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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四百九十六章 伏擊戰
更新時間:2014-12-31  作者: 猛將如云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猛將如云 | 奪鼎1617 
正文如下:
(第四百九十六章伏擊戰)

歷史的進程往往充滿了偶然因素。

誰也想不到,一場讓雙方動員總兵力達7000萬人,為期四年,陣亡約800到1000萬人,傷至少2000萬人的大戰,最初的導火索就是一名隸屬塞爾維亞“黑手社”的波斯尼亞學生、塞爾維亞族青年普林西普槍殺了奧匈帝國皇位繼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婦。

一個17歲,還是個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萊德的中學生的毛頭小子,加夫里若普林西普不知道,當他發射的手槍子彈打穿斐迪南的脖頸和他妻子腹部的時候,隨著兩股鮮血的噴出,一場把全世界都卷入的戰爭開始了。普林西普成為永載史冊的人物,

他和他的伙伴們,這種輕率的行為一舉摧毀了俄羅斯、奧匈、德意志、奧斯曼土耳其四個帝國,讓約翰牛和高盧雞也是奄奄一息,只給了白頭鷹和倭國矮子制造了一個機會。

西平堡的這次意外的伏擊戰,和普林西普的刺殺行為很是相似。

在遼西走廊的大平原上,視野開闊一覽無余,借助著手中千里眼的幫助,馬科和吳標可輕易地看清楚遠方的建奴騎兵。

吳標再一次舉起望遠鏡,仔細的觀察遠處的煙塵,隨著煙塵的越來越靠近,千里鏡中,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們的裝扮。

就見這些清騎中,大部分身披重甲,外面是南中胸甲在秋日上午的陽光下閃耀著光芒,里面套著釘著銅釘的對襟黃色棉甲,他們頭盔上的避雷針高高豎起,紅纓飄揚,十分醒眼,正是韃子正黃旗的兵馬。而且盡是那種馬甲精騎。

煙塵中,還可見數人盔上黑纓,背后方旗。卻是他們的專達,撥什庫。或分得撥什庫等軍官。

不但如此,這些奴騎中,還有十幾人甲上光芒閃閃,卻是那種甲片外露的明甲。他們盔上長尾紅纓,背上插著斜尖火炎背旗,卻是正黃旗的巴牙喇。

令馬科注意的是建奴騎兵隊伍當中百十個盔管上插著雕翎獺尾,背后帶著二尺飛虎狐尾旗的家伙,他們同樣明盔明甲。舉止中,竟比那些巴牙喇還要精悍。

馬科的親將馬智仁湊到馬科耳畔低聲說道:“大帥,是建奴皇帝的親軍,葛布什賢超哈營!”

聲音不大,但是卻控制在足可以讓吳標和馬科二人聽得清清楚楚的范圍內。馬科微微點點頭,他知道奴酋黃太吉稱帝時,為了削弱各旗旗主實力,同時加強皇權,專門組建了巴牙喇營與葛布什賢超哈營,將各牛錄的巴牙喇集中使用。那些葛布什賢兵。更從巴牙喇或養育兵中挑選技藝出眾者,全營總數不到二千人。這支葛布什賢超哈營,作為黃太吉的親軍。也只有他能夠動用。

因為巴牙喇營與葛布什賢營的稱呼坳口,明軍之中稱這些人為護軍營與前鋒營,稱阿禮哈超營為驍騎營。

這些前鋒營的韃子,一般只作為奴酋巡幸時的前哨,不過大規模戰爭中他們同樣與護軍營的韃子出外哨探,甚至強攻破陣之用。他們戰力,也比韃子護軍更高一籌。

馬科腦海之中心思電轉,這難道是佛祖開眼,讓我遇到了黃太吉出來巡視?不對!黃太吉出來巡視。應該是在廣寧以南的方向,也不可能身邊只有這些人護衛。不過,身邊能夠有前鋒營的兵馬護衛。想來也是重要人物了。

打,還是不打?

馬科正在猶豫當中。

“馬大帥,你帶著貴部兄弟在側后為我壓住陣腳,在外圍游弋警戒,不要有一個韃子漏網逃走。我帶著兄弟們先上!”

吳標渾然不記得方才馬科的那番“過來人”的諄諄教導,什么出頭的椽子先爛,什么保存實力之類的,他就知道,你的部隊越是能打,你就越有和上級討價還價的本錢。否則,手下人再多,也只是吃飯時的一堆酒囊飯袋而已!

