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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四小姐-第二回 此事因我而起
更新時間:2014-11-03  作者: 包子才有餡   本書關鍵詞: 架空歷史 | 權謀朝爭 | 蔣四小姐 | 包子才有餡 | 包子才有餡 | 蔣四小姐 
正文如下:
上回書說到蔣宏生感嘆這京城的水越來越渾,看不分明。

顧氏頗以為然的點點頭。

“不論如何,瑤兒總是我親身的女兒,即便蕭府落魄了,還有我在,再不濟還有兩個弟弟可依靠。”

蔣宏生話峰一轉,目色清亮道:“前幾日大哥又與我說起分家的事,我現在細想想,這家正是到了該分的時候,萬一瑤兒那頭有個什么,我是這府里的當家人,誰敢多言半分?”

顧氏卻苦笑道:“二老爺能為瑤兒打算,算是這個孩子的福份。”

蔣宏生面露愧色道:“說什么傻話?這個孩子懂事聽話,重情重義,從小吃了那么多苦,我不為她打算,為誰打算?從前,是我疏忽了她,也是我委屈了她,我竟不知道那個孽畜竟沒有一絲人性,心思這般狠毒。”

顧氏聽罷,淚水又劃落了下來。

蔣宏生上前拉住顧氏的手,輕輕婆娑道:“玉珍我今日與你說這些,是存了私心的,老太太到底是我的母親,生我養我一場,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老太太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有蕭太醫出手,也只一兩年的光景。瑤兒是我的女兒,她還年輕,我除了委屈她,又能委屈誰去?咱們倆個夫妻二十年,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顧氏泣道:“我只是心疼女兒挨的那一杖,又得喝多少苦藥,休養多少時日才能好。這孩子小從到大,藥就沒斷過。”

蔣宏生輕嘆了一聲,上前摟住顧氏。哀道:“我又何嘗不心疼?老太太這輩子,性子向來如此,誰又能勸得了?等分了家,老太太愿意跟大哥去蘇州府將養也罷,跟著我們也罷,憑她樂意。咱們一家人關起門來,我只守著你過日子。”

“守著我過日子?”顧氏冷笑道。

蔣宏生知她不信。也不多言,只一字一句道:“玉珍。你且信我!”

顧氏因著欣瑤交待,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輕輕點了點頭,道:“罷了。我若不走這一遭,倒真成了那不孝之人,明日一早我就往蕭府去。丑話說在前頭,能不能請得蕭老太爺,我也說不準。”

蔣宏生心下松了口氣道:“就看老太太有沒有這個福份了。”

顧氏擦了擦眼角,溫柔道:“二老爺,那位你打算怎么辦?”

蔣宏生心下會意道:“這會府里亂糟糟,我也沒心思想這事,先放一放吧。知道他有出息,日子過得好,就行了!”

猶豫了片刻。他又道:“不瞞你說,當初三弟他們,是我放走的。”

顧氏雖早就聽欣瑤說起這事,仍裝作吃驚的樣子道:“二老爺?”

蔣宏生面露苦色,回憶道:“我年歲尚小時,有一回偷聽過父親與二叔說話。知道了當年父親與徐家小姐的一些事。那年我正好看到許氏給母親的信,才知道原來父親在京城置了房外室。連孩子都十多歲了。我估猜那外室應該是傳說早已離世的徐家小姐。

老太太與我商量上京,我便知道老太太怕是要動手了,遂派心腹先一步去了京城,先是打聽清楚這母子二人的相貌,在京城人販子那里買來兩個身形相似的人,又用私房買在偏僻處買了一個二進的小宅子,買通了侯府押送母子二人的下人,調了包,把她們安置在小宅子里,外人都以為他們二人被送出了關外,去了西北。哎,這里頭的彎彎折折,現在也沒必要再細說。”

顧氏感嘆道:“二老爺這般行事,也不怕老太太發現后,大動干戈?”

蔣宏生心有余悸道:“怕,怎么不怕?怕得要死。不知為何,我一想那人是我親弟弟,竟不忍心著看他們去死。只是當時我事事聽命于老太太,連你也護不得,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后來他們搬了家,就失了連絡。這事過去十幾年了,今日是我頭一回與人說起。玉珍,對三弟,我這心里是有愧疚的。當年若不是母親,父親也不會早早的離了世,父親的身子一向很好!哎,說到底,瑤兒這事也都是因我而起。”

“二老爺何來這一說?”

