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將你交給鳳瑤嗎？”洛玉怒極反笑，“你覺得她有能力救你，因為她有一個大乘期的父親！”

因為我不想拖累你……楚揚揚起頭，眸中一片淡漠，蒼白的唇微微張開：“告訴吃吃，我不是一個好師父。”更不是一個好父親。吃吃一直不知道此事，以后也不需要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要給鳳靈宮當上門女婿嗎？”洛玉眼底冰寒，俯身望著他，刻薄的話脫口而出，心底卻好似破了一個洞，痛得她死死咬住嘴唇，身體卻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蒼白的俊顏忽然現出一絲憤怒，盯著她反問：“這一百多年你又去了哪？為何將吃吃丟在升仙池中不管？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我為何將有關你的記憶全部抹除，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說到這，他忽然笑了，冰冷的笑在蒼白的臉透著嘲諷：“我忘了，你失去了記憶，自然不記得當初的事情，而我也忘了你，說來也公平。那？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如今再談此事實在無趣。”

洛玉望著他，想到以往他對待其他女修冰冷的態度。如今她終于感受到了這一份冰冷，牙齒從唇上松開，舌尖嘗到一絲鮮血的味道：“之前，你說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當初我前途一片光明，有時間也有興致去探求過去的事，可是你看我現在這樣子還有得選擇嗎？”楚揚挑了挑眉，抬起傷痕累累的手臂湊到她眼前，“我知道鳳瑤視你為敵，你與她不可能和平相處，所以我只能選擇她。”

“你別說了！”洛玉抬手將他的手臂打開。啪的一聲。分外響亮，她閉上了眼睛。

楚揚疼得嘶了一聲，收回手臂，臉上卻呵呵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在同情我。或許還有當初我祭出金扇替你擋一擊的感動。不過。當初我們是合作伙伴。我自然不會對伙伴的安危置之不理，這是原則問題，換做別人是我的伙伴。我也會這樣做。當然，若是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們有一個孩子，但這些跟道途相比，實在算不得什么。我們汲汲營營數百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得道成仙，難道你不是這么想的嗎？”

“得道成仙？”洛玉忽然睜開眼，對上那來不及避開的鳳眸，淡淡一笑，“兩百年過去了，你依然是這么自以為是。”

“什么……”

洛玉猛然俯身咬住他蒼白的唇，將他的話全部吞進去，對上那雙瞪大的鳳眸。

一觸即松，洛玉起身，望見他臉上的潮紅，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但這時，身下之人卻忽然伸手勾住她的后頸，堵住她的唇反咬上來，讓她無處可躲。

清冽的氣息，冰冷的溫度，讓她心中發澀，他從來都如同驕陽一般炙熱，而今唇齒相依卻不能感覺到一絲溫熱，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

沒有躲避，任由他糾纏，心如同被泡在冰水中，卻又透著一絲暖……

就在她快要無法呼吸之時，楚揚松開了她，鳳眸深邃而璀璨，終于有了一絲血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你的味道果然不錯。不過，是你先吻我，我這只是還回去，所以你莫要妄想我對你負責。”

璇旎的氣氛被這一句話瞬間擊碎，洛玉臉色一白，伸手抓住他的下頜，咬牙道：“你再氣我也沒用，我不會放你走，你的傷我也會幫你治好。”

“你幫我治好？”楚揚鳳眸一挑，眸光流轉，“治好后變成一廢人嗎？我還能活多久，十年還是百年？這樣的生命于我何意？你是寧愿看著我老死，也要扼殺我最后一絲希望嗎？”

說到最后，他忽然直起上身，逼近洛玉，目光仿若寒星直射入她的眼瞳之中，沒有一絲柔情，有的只有寒意，讓她頓時一怔，這樣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她艱難的開口：“你是認真的？”

“你從哪里看出我不是認真的？”楚揚冷笑，“你以為你是誰，可以讓我為了你放棄道途？你不過是我孩子的母親，一個我已經忘記的人，你覺得自己在我心中有多重？”

“因為你忘了，所以我在你心中無足輕重，”洛玉望著他，他的模樣在眼瞳終于越來越模糊，好似有一層水霧遮擋住了他的身影，手指緊進肉里，“所以你以前說過的話就可以不作數。”

“我以前說過什么？”楚揚慵懶的往后一靠，挑眉望著她，“你不是失憶了，莫非現在想起來了？不過，抱歉，我沒想起來，所以你不用糾結過去。否則，我會覺得你比鳳瑤還惹人煩。”

“鳳瑤？”一滴淚從眸中滴落，洛玉輕笑一聲，淚水滑進嘴里，有點苦澀，“是啊，我與你在一起不過數十年，而你跟她卻朝夕相處兩百年，我如何比得過她？”

望著她眼淚滑落，楚揚只覺得那滴淚砸入他的心底，灼得他血肉模糊。他無法告訴她，他的心里從來沒有過除了她以外的人；他無法告訴她，他不愿讓她日后痛苦，所以現在要用最痛的方式將她推開。

曾經他承諾，日后他再不會傷害她，原諒他又食言了。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了。等到看到她安全離開，他會找個地方渡過他最后的時光，一個人，安靜的離去。

楚揚忍住心中的痛，臉上沒有一絲表露，淡淡的說道：“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有些事要看淡一些，你將我放出去，我會勸服鳳瑤，讓她勸說鳳宮主將你放出。至于葫蘆，鳳宮主是肯定不會讓你帶走的，不過你可以讓金霸躲進你的空間里帶出去，想來鳳宮主根本不知道它也進來了。”

洛玉凝視著他，聽完他說完這番話，嘴角慢慢揚起，眼底卻只剩下悲傷：“多謝你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全，放心，我會放你走，只是不是現在，而是一個月后，或者兩個月后，但終歸我會放你走。”

楚揚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卻見一道金光忽然躥入，尖銳的聲音響起：“丫頭不好了，那賊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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