一聲長嘯,模范旅的數百名騎兵疾馳著從西平堡沖向那支由前鋒營護衛的人馬。

借著東南方向一輪紅日,模范旅的士兵大都能夠看清對面那些建奴精騎的樣子,個個髹漆的銅鐵盔之下,是一雙雙暴戾的眼神,他們持著各樣兵器,或虎槍,或挑刀,或狼牙棒,或重劍鐵鞭等,腰間佩著巨大的弓箭囊,更有數十人背后背著火銃,或者是將火銃掛在馬鞍上。

各人黃色的對襟泡釘棉甲上,皆是油污汗漬種種,這是因為長年的汗漬浸染下,可以有效加強棉甲的防護力,所以很多韃子兵,多年都不清洗棉甲,不過那些巴牙喇與葛布什賢兵,倒是個個盔明甲亮。

看那些正黃旗的韃子兵,不愧為上三旗的戰士,個個彪悍,馬術更是精良無比,想必會有一場惡戰。

突然從側面沖出來的這支明軍騎兵,著實令正在緩緩行走在自家地盤上的前鋒營官兵嚇了一跳。

看對面明軍的情況,他們眼中都現出疑惑的神情,這股明軍是如何從雙方設防嚴密的戰線之間穿行到大清兵的后方來的?在我大清兵的軍營之中作戰,他們竟不害怕?

由不得他們不疑惑,以前他們遇到那些明軍軍馬哨騎,相同數量時,遇到他們這些大清勇士,罕有不快速奔逃的。

這一帶的明軍中,不論是明國總兵曹變蛟的麾下,王廷臣的麾下,或是遼東總兵劉肇基的麾下,相等人數時,皆不敢對戰。甚至有時明軍人數是他們二、三倍,也一樣聞風奔逃,而這些明軍……

與明軍作戰倒是不怕,向來與明軍作戰都是件極為愜意的事情。不過,今日的差使卻是不能放手廝殺,只能是速戰速決,莫要讓明軍驚擾了隊伍之中的貴人才好!

他們嘰里咕嚕的,用女真語交談。

nbsp;待明軍出擊的隊伍到了二百步以內,已經可以看得清明軍的旗號時,建奴隊伍很多人明白過來。狂吼道:“是模范旅,明國的模范旅!”

人的名樹的影,模范旅到了遼東之后。幾次作戰都是殺得建奴大敗虧輸,自己全身而退。自然在建奴陣營之中威名遠播,便是這些正黃旗的精銳們,想起當日的巴圖魯鰲拜那般英雄的人物,肅親王豪格、睿親王多爾袞那么高貴的身份都在這支南蠻兵手下吃了虧,當下心中都有一絲畏懼。

而且明軍搶先出擊,聲勢不小,更加要命的是,自己的這趟差使是護送貴人回盛京。要不要迎戰,這瞬間,他們都有一些猶豫。

“殺退這股南蠻!我等護送了貴人回到盛京之后,本輔國公便在主子面前給大伙請功!”

說話的這人,正是岳托的弟弟、輔國公瑪瞻。

瑪瞻也是生就了一張典型的野豬皮家族的相貌,大圓臉,小眼睛,兩撇鼠須,臉上皮膚又黑又紅又粗。身上一套擦拭的明亮晶瑩的南中甲胄,鐵盔盔頂上的獺尾。還有盔管上垂著的黑纓,腰間系著的明黃色腰帶,腰帶上佩戴的火刀火石火鐮割肉小刀煙袋荷包都零碎物品。都無聲的彰顯了他非比尋常的高貴身份。

不過,與隊伍核心之中的幾輛馬車上的那位貴人相比,他卻不敢擺出黃太吉侄兒輩的主子派頭來。

“請主子放心。外面不過是一小股明國的狗賊攔住了去路,待奴才們將他們打發了,咱們再行趕路便是。這樣您回到盛京時,也可以向主子上奏軍功了。”

發現對面沖來的隊伍打著模范旅的旗號,不由得讓這些前鋒營的士兵們心中一陣戰栗,隨后又涌起了無比的興奮及渴望。

現在的建奴軍中,每一個人。從旗主王爺到輔兵雜役,每人都將斬殺靖邊軍軍功的賞格背得滾瓜爛熟:斬首一級。賞銀一百元。若斬殺甲長,隊官等軍官。賞田畝宅院,包衣奴才,斬首一級者立刻抬入本旗。斬殺把總等軍官,至少可加半個前程。

每一個前鋒營的士兵瞇縫起小眼睛望著模范旅沖來的馬隊,心中想得正是那些白花花的銀元和主子們賞賜下來的田地宅院和包衣奴才。

如此多的模范旅馬隊,這還是開戰以來第一次見到,想來此間定有模范旅的高級軍官。黃太吉早就有旨意,如果能夠俘虜、勸降模范旅的軍官者,投降之人可以參考三順王的待遇,封王也不是不可以。至于說勸降、俘虜他們的人,軍功賞賜更不必說,

話雖如此說,一旦與模范旅沖來的馬隊交上手,瑪瞻便心中暗自叫上來了苦!