“前些日子傳出翰林院的徐思振與慶王府結親,衙門里有同僚說起徐思振的長相,我便起了疑心,想著三姑爺也在翰林院,私底下就交待他打聽打聽。這孩子是個實心的,竟畫了畫像給我看,我一看,可不就是三弟嗎,心里頭一慌,竟忘了把畫像帶回來。這才有了歸云堂那一出。”

“怪道三小姐前幾日常往西北角去,只怕是她拿了畫像,偷偷向周姨娘打聽得來的。”顧氏輕輕柔柔道。

蔣宏生聽罷,怒上心頭,不由連連冷笑道:“我就知道與她脫不了干系,錦衣玉食的供著,居然還敢興風作浪,從明日起,周氏的吃穿用度減半,侍候的下人統統撤了,凡事,讓她自個動手!若要哭鬧,直接送到莊子上去!”

蔣宏生猶自說道:“府里的人你也得約束著,元晨這個月下場,萬萬不能被人擾了清靜,那些個打扮嬌艷,心術不正的丫鬟統統給我打發出去,免得帶壞了哥兒。大爺新納的那個姨娘你多派些人盯著,我總覺得這個侄女心思不簡單。”

顧氏一一點頭應下。

第二日一早,顧氏帶著一車的補品往蕭府去,門房一見是顧太太,不敢怠慢,恭著身,把人迎了進去。早有得了訊的李媽媽諸人在半路等候。

顧氏見了女兒,自然又是一番傷心落淚,好在有李媽媽等人在邊上勸慰著,才將將止住。

母女倆人個在書房密談了許久,顧氏又細細叮囑了幾個大丫鬟,才去了西院給老太爺請安。

蕭亭因孫兒走前交待過,深知顧氏此行的目的,當下也不拿喬,欣然應下。

顧氏心下感動,盈盈走走蕭亭跟前,磕了三個頭,由衷道:“瑤兒能得如此通情達禮的長輩,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蕭亭端坐著受了她三個頭,遂跟著顧氏去了蔣府!

蕭老太醫親臨蔣家,使得聚在歸云堂的蔣府諸人看二太太的目光有了細微的變化。

蔣宏建兄弟倆帶著兩房諸人行了禮,才必恭必敬的把人請進去,隨身侍立在老太醫身后。

蕭亭緩緩伸出四根手指頭,閉上眼睛,眉頭微皺。

兄弟倆的盯著老太醫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心中焦急,卻又不敢說話。

一刻鐘后,蕭亭方才睜了眼睛,虛咳一聲。

蔣宏生忙弓著身道:“老太醫,怎么樣?”

蕭亭打量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拿起老太太另一只手,閉著眼睛繼續診脈。

兄弟倆見此情形,只覺得腳下發軟,額頭滲出密密的汗來。

又是一刻鐘后,蕭亭這才收了手,冷冷道:“讓人把老太太的外衣脫了,你們都出去,我要施針了。”

兄弟倆退置外間,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茶,與其他人一道,坐著干等。

大半個時辰后,蕭亭在其貼身小廝的攙扶下,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喝過幾口熱熱的茶水,方才斯條慢理的打量一圈堂下之人。

他緩緩道:“老太太是受了刺激才導致半身不遂,失語昏睡,需得施針三七二十一天才會有所好轉,從明天起,辰時三刻準時來接我。”

蔣宏建忙不迭的問道:“蕭太醫,老太太這樣子……”

蕭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睛朝上翻了翻,很不客氣道:“經我手治,兩還是三年,只看如何調理了。不過,中風之人,最忌諱情緒喜怒無常,若再有這么一下,哼,也不必三番四次的來請我,直接準備后事吧。”

蔣宏建半弓著身子,口中連連稱是。

蕭亭起身,拿了紙筆,開了方子,遞給蔣宏生,頗有深意道:“人生七十古來稀,問君還有幾春秋,白碧易埋千古恨,老太太花甲之人,也需得看破放下隨萬緣啊。今日若不是顧夫人親求,這蔣府,我是萬萬不會再來的,蔣少卿熟讀詩書,自然明白‘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愈疏,不孝也’的道理。”

蔣宏生心頭一震,忙作揖道:“晚輩多謝老太醫諫言。”

顧氏把一張銀票塞到蕭亭小廝的手里,蕭亭冷哼一聲,背著手朝外頭走去。

兄弟倆親自送至府門外,等馬車走遠,才對視一眼,擦了擦額頭的汗,回了府里。

至此后,蔣府的馬車每日里準時的出現在蕭府門口。

七日后,老太太方能睜眼咽下些東西。半月后,老太太餓了,冷了都知道喊人,也能艱難的說出一兩個字。

蔣府諸人一看,暗自順了口氣。

此時,京城又發生了一件不足為人道的小事。堂堂國子監鄭祭酒因回府路上坐的轎子跌落在地,崴了腿。

偏第二日今上招見,鄭祭酒一瘸一拐被人攙扶著上殿。靖王冷哼幾聲,毫不客氣的問了句:“祭酒今年貴庚啊,竟連上殿也需人扶著了,這祭酒的位置也該讓賢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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