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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妾-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更新時間:2018-12-04  作者: 綰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清妾 | 綰心 | 綰心 | 清妾 
正文如下:

作者:

相比府里某些女眷的心思險惡,爾芙的心思就簡單多了,她并不好奇弘暉的下落,之所以打探一番,也不過是不想黑鍋落在自個兒的頭上,也是純粹的八卦心作祟。

當然,既然烏拉那拉氏已經找到弘暉的下落,她也猜出了弘暉的去向。

別看烏拉那拉氏看似是在外眼線不少,但是烏拉那拉氏到底是深閨女眷一枚,她所圖就是夫榮妻貴,只要保證自個兒在四爺府里的地位,保證家族不視她如棄子,根本不需要花費不菲地將眼線耳目安插到各地去,所以就算爾芙不曾細細打探烏拉那拉氏在外的眼線網,她也清楚烏拉那拉氏的眼線耳目就在京里打轉轉呢……

那既然烏拉那拉氏的眼線網,僅限于京城范圍內,充其量能橫跨周邊幾縣,那烏拉那拉氏能找到弘暉的下落,弘暉躲在哪里,也就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惡趣味地想象著,要是自個兒將這消息傳給府里某些心思陰險的女眷知道的話……嘖嘖,那她一定能好好地看上一出大戲了!

不過她還沒有那么惡毒,心里想想,過過干癮,也就是了……

至于弘暉的事,她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管他那么許多閑事,管好了,那就是給自個兒添堵呢,要是管不好,豈不是主動給別人送去攻訐自個兒的把柄呢,繼母難當,她這樣妾室扶正的后娘就更加不好混了……

她抬起雙手,輕輕揉著微漲的太陽穴,低聲吩咐道:“晴嵐,你和詩情都留在牡丹臺這邊吧,一來是相互做個伴,有你們在這里坐鎮,也能約束好咱們院里的宮婢,二來是你們盯著宮婢仆婦,把咱們從京里帶過來的那些體己行李都收收好,用不上兩天,咱們就該回京了!”

“是,奴婢這便下去安排!”晴嵐恭聲應道,隨后就出去張羅準備了。

爾芙目送著她的身影走到廊下,輕輕地嘆了口氣,暗道:“自個兒怕是犯了疑心生暗鬼的毛病,明明晴嵐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但是自個兒就是覺得她奇奇怪怪的,偏偏還不好和旁人說,怕誤會了晴嵐,主仆相處起來尷尬、別扭,只能這樣留她把守門戶地拴住身子,不給她出去走動的機會了!”

只是爾芙有些小看自個兒身邊這些人察言觀色的本事了……

甭管是內務府小選出身的宮女,還是她的陪嫁丫鬟詩蘭、詩晴二人組,亦或是看似粗枝大葉的青黛,但凡是能在府里伺候的宮婢仆從,哪個不是察言觀色、見微知著的高手,她以為她對晴嵐的防備之意很是隱晦,落在詩晴等人眼里,實在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要不是詩晴和詩蘭幫著遮掩著,連院里灑掃的粗使婢仆都察覺出不對勁兒了……

晴嵐這個當事人,當然也察覺出不妥了。

不過晴嵐心思純正,并沒有生出外心,見爾芙有時疏遠她、防備她,也沒有多想,畢竟她是四爺指派到嫡福晉跟前兒的,比不得詩蘭和詩情是嫡福晉的陪嫁丫鬟,也比不得青黛是嫡福晉跟前兒的老人兒,所以她看得很開,甚至會做出主動回避的舉動來,尤其是爾芙和詩蘭、詩情她們獨處的時候。

任何耍心眼的小把戲,也經不住這樣直來直去的扎心一刀。

烏拉那拉氏媚兒臉上的神色不變,眼底卻滿是驚慌,開口就要解釋。

只可惜,這次烏拉那拉氏并沒有替她打掩護了,她本就想要送烏拉那拉氏媚兒去地獄,之前也不過是希望這場戲出現意外,讓烏拉那拉氏媚兒逃過一劫,但是現在么……她似乎有了更好的機會。

烏拉那拉氏上前一步,攔住了要跪行到四爺跟前兒解釋的烏拉那拉氏媚兒。

“妹妹,真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想要挑撥你和王爺之間的關系,但是你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小格格正病著,你怎么還有心情涂脂抹粉呢,便是我這個做庶母的瞧著,也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何況是王爺這個小格格的阿瑪呢!”說完,她就學著爾芙剛剛的模樣,面露可惜地往外走去。

