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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第三百四十四章 空望
更新時間:2015-06-04  作者: 天然小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待嫁 | 天然小宅 | 天然小宅 | 待嫁 
正文如下:
在晉王疲于應付恭王之際,安世延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皇帝時不時召他進宮喝茶聊人生。

小年的前一天,鐘四爺從海城趕了回來,他給安若瀾帶了一大堆東西,連帶著侯府的女眷也都沾了光,得了些不大不小的禮物。

鐘四爺還帶來了衡濟島的消息。

戰事已經結束,但還要整頓軍隊,是以趕不及回來過年,估計要到下年開春才能回來。

安若瀾心里雖有些失望,到底沒放在心上,她也不在乎再多等個把月。

倒是滴血認親的事,安若瀾很是在意,特意問了問。

為何二姨父會提出用滴血認親來辨明她的身世?

為何晉王會答應?

為何中立派的大臣最后會倒戈向晉王?

腦子里很多疑問,她好奇得要死,只是心里有個禁區,她不敢提為何她的血與安世延的血能相融。

按照趙宜說的,她只想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其實她并不是無所畏懼的,站在文武百官面前時,她也害怕緊張,但因為提前收到了義父的信,讓她只管滴血,她才能夠強自鎮定。

說來,那日最大的變數其實是安世延。

鐘四爺自詡料事如神,也沒有料到安世延會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苦情戲碼。盡管他早有安排,但安世延的作為無疑大大降低了危險性。

鐘四爺對安世延另眼相看,但他并沒有將所有緣由都告訴安若瀾,只敷衍道:“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就別管了,該吃吃該喝喝。”

這問題懸在心里都大半月了,安若瀾哪里肯依?當即纏著他問個不停。

鐘四爺被鬧得無法,只好打感情牌,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管他經過如何,你得到想要的結果就行了,不是么?后日我就要趕回老家陪你鐘爺爺鐘奶奶過年,你忍心將我們相處的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安若瀾當即無言以對,只得氣呼呼道:“狡猾!”

卻是不再追問了。

鐘四爺默默在心里比了個勝利手勢。

小年這天,安若瀾早早到千尋居,跟鐘四爺一起過節。易先生本來是要一起的,但謝老板那邊來人叫,他便回了謝府,只中午在千尋居用膳。

安若瀾本打算留宿,第二日好送鐘四爺離開,但鐘四爺要出門會友,就順帶將她送回了文信侯府。

對此,安若瀾很是不滿,臨別前鬧起了別扭。

鐘四爺好聲好氣勸她:“天寒地凍的,你就別給自己找罪受了,大冷天的躲在被窩里睡懶覺不好些?”

安若瀾扭著臉不看他。

鐘四爺無奈嘆氣,低聲道:“你這性子太過執拗,日后若是夫妻之間鬧矛盾,你必定受罪。”

安若瀾無語,顰眉道:“你未免也想得太遠了。”

卻不想鐘四爺神色愈發憂愁,幽幽道:“確實很遠。”

安若瀾不覺心底生疑,問道:“義父你瞞著我什么事么?”

“沒有,沒有,只是有感而發。”鐘四爺慌忙搖頭。

那件事他如何也說不出口。

衡濟島是攻下來了,朝廷不僅要派遣節度使到衡濟島管制,還需要有將士留守,而項夜不久前在信上提到,衛刑有意留守。

若得到批準,少則數年,多則十多二十年,方能回京。

得知這個消息時,他不可謂不生氣,但他不能讓項夜動用私權,否決衛刑的申請。

據項夜說,衛刑是想在衡濟島做出功績,想不辱沒寶妹,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確實如今的衛刑還配不上他已封縣主的閨女。

少年人有志氣是好事,只是他舍不得女兒一等再等。

等待后,又是無盡的等待,誰又有那么多的青春年華去虛度呢?

但義女執拗,他知道勸不住,是以只能先瞞著她,讓她多過幾天寬心日子。

至少這個沉重的打擊,他不希望是他給予的。

鐘四爺性子古怪,安若瀾倒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真的突發奇想。

父女倆又互相叮囑幾句,才依依道別。

鐘四爺與人約在錦繡樓見面,與安若瀾分開后,就直奔錦繡樓。

約他的人,是晉王。

路上,鐘四爺故意讓車夫趕車慢些,他就是要讓晉王等!

