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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行-第三百一十四章 黃河賦 (下 十三)
更新時間:2015-01-18  作者: 酒徒   本書關鍵詞: 歷史小說 | 歷史穿越 | 男兒行 | 酒徒 | 穿越 | 明朝 | 酒徒 | 男兒行 
正文如下:
第三百一十四章黃河賦(下十三)

“不要大意!”王保保舉了舉手中的望遠鏡,笑著提醒,“那個姓徐的家伙來自淮安軍,與其他紅巾賊不一樣。”

“知道,他們兵器和鎧甲比別人都好許多。為將的手里還有千里眼。”脫因帖木兒自信的回應,“但咱們這是陽謀,他們即便看到,也必須想辦法沖下來接應船上的人!”

“嗯!”王保保笑著點頭,舉起望遠鏡,繼續將目光轉向水面。

他一向認為計謀不需要太復雜,有效便好。就像眼下這種情況,山上的紅巾軍恐怕明知道是圈套,也必須沖下來設法與船上的人取得聯系。否則,即便想互相配合著突圍,也沒有實現的可能。

水面上的戰斗還在繼續,連續挨了幾輪齊‘射’之后,剩余的四艘淮安戰艦,明顯小心了許多。每次靠近,船速提得很快,絕不在同一個位置上做任何停留。

盡管如此,他們依舊擺脫不了被動挨打的局面。原本光潔的側舷上面很快,就被砸出了數個破‘洞’,厚布做的船帆也被打得千瘡百孔。

而他們的火炮,發‘射’節奏已經明顯減慢。幾乎每一回合,都只來得及發‘射’一次,然后就加速逃離,直到下次把船頭調轉過來,才能用另外一側的艦炮,進行第二次進攻。

“這是打的什么鳥仗!”四號艦的艦長楊九成把頭盔抓起來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齒。

既然敵軍在此嚴陣以待,大伙繞到上游去,換個地方登陸便是。何必明知道打不過人家,還繼續糾纏不清?

“可不是么?”指揮艙里的其他幾名將領,也急得兩眼冒火。

四號艦是由哨船改造來的,雖然比‘蒙’元那邊的貨船結實一點兒,卻遠比不上專‘門’為作戰而打造的仿阿拉伯式三角帆船。挨了幾炮之后,船艙里已經嚴重進水。再一味地堅持下去,估計很快就得步五號艦的后塵。

“大總管,大總管在旗艦上!”副艦長劉十一卻沒有與眾人一起發牢‘騷’,向外看了看,小聲提醒。

淮安水師在訓練時,就一直強調命令和秩序。作為輔助戰艦的指揮者,他們必須時刻與旗艦保持一致,不準自作主張。因此在劉十一看來,旗艦上的主將常浩然,之所以跟敵軍泡起了蘑菇,肯定是受了朱總管的指示。否則,任何一個有經驗的艦長,都不會做這種光挨打無法還手的蠢事。

四號艦的艦長楊九成立刻就變成了啞巴,喘著粗氣將頭盔抓起來,再度扣住自己光溜溜的大腦袋。他有勇氣質疑常浩然的指揮能力,也有膽子偶爾跟水師統領朱強頂上幾句。但是,卻絕對沒有任何膽量去質疑自家主公。這不僅僅出自于對權力的畏懼,還出自于內心深處的崇拜。

不光是他,整個淮安軍上下,都罕見有敢在任何方面對朱重九提出反對意見的武將。相反,這些出身于社會底層,心腸耿直的漢子們,對自家主公有著近于盲目的信任。相信后者所做的一切,都絕對正確,大伙即便暫時看不出到底正確在哪里,也要緊跟到底,亦步亦趨。包括剃光腦袋上的頭發這種驚世駭俗之舉,都要不折不扣地模仿,哪怕被家中的長輩們戳著額頭大罵,也絕不悔改。

整支艦隊中,剃了光頭的不止是楊九成一個。相信自家主公必然還藏著后手的,也不止是楊九成一個。大伙一邊駕駛著戰艦在炮火中穿行,一邊繼續焦急地等待。等待后招的施展,等待那個曾經創造了無數奇跡的男人,再度帶領他們去收獲下一個輝煌。

