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輕煙飄渺，裊裊升起，接著在半空中化作一個女子，那是一個單薄的馬上就要消失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個側影，看到側影中一個眼眸。

瞬間就是悠久，剎那即為永恒。歌聲乍滅，輕煙消失，無數個輪回，只為最后的化為輕灰。

黑暗的冥界內，張瀟晗慢悠悠地從破天塔內走出來，只是這一次她不是以本體出現，但是也不是魂魄，好像是介于魂體和肉身存在之間。

水淸也同時出現在破天塔前的大殿外，看著張瀟晗走出大殿，下了臺階，卻忽然坐在臺階之上，微微一愣。

“有什么愣神的，五界如今，又哪里是你看不到的？”張瀟晗將腿伸得直直的，一臉的生無可戀。

“也不是哪里都能看到，也不能哪里都看，況且也聽不到。”水淸還是那么安詳地笑著，好像冥界的生活帶給他的全是安逸。

“你那么聰明，也不是猜不到。”張瀟晗無聊地翻了一個白眼。

水淸便走上臺階，坐在張瀟晗的身邊，但他這個人的氣質使然，怎么坐著，也是一種貴族氣質，做不出來張瀟晗的頹廢樣子。

“張老板的這般形象，我是怎么想要學也學不會的。”水淸笑著，冥界的生活大概太過平淡，水淸的性子也不像曾經那么冷淡了。

“學我做什么？我還想要學學水大人呢，舉手抬足都那么高貴，你這般的形象若說是神界的神祇，也足以了，哎，不對啊，水大人如今已經是冥王了，雖說這冥王在五界之外，但也執掌五界所有的魂魄，也是神祇了的。”張瀟晗歪歪嘴角，信口道。

“張老板不早就執掌冥界了嗎？”水淸輕聲道。

水淸話里的意思張瀟晗明白，就是說張瀟晗現在已經是神祇了，張瀟晗聽著沒有言語，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根本就沒有承認。

“你我都知道，神祇的存在不在身份地位，在擔負的責任。”水淸接著道。

“是啊，所以我才逃避在這里。”張瀟晗懶散地伸展下身體，接著又百無聊賴起來。

安靜了一會，張瀟晗忽然道：“水大人，他們若是知道我逃避到這里，會是怎么想的。”

水淸失笑出聲：“我只能看到畫面，你們之間的對白一句也聽不到啊，還不算你們之間的神識交流。”

張瀟晗悶悶了一會也笑了：“會賺一大把一大把的眼淚的。”

可她笑著笑著又停下來，“我這么做，是不是做足了人修的陰險狡詐？”

水淸側頭望一眼張瀟晗，認真地點點頭：“是啊，我看著的時候，還擔心著你，鳳凰涅槃的火焰，那般痛苦，要灼燒到三天三夜，你又將混沌之氣溢出，這三天三夜就要在不停的毀滅與修復中度過的。”

“即便是你也沒有想到我會舍棄肉身會逃避到這里吧？呵呵，還真是痛苦啊，若是沒有綾夙的糾纏，我一刻也不想停留。”張瀟晗低低說道，似乎心有余悸。

“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水淸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來。

“怎么會？就是智者也要先占卜，你當我可以未卜先知？”張瀟晗悠然道，“我只是在聽到綾夙說的那些話之后才有了猜想，才明白綾夙口里所謂的天意，嗯，確切地說應該在這之前，我就知道乾坤鼎不會那么輕易認主的，也知道混沌之氣輕易就被收取也不會那么簡單的，不過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沒有時間想明白，所以只能順勢而為。”

張瀟晗聳聳肩，“凰之雙翼突然出現，我才知道避無可避，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了，就是不知道這數十萬年的時間，有多少倒霉孩子和我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所謂的天意下掙扎過。”

“也許只有你自己。”水淸沉默了一會道。

張瀟晗沉思了一會，忽然手一翻，一個古樸的儲物袋出現在手里。

“其實沒有必要糾結前世的問題，前世是誰根本不是主要的，人嘛，就是活個今世，可惜，我前世今生都是同一個人，所以我相信的只有巧合。”

張瀟晗將手里的儲物袋向上拋拋，“你猜猜，如果我隕落了，這個儲物袋會跑到哪里去？”

水淸凝視著儲物袋一會道，“我不知道你的前世，甚至對張老板的今生都不大了解。”

“呵呵，”張瀟晗做出了不屑的表情，“關于我的一切，你在冥界輕易就能了解到，以你水大人的聰慧，不難判斷出我是什么樣的人，什么前世今生，不過是沒有隕落的魂魄而已。”

“其實張老板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為過的，”水淸意料之中地道，“大概是張老板太過隨心所欲了，張老板的一言一行，有時候很像是一個修士，有時候又全然不是修士，在同樣情況下，張老板的選擇仿佛永遠都和別人不一樣，大概是這個原因吧，也只有張老板一路走來，走到這么遠，將五界的格局完全打開。”

張瀟晗聞言思考了下，然后點點頭，“無知者無畏，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有人等不及了，將前途的一切障礙全都替我排除了。”

“那也是在張老板飛升之后吧。”水淸回憶了會。

“確切的說，是在我第一次進入冥界之后，大概是冥界承認了我，或者像你說的那樣，那時候的我就已經半步成神，呵呵，我本來沒有必要要承受那么多的因果，將自己搞得這么麻煩，仿佛自己多么偉大一般。”

“所以這才是你，獨一無二的張老板——你看看這里。”水淸面前的黑暗忽然波光瀲滟般，接著瀲滟的波光中忽然出現燃燒的火焰，張瀟晗的視線落在其上，這世界該有幾個幸運兒如她那般，可以旁觀自己的肉身在燃燒。

可她一眼望去，心中升起的感覺竟然是驚艷和美麗，那火焰燃燒的形狀就如一只鳳凰，而在火焰燃燒的中心，她看到了她自己，新生的她，張瀟晗。

這世界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得到，必先要失去。刺嫩芽說感謝浩瀚77、誰動了我的冰、心想事成1210、沁雍打賞的桃花扇，感謝遲雪、民國女俠打賞的香囊，感謝小尼姑姑、風雨0飄零、奧斯卡凱羅爾、書友20170113051438028、阿雁兒、ss一諾千金的打賞，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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