晃悠悠到錦繡樓,上了醉仙閣,推門進去,晉王早已黑沉了一張臉。

“雪天路滑,不敢急行車,草民來遲,還望王爺見諒。”鐘四爺打著哈哈拱手,沒有半點誠意。

“無妨。”晉王咬牙擠出兩個字。

幾上煮著酒,熱氣騰騰,鐘四爺行過禮,在矮幾一側盤腿坐下,替自己倒了杯熱酒喝下暖身。

不管是從神態,還是從舉止,都看不出他對皇室有半點敬意。

晉王怔了怔,道:“還請鐘先生解惑。”

鐘四爺悠哉地自斟自酌,執著酒杯揚眉笑道:“王爺這聲先生,草民可擔不起。”

“先生過謙了。”晉王眼底微沉,“如此料事如神,知人所不知,鐘四爺你覺得擔得起這一生先生。”

鐘四爺只勾了勾唇角。

晉王又道:“本王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縱一切?”

“說操縱就太難聽了。”鐘四爺點了點眉間,聳肩桀然笑道:“草民不過是請幾個好友幫了點小忙罷了。”

“禮部尚書周大人,內閣大臣江大人,或許還有其他?鐘四爺雖無官職無爵位,位高權重的朋友卻是不少。”晉王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鐘四爺無辜地攤開手,道:“沒辦法,草民人緣好。”

“本王只知道結黨營私是重罪。”晉王不欲再跟他拐彎抹角,屈指敲了敲桌面,道:“本王不知道你背后的勢力有多大,但本王要提醒你,做任何事前,先想想瀾兒,你也不想她受到牽連吧!”

隱約之意,是勸他不要走上岔路。

朝廷不允許任何未知的、過于強大的勢力存在,這不僅僅是為了朝廷的權益,更是為了江山穩固,百姓安寧。

鐘四爺懂,不過他真的冤枉,他不過是寫了三封信,怎么就被懷疑居心不軌了?

這個誤會太大,他必須要解釋清楚。

收起散漫的姿態,鐘四爺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實不相瞞,其實草民是婦女、老人之友。”

“……”晉王沉默,婦女之友,老人之友?這是什么鬼?

鐘四爺接著道:“王爺聽草民細細道來,事情是這樣的……”

他寫了三封信,第一封給孟雨顏,讓孟雨顏通過孟雨晴,請周煜函出面提出滴血認親;第二封信給張太醫,讓張太醫幫忙作弊;第三封信,他是寫給與自家母親私交甚好的,江大人的夫人,請江夫人吹吹枕邊風。

方法很簡單,效果很顯著。

雖然張太醫這步棋最后沒有派上用場。

聽完鐘四爺的解釋,晉王臉都黑了。

盛京城里,誰人不知道內閣江大人懼內,周煜函疼妻子,張太醫與鐘四爺相熟,可誰會把這看似沒有關系的三個人聯系起來?

誰都不會!

晉王忍不住想,若是他六哥恭王知道了真相,會是何等反應?

恐怕會掀桌。

有比較,才有幸福,晉王瞬間覺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生氣。

以拳抵唇,晉王忍著笑,道:“看在你解決了本王危機的份上,本王就不追究你私下與晉王妃書信往來的事了。”

鐘四爺只覺得呵呵噠,心想你追究得了么?

繼江大人,晉王懼內也傳遍了盛京。

又想起一件心頭事,晉王問:“瀾兒跟世延……”

不等他問完,鐘四爺抬斷他,道:“這事就算我跟你解釋,你也聽不懂,若你心里對寶妹的身份有所懷疑,也無所謂,左右寶妹也不想要你這個父親。”

這話就是一把劍,刺在晉王心上。

端起酒杯接連猛灌了兩杯,晉王苦澀道:“本王還不至于糊涂到懷疑瀾兒的身份,本王只是好奇。事后本王派人檢查過,世延用的那碗水,確實沒有問題。”他目光灼灼瞪著鐘四爺。

鐘四爺視線亂轉,敷衍道:“王爺只要知道草民對大庸沒有二心,只想做個安份的商人就夠了。”

他一點都不想跟古人討論血型,因為那是對牛彈琴。

晉王收回目光,道:“希望如此。”