“繼續!”那個背負了無數期待的男人,此刻就像個雕塑一般站在旗艦的指揮艙里,眼睛對著窗外,一動不動。

四艘戰艦,都受了輕重不同的傷。其中最運氣最差的二號艦,船身已經開始朝一側傾斜,再挨上兩下,有可能就會下沉。然而,他依舊不準備做任何戰術調整。

他在等,等山上的人做出反應。

剛才在跟岸上的火炮糾纏時,已經有人在山頂,用玻璃鏡子多次向船上反‘射’陽光。而全天下能奢侈到用玻璃鏡子向友臨隊伍發‘射’聯系信號者,只有淮安軍一家。

如果山上有一部分紅巾軍來自淮安的話,那帶隊的人,就必然是徐達。

朱重九相信前世歷史中的那個名將,今世現實里頭那個放牛出身,最初識字不過一百,卻始終隨著淮安軍一道成長起來的徐達,不會丟棄部屬獨自去逃生。

他相信只要徐達在山上,就會明白自己此刻到底為什么而徘徊。

“呯!”一枚炮彈砸在戰艦附近的河面上,濺起巨大的白‘色’水柱。朱重九的全身上下,立刻被從舷窗處濺進來的河水淋了個透濕。

但是他卻沒有躲閃,只是用手在臉上迅速抹了一把,然后舉起手中殺豬刀,給木墻上的正字,又重重添上了一筆。

一共六個半正字,迄今為止,不算最初沒有統計的數字,戰艦和岸上的火炮,至少已經廝殺了三十四個回合。

“大總管!”副艦長孫德帶著數名弟兄沖進來,急得火燒火燎。

“發信號,讓四號艦退到北岸。其他戰艦,繼續對岸‘射’擊!”朱重九回頭看了看他,臉上沒有人任何表情。

“是!”副艦長孫德不敢違抗,躬身施禮,然后快步沖上甲板。“四號艦退出,其他戰艦,繼續戰斗!”

“四號退出,其他戰艦,繼續戰斗!”瞭望手王三迅速掛出信號旗,然后高高地舉起鐵皮喇叭。“四號退出,其他戰艦,繼續戰斗!”

“四號退,其他戰艦,繼續戰斗!”

“四號退,其他戰艦,繼續戰斗!”

一面面信號旗,接連在戰艦上掛了起來。

“轟!轟!”四號戰艦側舷上的兩‘門’火炮,憤怒對著岸上來了一次齊‘射’,然后拖著傾斜的身軀,順著水流、不甘心地漂向了北岸。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岸上的四斤炮,用齊‘射’來歡送淮安軍的戰艦離開。剛剛由中軍送過來的賞金就堆在空出來的炮彈箱子里,閃閃發亮。

巨額的犒賞,令來自徐州軍的炮手們,暫且忘記了畏懼和負疚,動作嫻熟得如同行云流水。

“給我打,狠狠地打!瞄著那支掛紅旗的大艦打!”千夫長李良像只猴子般在火炮之間竄來竄去,兩只眼睛里寫滿了瘋狂。

作為降將,他比身后的‘色’目人還希望建功立業。

作為一條瘋狗,他必須用以前袍澤的血,來證明自己對主子的忠誠。

“該死!”王保保狠狠瞪了李良的背影一眼,眉頭緊鎖。

無論此人打得多賣力,此戰之后,炮隊的將領都必須換人。如此威力巨大的兵器,必須掌控在一個值得相信的人手里。而李某人既然能背叛趙君用,誰也保證不了還會背叛第二次。

“大哥,他們撐不下去了,馬上撐不下去了!”脫因帖木兒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那艘正在退出戰場的大船上,拉了下王保保的衣角,興奮地提醒。

“馬上歸隊!”王保保迅速從炮陣上將目光收回來,皺著眉頭命令。

“嗯?”脫因帖木兒滿臉不解。

“水上的人撐不下去了,山上的紅巾賊,估計也差不多了!”王保保推了他一把,快速補充,“趕緊回到你的隊伍里去,讓弟兄們做好準備。等紅巾賊從山上沖下來,立刻卡死他們的退路!”

“知道了!”脫因帖木兒興奮地大叫一聲,彎著腰,沖向岸邊的樹林。

王保保沖著他的背影笑了笑,舉起望遠鏡,仔細搜索郁郁蔥蔥的山坡整個芒碭山區的靜悄悄的,絲毫不被水面上‘激’烈的炮戰所動。但是王保保相信,對手肯定藏在不遠處的某一個隱秘地方。

戰局已經發展到現在階段,對手其實沒有太多選擇。要么被困死在山上,要么豁出去犧牲,將戰船上的人接回去。

他知道對手在等,等著一個最佳進攻機會。

他也在等,等著對手出現,然后一舉擒之。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王保保有足夠的耐心。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將領,徐達的耐心,絲毫不比王保保少。

在距離探馬赤軍炮陣不到五百步的山坡頂上,他穿著一件沾滿了泥巴的鐵甲,靜靜地等待。

在他身后,則是千余名淮安軍老兵,每人的前‘胸’上,都套著半件板甲。用帶子系緊,在后背處打上死結。

板甲表面,一樣是沾滿了骯臟的泥巴。

團長路順蹲著蹭上前,探手撥開眼前的野草,“徐將軍,差不多了吧?!弟兄們都快曬暈了!”

“再等!”徐達數了數身邊樹皮上畫的正字,咬著牙吩咐。

一共九個正字,四十五筆。

已經等了這么久,他不在乎再多等上幾分鐘。

自打被洪水困到芒碭山上那一刻起,他就相信,自家主公不會放棄第三軍。哪怕是在芝麻李昏‘迷’不醒,趙君用已經準備將隊伍化整為零,各謀生路的時候,他依舊沒放棄希望。

他相信,只要自己還在芒碭山中,淮安軍的戰船,就一定會主動找過來。

因為從徐州城下第一戰時候起,那個殺豬的屠戶,就沒放棄過任何弟兄。

而今晚,那支船隊終于來了,帥艦上打著一面鮮紅的戰旗。

身為淮安軍的指揮使,徐達知道那面紅旗代表著誰。

士為知己者死!