人的情緒是很奇怪的,開心、歡喜等種種正面情緒未必能夠累積,未必能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是如憤怒、不滿等負面情緒,卻是一定會漸漸累積在一塊,最終形成一加一大于任何數的效果。

她相信烏拉那拉氏媚兒這次肯定能過關,還能夠讓四爺忘卻她的所有過錯,但是當小五格格再出事的時候,這些曾被四爺遺忘的憤怒、不滿、懷疑、猜忌等負面情緒就會一股腦地鉆出來了,到時候就算是皇帝老爺子出面替烏拉那拉氏媚兒求情都沒用了,她就要高高興興地等著那天的到來。

果然,如烏拉那拉氏所預料的一般。

當天夜里,烏拉那拉氏媚兒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響了小半宿,又哭又求地糾纏了四爺好久,總算是讓四爺收回了帶走小五格格給奶嬤嬤照樣的絕情決定,她是順利過關了,但是四爺離開的時候,臉色卻并不見任何歡愉之色,顯然是被她煩得不輕。

烏拉那拉氏站在院門內,透過兩扇院門間的細縫,目送著四爺走遠,笑著回屋了。

她揮手打發了貼身伺候的宮婢,扭頭對著站在燭光能照耀范圍外的黑影,低聲吩咐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別做得太明顯,也別做得太出格,讓她先高興兩天,等那個病秧子的情況好些,再將那玩意兒送給病秧子試試味道。”

說完,她也就打著哈欠,進內室里休息去了。

這大半夜的,真是夠辛苦了。

隔壁院里,烏拉那拉氏媚兒抱著小五格格,一刻都不敢分神,但是也沒耽擱她收拾照顧小五格格的這幫宮人婢從,從奶嬤嬤到門外值夜的小太監,一個不落,挨著個地掌嘴,直將滿肚子的羞惱都發泄了出來,這才讓這些臉腫得好似豬頭似的奴才們滾出去,別在自個兒跟前兒礙眼。

“春喜,你說咱們是不是錯了?”烏拉那拉氏媚兒將睡得還不甚安穩的小五格格交給奶嬤嬤照顧著,自個兒揉著已經酸得快沒有知覺的肩膀,挪步來到外間的軟榻前,靠著軟塌上擺著的南瓜形軟枕,低聲問道。

被問到頭上的春喜一邊將更多軟枕塞到烏拉那拉媚兒的身后,一邊搖搖頭。

她是烏拉那拉氏媚兒從娘家帶出來的陪嫁丫鬟,也是烏拉那拉氏媚兒最信任的人,往常都是她和茶花伺候在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身邊,但是她遠不如茶花得寵,一來是她不善言辭,二來是她真的不夠聰明,想不明白自家格格的許多行為是什么用意。

這會兒烏拉那拉氏媚兒問她,顯然是已經急暈頭了。

她沉默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窺了眼內室里照顧小五格格的奶嬤嬤,低聲答道:“奴婢覺得嫡福晉會動怒,并非是為您,而是遷怒于您了。

奴婢聽說小七格格這次病得古怪,太醫去看過幾次,仍然沒能讓小七格格的病癥好轉,王爺還特地將宮里伺候的佛爺們都請回來了,顯然這病是有些邪門,那嫡福晉疼愛小七格格是府里人盡皆知的事,她心情能好就怪了,您又這時候主動撞上去,她怎么可能不為難您呢!

就奴婢的愚見,這事要怪就怪側福晉不好,她故意派去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青柳,那顯然是沒安什么好心,還故意等在外面和嫡福晉一塊過來,誰知道她這一道上有沒有故意說您的壞話呢!”

春喜能分析出這些內容,那就已經是她超常發揮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耐心地聽她說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嘆著氣道:“我怎么能不知道隔壁那位是故意要害我呢……

只是要怪就怪咱們院里的人手太少了,不然也輪不到她跑前跑后的忙活啦,借著我顯示她的賢惠和寬和,好人她來做,還攛掇著嫡福晉那個糊涂蛋來對付我,真以為我瞧不出來是她在背后搞鬼呢,要是我稀里糊涂地和嫡福晉對上,她還不知道要怎么拍巴掌樂呢!”