騎馬騎得東倒西歪的模范旅馬隊,深知自己的騎術與這些前鋒營的兵將相差太大,索性便不與他們比拼個人馬上技巧,而是祭起了對付建奴騎兵最好的看家法寶。

“娘的!又是這一套!你們這群蠻子!還有沒有點男人的骨氣?!”

瑪瞻眼中,又一次的出現了他在長清、在不久前見到過那一幕。

模范旅的騎兵,以五十人為一隊,列成一堵騎兵墻直直的朝著迎面撲去的清軍騎兵撞了過來!

那些策馬沖上去的清兵,作戰方式仍舊是按清軍平日戰法,以巴牙喇兵在前,葛布什賢兵在后,三十人披輕甲,操弓矢,包抄,二十人披重甲,持戈矛,押陣沖擊的架式,只不過此時弓矢換了飛斧,鐵骨朵罷了。

就見那些巴牙喇吼叫著要包抄上來,那些及噶布什賢精騎,策馬隨在后面,個個手中出現沉重的飛斧,標槍等物,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對面沖來的模范旅騎兵。

這些清騎。個個馬鞍都掛著零落的鐵骨朵,飛斧。旋刀等利器,有的人馬鞍上,還掛著標槍套。馬上投擲,很多清兵都是從小便開始練習。論技術的嫻熟,這些被一層層精選上來的巴牙喇兵和噶布什賢兵就不用說了。

在兩軍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離上,沖在前頭的巴牙喇兵開始將手中的標槍和骨朵等遠程投擲兵器拋了出去。

一個骨朵在半空中畫出一道黑線,正砸中了一個模范旅騎兵的戰馬頭顱,那戰馬一聲悲鳴,向一側倒去,立時將馬上的騎手掀落在地,頓時讓附近的騎手們一陣手忙腳亂。隊形也出現了一下混亂。

標槍、骨朵、飛斧,百十個凌厲的黑影帶著忽忽的風聲而來,從人們的身體兩側。從頭頂飛過。

短短的二十步,這些建奴騎兵已經讓模范旅騎兵付出了十幾個人陣亡。二十幾個人受傷的代價。不過,沖在前頭的馬匹卻是絲毫不亂,徑直朝著對面的建奴沖了過去。

“砰!”一聲巨響,兩個建奴騎兵被沖得飛了出去。

瑪瞻看得很清楚,就在他的右前方三十余步外,一個身上披了三重甲胄的噶布什賢兵,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身軀,口鼻之間鮮血溢出。他的胸口處。凹陷了一塊下去,想來是戰馬對沖時被馬蹄踩踏所知,鮮血從他的口鼻中噴涌而成,想來是受了內傷所致。嚴重的內傷,大量的失血,加上又被疾馳而過的戰馬踩踏了幾腳,除非他的佛庫倫女神立時降臨,否則這韃子必死無疑。

那葛布什賢兵臉上先是愕然不敢相信,然后露出痛苦怨恨的表情,兀自在地上奮力掙扎。試圖將身體從瀕死的邊緣掙脫出來,但是,隨后沖過來的幾十匹馬將他最后的一絲求生踏為肉泥。他只能張著雙眼,不甘心地望著天空。

這韃子確實不甘心,他征戰多年,從步甲到馬甲,到巴牙喇,最后選入噶布什賢超哈營,身經百戰,出生入死,沒想到最后卻是陰溝里翻了運糧船。被一群連馬都只能算是會騎的家伙奪去了性命。

兩支軍隊轉眼間便膠著在了一處。

;模范旅仍舊是采取那種所謂“蠻不講理加臭不要臉”的打法,數十名騎兵組成的一道騎兵墻對著三三兩兩奔輔而戰的建奴騎兵猛沖猛撞。撞倒了便你前世不修,撞不倒你。你也變得勢單力孤了,正好被后面的馬隊圍毆。

一圈沖擊下來,瑪瞻手下第一波次沖上去的百十名巴牙喇兵和葛布什賢兵折損大半。

如果不是要護衛那幾輛馬車,不能讓馬車上的主子受到驚嚇傷害,在這種平原曠野地域作戰,他還不一定真的怕了這些模范旅的馬隊。但是,考慮到了車上那位人物的重要,瑪瞻立刻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體面的下臺階。

“護住主子的車!快走!”