盡管心中還有疑惑,但他選擇相信鐘四爺。

沒有再挑起別的話題,兩人相對無言,沉默對飲。

年三十是個晴天,老侯爺在床上躺著過完年,他思念已久楚姨太太并沒能讓他病情好轉,甚至加重了,那之后,前院的大小事就都交給了安世霆打理。

過完年,安若妍就要準備出嫁了,二夫人整日以淚洗面,后悔以前沒有好好疼愛女兒。

安文齊悶在房里將近半月,畫了一套十幅神態各異的錦繡鴛鴦圖送給安若妍做嫁妝,他現在是盛京頗負名氣的畫手,畫出的畫雖說不到價值千金的地步,但也有大把愛畫的人爭相購買收藏。

且不說這套畫值多少銀兩,單這份心意,就足夠安若妍緬懷一生。

安若瀾羨慕的同時,也在苦惱給五姐送什么禮,論心意,她是絕對比不上二哥了,但若是只看銀子,又太沒有誠意。

思來想去,她決定一視同仁,也給安若妍送了一套頭面,又親手做了一套頭面,跟安若瑾出嫁時一樣。

苦惱的還有安文彥,安文齊來了這么一招,倒是讓他糾結起日后安若瀾成親時,他該送什么禮物了。

他不愿輸給二哥,好在他還有時間慢慢思考。

男方早早就到了盛京打點,也沿途打點好了回去,安家這邊只要把女兒送出門就行。

可見安若妍的未來夫婿是個可靠穩重的。

因路途遙遠,安排是走水路,在城里迎親后,花轎抬到船上,直接返回江南,到祖宅再拜天地。

如此一來,女方送親是沒辦法送到底的。

這事兒,男方先過問了侯府的意見,二夫人雖疙瘩送親不能送到頭,但想著在祖宅拜堂才是有地位面子,便答應了。

少不得,侯府的長輩們要叮囑安若妍一番,讓她在拜堂前,千萬不能與未來夫婿見面,更不能有任何行為上的逾矩,否則,既失了尊嚴,日后也矮一截,叫丈夫看不起。

還敲打了陪嫁的下人,讓他們警惕,不能讓任何男子近安若妍的身,未來姑爺也不行,吃喝睡只能讓自己人伺候。

畢竟路上要花不少時間,對男方的了解又都是聽說傳聞,未免路上出現意外,行事警惕總好些。

安若妍知道輕重,將長輩的叮囑都牢記心中。

出嫁這一日,安若瑾跟安若蓮都回來了,侯府哭聲震天,大家都舍不得安若妍,拉著她痛哭失聲,直到安若妍上了轎,大家才恢復冷靜。

安若妍也是安若瀾扶出門,扶上轎的,大家一路送到碼頭,等到船在江上開遠了,才抹著眼淚返回。

男方準備的陣仗不小,也是嚴守著規矩,包了兩艘大船,新郎新娘各一艘船,男性仆人都在新郎官那艘船上,安若妍這邊的船上,就放置聘禮跟嫁妝。

大船一路南下不提。

安若妍出嫁不久,衡濟島節度使的人選定了下來,晉王雖說以微弱的優勢奪得了勝利,然隨他一同派遣到衡濟島的大半官員卻是恭王的人,這讓他在未來管理衡濟島的時候,多了不少麻煩。

也不知安世延用了什么辦法,他一個翰林院學士,也在派往衡濟島官員的名單中。

二月初,項夜奉旨帶著一半軍隊回京,其余將士則留下駐守衡濟島。

衛刑就在駐守之列。

衛國公夫人得知衛刑要駐守衡濟島的事,氣得三天沒睡著,她無數次跟衛國公抱怨,說:“讓我們準備聘禮求親的是他,現在不愿回來的也是他,他若是早有駐守衡濟島的打算,就不要對我們開這個口!我聽小韶說了,他跟晨霜縣主是有約定的,現在倒好,他出爾反爾!他對得起人家姑娘么?等他回來,估計人家已嫁作他人婦,到時他就哭吧!”

衛國公也很無奈,只能好言安慰妻子。

衛韶也覺得自家哥哥不對,都不敢再與安若瀾見面。

整個衛國公府,唯一高興的就是被勒令在房里面壁的秦以清。

安若瀾對此一無所知,滿懷期待等著衛刑歸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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