會換的。眼中看著那些民夫緊張忙碌,鄭一麟心中大為歡喜。

幾次大軍往錦州去。遇到節骨眼上,都是靠著這幾門炮轟開一條道路。

有這幾門炮在此,督師一定會在山腳下布置軍兵守御,不然,奴賊的騎兵會很輕易的從東北面策馬沖上。

而同樣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鄭一麟區區一個副將。

隨同洪督師在長嶺山布置炮臺的眾多將官,宣府總兵楊國柱,大同總兵王樸,薊鎮總兵白廣恩,遼東總兵劉肇基,援剿總兵左光先,山海關總兵馬科,東協總兵曹變蛟,前屯衛總兵王廷臣,密云總兵唐通等人哪個不是這樣想?

此地距離松山不過數里,以大炮的射程,自己的軍隊恰好在火炮的射程之內與奴賊作戰,一旦有事,向后轉就是,大軍便依靠這座長嶺山炮臺與奴賊周旋便是。

站在山頂上向四外眺望,大地蒼茫遼闊,平川丘陵起伏。舉目望去,杏山堡在南面丘陵平原處,無數的軍兵民夫正在緊張忙碌的往城內搬運物資。平原上,號角之聲不斷,各軍各鎮開始在杏山堡周圍扎營。從長嶺山向東過去約五里,平川之后幾座山丘阻擋住了眾人的視線,越過這幾座山丘向東便是大海,此時,從寧遠出動的水師船隊,正在緊張的將糧食草料等大宗物資運往海中的筆架山,在那里臨時儲存后再行向杏山等處轉運。

當下洪督師便發布軍令,長嶺山炮臺,交由協同總巡立功參將竇承烈所部負責守御,山后另有一千騎兵機動。“本督師寫了兩份題本,一份是給你奏請晉升副將的,一份是彈劾你臨陣怯敵,畏敵如虎,貽誤戰機的,請上方寶劍斬了你的首級的!”

而杏山路副將鄭一麟則是領著十幾個游擊參將等輩,指揮著遼東守軍二萬余,駐于杏山堡、大興堡、東青堡內外周邊,與長嶺山炮臺一起,為入援大軍守住后路。

他們的名字同樣也是有著兩份題本。

同那些軍兵一樣,向前是升官發財,退縮便是殺頭抄家。

洪承疇的外號是洪瘋子,他殺起人來可是成千上萬的。何況,此時他身旁那個和誰都沒交情的狗屁模范旅,更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劍。

眾位總兵心中惴惴,有人偷眼看看那個黑矮的廣東蠻子,一身副將盔甲的吳標,臉上一絲表情都看不到,只管朝著松山方向望去。

松山城下,一陣旗號糜亂,號角聲不斷,似乎有大隊人馬調動的跡象。

因為站在山頂上,居高臨下,北面的松山,南面的杏山,都是一覽無遺。南面是一片紅色的海洋,那是有十余萬身著紅色衣甲,打著紅色旗號的明軍士兵組成,沿著起伏不定的道路行進時,在正午時分強烈的陽光照射下,盔甲閃耀著一片刺眼的光芒,遠遠望去便是一片紅色的海洋在波濤起伏。

而北面,則是密密麻麻的清軍旗號,八色軍旗旗號斑斕,同樣強橫的軍容,堅固的營寨。

營寨前,數千身著棉甲,頭上戴著鐵盔,手中擎著火銃的建奴士兵,發出一陣陣密集的火銃之聲,彈丸橫掃之下,打了明軍一個措手不及,將率先試圖打通與松山堡內聯系的山西總兵李輔明所部打得節節敗退。

幸好后隊有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的騎兵從旁殺出,沖殺一陣后。將這群建奴士兵擊退。

那股建奴士兵也是頗有章法,見在吳三桂的騎兵面前討不到什么便宜,便是稍稍收攏隊形,以上千只火銃指著吳三桂部下的騎兵。兩支軍隊便是保持著百余步的間隔,哪個也不敢稍微向前。

“大人!末將有辱軍威,請督師大人責罰!”

頭盔被彈丸擊中,上面的大紅盔纓被擊飛到不知哪里去了的李輔明,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噗通一聲跪倒在洪承疇的面前。

“李將軍何罪之有?方才情形,我們也都是看到了的。今日大軍初到。將軍便揮師直入。一時被奴賊窺了個空子,遭了他們的毒手,這個也不算是什么。對面是奴賊之中何人的部屬?”

“回督師大人話,從旗號上看。乃是昔日附逆賊子孔有德所指揮。但是卻一色都是奴賊正紅旗旗號。不是往日的白鑲皂旗(白旗鑲黑邊),據俘獲奴賊供稱,如今孔賊與當日叛逆降賊之尚可喜、耿精忠等輩。皆為奴賊八旗漢軍旗之固山額真。此獠專門為奴酋黃太吉操演火器營!其輩所用之火器,與我等一般無二!”

“回營!”