余下的幾百名建奴騎兵將車輛死死的圍在當中,意欲突圍而走。

想走?卻是沒有那么便宜的事!

吳標當即改變了戰術,仍舊是以多打少的戰術,不斷的從這些精銳的巴牙喇兵和葛布什賢兵的隊形疏散處對他們的陣型進行突擊,就像銳利的小刀在牛身上割肉一樣,每一次沖擊都有十幾個二十多個葛布什賢兵、巴牙喇兵被從大隊人馬之中分割出來,轉眼間被刀砍槍刺死于荒野。

瑪瞻也不敢多在這里耽擱,只管催動手下人護住車輛奪路而走。

那些巴牙喇兵和葛布什賢兵也深知這車上的主子的重要,一旦有了閃失,怕是大家賠上幾十條命都不夠皇上砍的。左右是個死,索性便與這些南蠻拼了!

一時間,弓箭、標槍、飛斧、骨朵,虎牙刀、鐮刀、虎槍、八旗長槍,在他們手上不停的朝著緊緊追趕的模范旅馬隊身上招呼。

一根標槍正好射中了模范旅的戰馬,那馬被標槍射中胸腹,一時吃疼不過,人立起來將背上的騎手掀了下去,隨后一聲哀鳴也是轟然倒地。那騎手摔落馬后,一陣悶疼從胸腹間涌出,似乎五臟六腑都挪了位,不過他也算是反應機敏,早早的便看到了左近有一處淺淺的坑洼,當下不敢怠慢,立時翻滾過去,剛剛身體躍進坑中,眼前數百匹戰馬隆隆而過,險一險沒被后方過來的友軍馬匹踏成肉泥。

沖上來的正是馬科的家丁們。

馬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在戰場上察風觀色的本事卻是比吳標和吳三桂這些毛頭小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能夠讓黃太吉的親軍出動如此之多,又是這般舍命護衛的,豈能是一般稀松平常的人物?再看看那些車輛的車轍印記,所過之處都是深深的一道,想來車上所載財物不少。隱約的在喊殺之聲中有女人的驚呼聲傳出來,馬科當即判定,這車上定是黃太吉身邊的女眷!

不是他的偽皇后,也是他寵愛的妃子!

馬科所部家丁的投入戰斗,頓時讓本來就是苦苦支撐的瑪瞻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模范旅的騎兵紀律嚴酷,但是個人技藝差,馬科的家丁馬上格斗技術精熟,但是軍紀卻是不敢恭維。這兩支人馬湊到了一處,瑪瞻這數百人的護衛立刻便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馬科的家丁在前,與那些建奴騎兵格斗,目的旨在將他們的隊形分散、再分散。之后,模范旅的馬隊猛撲過來,將這本來就十分稀疏的隊形踏得粉碎。

雙方的騎兵互相沖突對方的隊形,互掠而過,不斷有人發出一陣陣慘叫聲落馬,或是身下的馬匹被擊中嘶鳴。

慘叫聲中,瑪瞻也被一名馬科手下家丁一槍刺中胯下戰馬的后腿,那馬將瑪瞻掀翻在地,不過好在他素來弓馬嫻熟,起身之后稍事活動了一下,卻也是腿腳無礙,正要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柄挑刀,臂膀上卻是一陣劇痛傳來,卻是右臂的骨頭斷了。

頭上的頭盔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一股鮮血從頭頂流下來,模糊了視線。他努力擦擦血跡,讓自己看得清楚些。圍著幾輛馬車與南蠻兵馬作戰的巴牙喇兵和葛布什賢兵此刻已經不足百人,余者大多傷亡了。

“走!快走!”

他聲嘶力竭的對著守衛在馬車旁邊的幾個分得撥什庫大聲吼道。

“快帶宸主子走!”

剛剛吼出這一聲,身后一名模范旅的騎兵掠過,手中馬刀輕揮,登時將他的一顆頭顱砍下。

這個岳托的弟弟,本來應該和他的兄長一道因為天花死在了濟南,不想卻也是和他兄長岳托一樣,躲過了天花,沒有躲過馬刀。

幾輛馬車在在殘存的葛布什賢兵和巴牙喇兵的拼死護衛下,沒頭沒腦的向前狂奔,突然一匹駕轅的犍馬長嘶一聲倒地不起,脖頸之中一支長箭赫然在目。那馬車失去了中心,登時向一側倒了,從車廂之中,四五個女子尖叫驚呼著從車廂之中爬了出來。

看著滿地散亂的珠寶首飾衣服皮毛脂粉鏡子等物,馬科難得的督率部下家丁:“不許撿拾!哪個撿了我殺他的頭!大頭還在那幾輛車上,給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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