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說……”陳衛東繼續裝作腦子不夠用的模樣，眼神空洞無焦點，仿佛真的心神大亂。
肖書記見狀不禁笑了：“不定這次是我們的同志在工作上出現了一些紕漏呢？”
“但愿吧。”陳衛東抿了抿嘴。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沒錯，我們的同志是有可能粗心大意，但是我們的規章制度就擺在那里，不嚴格取證的案件進展報告，是沒有辦法向上級匯報的。”
肖書記微微一笑：“說下去。”
“好，領導你看。”小馬攤開文件，隨便將幾張帶圖片的文件排在了一起，侃侃而談道：“由于案件牽扯到死刑犯，所以治安大隊的同志們已經向刑偵處的同志們咨詢過了，這個人的長相，跟三個月以前被執行死刑的罪犯余某是完全吻合的，面部相似度達到99.9以上，幾乎可以排除其他可能性。”
“嗯，還有呢？”
“還有一點您剛才也說了，我們的同志已經對尸體進行采樣，拿去做分析比對，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他。”
“基本？”陳衛東皺了皺眉。
“哦，是這樣，陳先生可能不太了解，這個dna鑒定并不是那么快就能出結果的，如果按標準流程來進行的話，至少需要47天的時間。由至少兩名鑒定人員重復檢測分析，排除人為造成的誤差，才能確保鑒定結果的準確無誤。”
“哦。”
“當然了。規定是規定，有時候事急從權，規矩也不是那么死的，如果司法機關為了破案的需要，鑒定中心就會安排鑒定人員加班加點的進行檢測分析，最快6個小時候即可以出結果。”
“所以呢？我們眼前的這份結果是？”
“當然不是最終結果。”小馬笑了笑，又道：“只是我們的工作人員通過另外一種新型的檢測方法來判定的。準確率基本可以達到85以上。”
“嗯。”
“當然，這種方法并不能替代最終的鑒定結果，但是請相信我陳先生。這已經非常接近事實了，因為偶然性失誤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
“我明白。”陳衛東鄭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希望陳先生你能有一個心理準備，老實說。出現這種事。我們也挺詫異的，還特地找了當時的一些目擊證人反復查問呢。”
“哦，那結果如何？”
“幾乎所有的目擊證人都清晰地表明了態度，說照片上這個人，就是他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要放火燒加油站的神經病、變.態。而事實上，我們的警察同志出示的卻是余某生前的照片。”
陳衛東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的，我明白了。”
小馬察顏觀色。又道：“關于這一點，我很想向陳先生你求證一件事。”
“沒問題。你想知道什么，請說吧。”
“好，其實我們這次前來，主要就是想問陳先生關于昨晚的一些細節，你也知道，那些目擊證人的證詞我們是不能全部采納的，如果真要取信的話，也得從陳先生你這兒入手，畢竟你才是昨晚離余某最近的人，并且有過交談，我想，關于他的行為，你一定印象深刻吧？”
“嗯，還行，我這個人記憶力還算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余某有沒有什么古怪的神態，比如……面部僵硬，雙眼無神，或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懂。”陳衛東點了點頭，手一攤道：“其實我也很想安慰自己一下，但是我不得不實話告訴你們，昨天晚上余某的神態很正常，說話渾厚有力，眼睛炯炯有神，一切行為都跟正常人一樣。”
“哦。”小馬拿出一個小號筆記本，攤開之后拿起筆，認認真真地記了一下。
“當然，你們也可以認為我的觀察力不夠沒有發現，但我要說的是我當時真的沒有看出來，如果這是什么新型的技術或者……妖邪的法門，那么很抱歉，我對此一無所知，眼力不夠。”
“陳先生說笑了，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者，才不會信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呢，你放心，這個案子我們一定會好好查，盡早破除迷信。”小馬嘴角一揚，笑得十分燦爛。
三人又圍繞著案件談了半晌，一中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肖書記工作很忙，當然不可能一直盯著這件案子，既然已經從某人這里取得了最新的線索，那么具體的后續工作，當然就得由秘書去安排了，他老人家下午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呢。
陳衛東把肖書記送上車，便轉彎去了醫院。
談了一中午，他都在裝，那感覺著實挺別扭的……