在此地洪承疇也不便多說,低聲喝了一句,便在眾多護衛親隨的簇擁之下,沖下長嶺山往大營去了。

此時的松山堡外,成了一個巨大的臺風眼。這個臺風眼便是松山堡。

堡外,松山堡東面十里的黃土嶺,還有東南幾里遠的松山山地,早已被清軍占據,他們深溝高壘修建了一層層的營寨工事壕溝,各營寨相互之間彼此支援便捷迅速。

八旗軍自老奴起,行軍打獵,冬則立柵,夏則掘壕,對挖掘壕溝可說極有心得。此次的錦州之戰,更將他們的挖壕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們的壕溝,壕上有樁,樁上有繩,繩上有鈴,鈴邊有犬,條條防線布置得十分嚴密。

而明軍這邊同樣是深溝高壘,依托著松山堡完成了一座環繞松山堡東北西三面,主力部署在了松山堡與乳峰山之間,將主要的作戰方向對準了清軍的乳峰山陣地。

有鑒于此,本著圍三缺一的原則,更好的完成誘其深入的目的,清軍開始緩緩的撤除對松山堡的圍困,將松山堡送給了明軍。

松山南門打開,松山城中守城文武,松山副將夏承德,松山游營參將劉正杰,松山參將樊成功。城池守備尚譽第,城守坐營游擊葛朝忠等人紛紛出城迎接,請督師大人進城駐扎。

在臨時充做行轅的兵備府之中,洪承疇召集諸將議事。

所為的也不是別的,便是當前的軍情,和哪一營頭敵,哪一營二敵。

“眼下錦州被奴賊黃太吉圍困,其麾下悍酋濟爾哈郎環城立了大營八座,鑿了三道長壕。主要守御兵馬,便是奴賊兩紅旗所部,另有余旗一些甲兵。大約有旗丁一萬五千人,內中披甲戰兵近一萬二千人,又有兩萬輔兵雜役。祖大壽將軍雖號稱城內有兵二萬,不過大都是原各堡守軍。祖將軍所恃有的,不過只是其本部數千人馬,所以,奴賊以一萬五千旗丁,連二萬輔兵雜役圍困,若無外力擊破,祖將軍怕是難以破圍而出。”

“如今我軍對面的乳峰山,附帶松山堡東面的黃土嶺,東南處的松山,還有石門山,石家嶺,紫荊山,磨盤山,錦昌堡、沙河堡、大勝堡各處要沖險地都為建奴八旗所有。據夜不收探查,主要番號業已發現有八旗滿洲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鑲藍旗一部兵馬,又有八旗蒙古,八旗漢軍大部。外藩蒙古,高麗軍一部,計有旗丁七萬人,內甲兵五萬有余,另有雜役阿哈約五萬,準備與我軍正面交鋒。”

聽得了監軍張若麒將錦州外圍的建奴這番布置,不由得在場眾將一個個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次的仗不好打啊。錦州之戰,清國傾國而來,精銳盡數出動,都是些硬骨頭啊!

“丟那媽!督師大人,奴酋既然精銳盡數到了錦州寧遠一線,國內守留的,只是一些老弱殘兵。末將不才,倒是有一計獻上。末將敢以人頭擔保,此計若是用了,管教那奴酋黃太吉軍心大亂!”

看了眾人慌亂的神情,剛剛抵達不久的模范旅旅長吳標有些按捺不住了。

“吳將軍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足跡遍布我大明各地,定然有真知灼見,不妨說出來,我等洗耳恭聽。”

吳標的主意其實也很簡單。用眾人熟悉的橋段來說就是鄧艾入蜀偷渡陰平之計。不過。這個法子南粵軍的大公子李華宇曾經在九州鹿兒島給島津家用過一次。吳標打算照方抓藥,給黃太吉來上一副,管教他這一副藥下去,定然是上吐下瀉軍心大亂。

“督師大人。末將愿意領本部人馬。在筆架山登船。前往遼東。只要我大軍登岸之后往沈陽城中一行,奴賊軍心必然大亂。到那時,督師大人趁勢猛攻。錦州城中祖大人揮師殺出,末將出沈陽向西抄擊其后,何愁不能一戰而定遼東?”

“荒謬!”

“弄險!”

“決計不可!”

不曾等督師洪承疇做出評論,廳堂之中,各位領兵大員和大人們已經發出一陣陣嘈雜的議論之聲,表示對吳標此計的反對。

倒是吳三桂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旋即低下頭盤算著什么。

“吳將軍的辦法,不失為一件奇計。但是”監軍張若麒也是緩緩的開了口,“本官以為,此計雖好,卻是無法實行。原因有三,一,吳將軍所部將近七千余眾,算上騾馬車輛輜重,至少要百余條大小海船才能運輸完成,我軍眼下雖有船只,但是皆是用于往來運輸糧草,警戒海面。若是抽調走了,那這里的十余萬軍馬,二十多萬民夫便有斷糧之虞。二,黃太吉得知巢穴被襲,勢必領軍馬晝夜兼程北上救援,以建奴騎兵行走之速度,只怕是旦夕可至。到那時,吳將軍前有堅城后來追兵,身處險地啊!三,吳將軍雖然在山東與建奴大戰連場,但是所戰者乃是兩紅旗與兩白旗,奴酋洪太親領之兩黃旗卻未曾交過手,其部兇悍遠勝其余各旗。為了穩妥起見,將軍還是留在松山,隨大軍一道破賊吧!”