說完,她就又是一聲嘆息,到底還是地位太低,手里的銀錢不夠,連想要培養兩個心腹來供自個兒差使都不成,看來等小五的身體好些,自個兒也是該多做些準備了,這受氣的小格格,她是徹底做夠了。

“其實格格也不必動怒,奴婢瞧著王爺也并沒有怪您,還替您給福晉求情呢,顯然是看重您的!”春喜聞言,恭聲勸道。

烏拉那拉媚兒聽完,一臉苦笑地搖搖頭,卻到底沒有解釋這里面的貓膩。

因為她怕她解釋得太清楚,讓春喜和茶花她們都學聰明了,學會了府里宮婢仆從們都會的那手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了,那她這個無錢無勢、又無人可用的小格格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想到這里,她的面色緩和了幾分,放柔了語氣,對著還是一臉懵的春喜,輕聲吩咐道:“去取些熱水給我敷敷肩膀吧,然后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個兒還要和我一塊照顧小五格格呢,也不知道這丫頭什么時候能退燒!”

春喜一臉歡喜地點點頭,邁著輕快地腳步往外走去。

烏拉那拉氏媚兒則是起身回到了內室里,看著奶嬤嬤還有些腫的臉頰,撩著袍擺就跪下去了,她一臉誠懇的說道:“今個兒讓嬤嬤受辱,實在是我沒有辦法所致,還望嬤嬤不要怨恨小五格格,便是要怪就怪我吧!”

“格格,您這是做什么?”本來背對著門口方向的奶嬤嬤聞聲,回過頭來,被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舉動,嚇得渾身一抖,忙將懷里抱著的小五格格放回到床上,伸著手就要來扶跪在自個兒跟前兒的烏拉那拉氏媚兒,同時她也跪了下去,她是個很憨厚的人,不然當初四爺也不會安排她來照顧可能智力有些問題的小五格格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見狀,哭著搖搖頭,對著奶嬤嬤訴起了自個兒的委屈。

她玩這一出,所圖就是奶嬤嬤在內務府的關系,烏拉那拉氏媚兒很聰明,她清楚自個兒的短處在哪里,無非是沒有根基和倚靠,便是手里揣著銀子都不知道該往哪里使,而四爺安排過來的這個奶嬤嬤性格憨厚,卻是上三旗包衣出身,來往的親朋好友都是現成的人脈,如果她能得到小五格格這位奶嬤嬤的幫助,那么她就有了收攏人手的門路。

奶嬤嬤性格憨厚,卻是從小入內務府伺候的宮女出身,便是她不如姐妹們聰穎,卻也不是傻瓜,二十來年的宮女生涯,讓她深諳這些貴人主子們的習性,烏拉那拉氏媚兒這會兒能哭哭啼啼地給自個兒下跪求助,那么等烏拉那拉氏媚兒得勢之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自個兒。

她怎么能夠自掘墳墓呢……

當然,奶嬤嬤也不會一口回絕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請求,滿臉愁容地點頭應道:“格格的為難之處,奴婢也是看在眼里了,只是奴婢出自小門小戶,夫家也是內務府里不甚起眼的小家族而已,怕是幫不到格格太大的忙,但是既然格格吩咐了,那奴婢就試試看吧。”

“那媚兒就在這里先多謝嬤嬤的仗義相助了。”烏拉那拉媚兒笑著道。

陳嬤嬤苦笑著,搖頭道:“奴婢身份卑微,實在當不得格格您這般禮遇,您快請起身吧,若是讓旁人瞧見,怕是不好!”說著,她就將還跪在自個兒眼前的烏拉那拉氏媚兒攙扶起來了,她自個兒也順坡下驢地站起身來,誰跪誰腿疼,自個兒不心疼自個兒,那就太對不起自個兒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也沒打算和陳嬤嬤多做糾纏,因為她也怕春喜取水回來瞧見自個兒給陳嬤嬤屈膝做禮的模樣,一個主子混到給身邊婢仆行禮作揖的份上,實在是有些丟臉了。

顯然,陳嬤嬤也沒有趁機和烏拉那拉氏媚兒聯絡感情的打算,趁勢抱起小五格格,稍顯尷尬地對著她笑笑,便走到內室的屏風后面去給小五格格加宵夜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