人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而國士之報,就不僅僅是將船上的人接上山,然后商量著如何配合突圍。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山腳下,忽然響起一連串爆炸。戰艦改變戰術了,與對手糾纏了四十輪的艦炮,忽然把開‘花’彈打上了河岸。

大團大團的泥巴被炸起,河灘上,硝煙彌漫。

“換開‘花’彈,換開‘花’彈!”千夫長李良受到提醒,立刻跳起來,瘋狂地咆哮。

那種帶著捻子的開‘花’彈,他這里也有。因為剛才打得太緊張,一時忘了用而已。既然淮安軍開了頭,那就別怪他還以顏‘色’。

“是!”兩名距離李良最近的炮手,興奮地答應著。撬開一個炮彈箱子,將開‘花’彈塞進剛剛發‘射’完的炮口。

壓緊,裝‘藥’捻,矯正炮身,瞄準,點火。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轟!”“轟!”兩枚開‘花’彈先后飛出炮口,在戰艦附近爆炸。一艘三角帆船的主帆,被跳出水面的彈片撕開了個巨大的口子,船只晃了晃,甲板上的人慌‘亂’地跑動。

“換開‘花’彈,換開‘花’彈!全給我換開‘花’彈!”千夫長李良興奮莫名,跳著腳叫嚷。

更多的開‘花’彈,被炮手們塞進炮口,接二連三發‘射’出去,或者凌空爆炸,或者沉入水底,打了河面上霧氣彌漫。

“再來,再來!”李良繼續興奮地大喊大叫,如同一只狂吠瘋狗。

又一批開‘花’彈被快速塞進了炮膛。

壓緊,裝‘藥’捻,矯正炮身,瞄準,點火。

“轟隆!”忽然間,就在他側前方三步遠處,一‘門’火炮的后半截炮身高高地跳起,打著旋子在半空中翻滾,然后狠狠砸了下來,正中他的‘胸’口。

“噗!”千夫長李良噴出一口狼心狗肺,仰面朝天栽倒。

“轟!轟!轟!轟!轟!轟!”淮安軍的艦炮,忽然開始加快了‘射’擊節奏。

六‘門’線膛炮,在岸上的炮兵陣地附近,炸出一連串深深的彈坑。

“轟隆!”“轟隆!”最早退向北岸搶修的五號艦,也再度加入了戰船。側著身子,打出兩枚炮彈。

河灘上被炸得濃煙滾滾。

驚慌失措的徐州炮手們,在‘色’目督戰隊的‘逼’迫下,哆哆嗦嗦地點燃‘藥’捻。

“轟!轟!轟!轟!轟!轟!”成串的炮彈,砸向水面。但是,卻又有兩‘門’火炮同時炸裂,將周圍的炮手連同督戰者掃翻一大片。

“轟!轟!轟!”“轟!轟!轟!”淮安軍的戰艦動作雖然緩慢,可打到岸上的炮彈,卻好像沒完沒了。

淮安軍的水師圖窮匕見了。

頂著岸上的炮擊,高速向灘頭切了過來。

河岸上的徐州炮手們,卻丟下了火炮,撒‘腿’就跑。

督戰的‘色’目刀斧手,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總計才有三‘門’火炮炸膛,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下一輪炸膛的,不是自己身邊這‘門’。

“之字形抵近,輪流‘射’擊!”朱重九將手中殺豬刀,狠狠地砍在了一堆正字上。九個正字零兩筆,一共四十七劃。

加上先前沒統計的數字,戰船至少跟岸上的火炮,對‘射’了六十輪艦船上兩側的火炮,可以通過調轉船身的方式,循環發‘射’,比對方多一倍的冷卻時間。

但岸上的火炮,卻在‘色’目督戰隊的監視下,從沒做過任何停歇。

所有火炮,都是他親自帶著工匠們定型的。每一次改進后的驗收實驗,他都曾經親自參與。

整個淮安軍中,沒有任何人,包括焦‘玉’在內,比他還清楚那些火炮的‘性’能。從六斤線膛炮到四斤滑膛炮,再到剛剛設計定型的,只能發‘射’散彈的虎蹲炮,每一種型號的數據,都了熟于‘胸’。

他自問不是個將才,無論斗智還斗勇,恐怕都不是王保保的對手。

但他心里,卻裝著王保保永遠也不可能掌握的東西。

那是人類從十四世紀中葉到二十一世紀初,六百五十余年時間內,所總結、歸納、發明創造出來的科技知識。

哪怕是只鱗片爪,都重逾千斤。

“弟兄們,跟著我來!殺韃子!”第三軍指揮使徐達,跳出草叢,高高地舉起長槍。

為了躲避洪水,他下令丟棄了火炮,丟棄了火‘藥’,丟棄了大部分鎧甲。但是,淮安將士通過艱苦訓練所掌握的的本事,卻沒有丟下。

“殺韃子!殺韃子!”千余名第三軍的老兵站起來,手中長矛,高高地舉成一片鋼鐵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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