關于事情的真相，他其實早就猜出來了，光頭佬是鬼門中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做到將自己的魂魄分離出來，隨意寄宿在別人的軀體里。
要知道，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是很難的！
因為活人不同于死人，死人既然已經離開塵世了，那么對肉舍也就沒有多少要求了，只要能進去呆著就行。
可是活人不行吶，自己的身體用著最習慣，換一具身體的話，就存在一個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度問題，如果契合不好，就會導致反噬，介時靈魂與軀體都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對于鬼師來說，這種事情無所謂，陰兵用壞了就扔，陰將么，肉舍用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基本問題不大，反正以他們的本事，找新鮮尸體還不簡單？
可如果是鬼師自己要換身體，那問題可就大了……
要知道，他們不是死人啊，他們有自己的身體，并且陽壽未盡，與自己靈魂的契合度也是100的，如果不是發生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比如身患絕癥了，遭人殺害了之類的，是絕對不會主動換一個身體的——那對鬼師本人沒有任何好處。
畢竟，魂魄適應一具新的身體是需要時間的，過程也不太好受，而且一旦適應了，就會在魂魄中留下烙印。
如果這個烙印因為時間的關系被加深了，那么鬼師在回到自己本來的身體中時，就會產生一定的排斥反應。
這種反應有輕有重，最嚴重的可能導致肉身壞死，或者魂魄異常。
相信只要是個腦子沒病的人，都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吧？更何況是這種玩笑……
綜上所述，盡管鬼師這個職業喜歡玩弄、操縱鬼靈和尸體之類的東西，但他們一般不拿自己的魂魄和身體開玩笑——除非逼不得已。
陳衛東身為此道中人，當然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再說，就算他不知道，崇老大也會跳出來好好跟他解釋清楚的。
以昨晚那個光頭佬的做派和說話時的語氣來看，他絕對是一個鬼師，而且還是修為很高深的厲害鬼師。
既然如此，他怎么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的魂魄分離出去，寄宿在一個毫不相干的死人身上呢——千萬別說什么他跟那人有舊，從他用完了就扔的行為來看，兩人顯然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如果硬要分析的話，陳衛東只能說：這家伙牛！
為什么說他牛呢？因為他能做到一般鬼師做不到的事情——隨意換體。
看啊，他和崇越都算是半個鬼門中人了，但是換體這種事，他們都不太敢干。
崇越還好，反正已經是死人了，偶爾去別的肉舍里串串門也沒什么大礙，有陳衛東的剝魂咒和降魂咒在，基本不會損害到他的魂魄。
當然如果真要戰斗的話，他一定會選擇用自己原來那副身體——無論是從魂體契合度上來看，還是從陰將之軀的強悍上來說，都是唯一選擇。
可陳衛東就不同了，他一個好好的大小伙子，身體壯得跟頭北極熊似的，長相、身材各方面都棒得不行，別人想要還要不來呢，自己干啥不珍惜啊？
如果因為換體出現了什么問題，那不是沒事吃飽了撐的瞎糟蹋自己么？
基于這個原因，以前有什么需要侵入別人身體的活兒，全部都由崇老大出馬，從不讓陳衛東操心。
可是，那個死光頭居然能隨便換身體，這也太可怕了吧？
死人的身體他能換，活人的說不定也能……
不！應該是絕對能！以這貨至少550以上的念力指數，碾碎普通人的靈魂是非常輕松的事兒，只要他愿意，隨便侵入一個人體內，分分鐘就能把別人的靈魂趕出去，或者直接滅了！
而那個倒霉蛋呢，不好意思，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的制肘——原體排斥反應，如今已經被證明：對方是不在乎的。
試問這種人一旦做起惡來，會有多么可怕！！！
陳衛東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對戰……媽的，如果不是地火鎖心大咒幫忙，自己最后說不定也要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不僅如此，死了之后，身體估計也不能得以善終，那家伙肯定要把這具身體強度達到玄級的尸體做成陰將之軀啥的，供自己手下的蝦兵蟹將使用。
那，那簡直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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