“監軍大人說的有道理,打仗嘛!靠的還是戰場上迎面擊賊,一刀一槍的!那種投機取巧的手段,最好要不得!”

坐在吳標對面的薊鎮總兵白廣恩語帶嘲諷,他對對面的這個廣東蠻子早就看著別扭了。整個模范旅都是牛皮哄哄的不說,便是管糧的太監們對他們也是與眾不同,別人去領取糧草輜重,少不得要七折八扣的,而且太監們還都是鼻孔朝天。只有模范旅的軍需去領取糧草時,太監們雖然也要折扣一二,但是卻是一路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

更為令人生氣的是,那些隨軍做生意的江南商人、福建、廣東、南中等處商人,別人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只有模范旅那群賊廝鳥可以賒賬。對此,各鎮軍官將領們早就心懷不滿,罵聲一片了。

對于部下們之間的這點小心思小齷齪,身為統軍大帥的洪承疇自然是心知肚明,而且,他也是樂見于成的。部下們都是鐵板一塊,他這個督師大帥怎么從中調控駕馭?

不過,模范旅與司禮監和內廷,甚至皇帝之間那點微妙的關系,通過私人信函,他也是能夠推斷出來一些。

皇帝和內廷諸位大太監,打算在京師整頓京營軍隊,編練內操。所以,才千方百計的從南粵軍手中挖出來吳標這支人馬。因為皇帝和司禮監的大太監們重視愛惜這支從北打到南,又從南打到北的軍隊,這才令那些太監們如此的恭敬有加。

洪承疇正要說話,不料想遠遠的從城外隱約傳來一陣陣密集的火銃火炮之聲,緊接著便是一片嘩然。

“何事驚慌?”他很是有些憤懣。

“回稟大人,薊鎮總兵白將軍、山海鎮總兵馬大人的兩股騎兵一共千余人,在往乳峰山建奴大營哨探時被昨日那股附奴逆賊攻擊,損失慘重!”

又是孔有德這狗賊!連續兩天,前后有三位總兵在他手下吃了虧!也就是吳三桂稍微好一些,手中的本錢厚實,損失的那點兵馬不算什么,但是,對于馬科和白廣恩這樣的慣會喝兵血、吃空額的家伙來說,那可就是自己的家當嚴重損失了!

一千多騎兵,兩家各自出了五六百人,這些騎兵大多是二人的家丁,若是全部損失了,也就不用混了。洪督師隨時會用作戰不利的名義請出天子劍斬了自己!然后將總兵的職銜安排給親信將領。

救!必須要救援!

可是,自己的實力自己知道,若是要自家去,只怕是舍身飼虎,抱薪救火。

這種危險的事情,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得讓別人去!

吳標很明顯的感覺到,在場眾人的目光在自己臉上瞟來瞟去。

連續兩天,兩次小規模的接觸,明軍都是在孔有德的火銃兵面前吃了點小虧,雖然人馬損失在擁兵十多萬的明軍看來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接連受挫,對于士氣軍心的打擊是巨大的。

你的模范旅不也是素來以善于用火器而著稱嗎?如今對面的奴賊也是使用火器,你既然善于用火器,你不去會會他,更待何時?

“這些逆賊,也學會用火器了!”面對著眾人的目光,吳標毫不客氣的評價著孔有德的戰術。

“想來是幾次被我軍打得頭破血流之后,便痛定思痛,訓練火銃兵,用我軍戰術之皮毛來這里賣弄!哼!東施效顰,邯鄲學步!”

這番夾槍帶棒的話,看似罵了孔有德,但是句句都是打在了在場官將們的痛處,方才出言譏諷吳標偷襲沈陽戰術荒謬的馬科第一個跳了起來。

“姓吳的!你說什么!”

“就是!牛皮吹的震天介響,是騾子是馬,是不是有卵子的,自己上去試試!”

“不錯,咱們雖然打了敗仗,可那也是在戰場上打敗了的,在督師面前吹牛,算不得好漢!”

一時間,吳標成了被關寧軍、山海軍、宣大軍幾派軍頭們圍攻的對象,話里話外,擠兌他和太監們關系密切,也是個沒卵子沒膽量的貨色。

“督師大人!末將愿意以所部出戰,去會戰叛賊孔有德部!”

“宗兄!三桂不才,愿意以所部兵馬為模范旅站腳助威!”

吳三桂也是站出來向洪承疇請命:“督師大人!末將愿意陪同吳將軍出戰孔有德!”

看到眼前兩位吳將軍主動請戰,頓時令大廳之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轉瞬間立刻又沸騰起來。

“末將愿意隨同吳將軍出戰孔有德!”

“末將愿往!”

這些人突然想起,這個吳標也是和多爾袞硬碰硬干過的人物,對付區區一個孔有德,應該不在話下。

“也好!便有二位吳將軍領軍馬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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