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小佳是一路跟緊了他。

譚小妃牽著小磊跟在清漓身邊。小磊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只是覺得這幾個大人們，包括他媽媽都變得有點奇怪，讓他也不敢多說話。

只是，他為什么會很喜歡那個叔叔呢？

陳學明察覺到小磊在偷偷看他，不由得停下腳步，蹲下身去微笑看著他：“小磊，叔叔抱你好不好？”

小磊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一下，“可是媽媽說我長大了，不能總是要大人抱。”

“沒事，叔叔很強壯，就抱你一會，不是經常抱。”

“媽媽，可以嗎？”小磊還是抬頭看向譚小妃，眼里露出了希冀。

譚小妃鼻頭就是一酸。小磊長這么大，柳雨川抱他的次數不會超過五次，對于小磊來說，不管她對他多好，總是缺失了父愛這一部分。現在她哪里看不出來他的希冀。

陳學明也抬頭看她。

在這個角度看，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更像了。而且，她發現看到陳學明眼底的一抹溫柔，她心頭又是酸又軟，想起了幾年前，大學里，他在球場上，她在觀眾席，他突然轉過來看她的眼神。

“可以。”

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笑了起來。

陳學明將小磊抱了起來，腳步更快了些，走在了最前面。

“清漓，跟學明哥說不要測了好不好？不覺得這樣很荒唐嗎？”仇小佳心里越來越慌。

“有什么可荒唐的。”清漓微微一笑。

仇小佳見對她說了沒用，又轉向了譚小妃：“譚女士。你自己兒子的父親是誰難道你都能搞不清楚的？你不覺得這樣對學明哥是一種傷害嗎？難道只是因為你兒子跟他長得像，你就要賴上他？”

清漓沒有說話。她想看看譚小妃會如何應對。

其實以前她在打算綴合仇小佳跟他小舅舅的時候她也意識到了仇小佳性格中的一些缺點，但是那個時候她覺得那些應該并不是大問題，但是現在仇小佳的變化讓她都有點意料不到。現在她更想多觀察一點。

譚小妃站住了，轉向仇小佳，定定地看著她：“仇小姐，請問你是學明的女朋友或是妻子嗎？”

仇小佳眼神閃爍。又有些羞惱：“不是。”

“那么。我想，這是我跟陳學明先生兩個人的私事，你沒有資格干涉。”譚小妃正色道。

“我——”仇小佳一滯。

清漓暗暗一笑。

譚小妃未婚生子。而且六年前那一夜得自己莫名其妙雖然讓她覺得有些荒謬，但是除了這一點她還是覺得譚小妃的性格還不錯，該軟則軟，該硬則硬。對于一直與柳雨川沒有登記結婚這件事。也是她自己內心其實不太想跟他登記的原因。

到了科室，還是上回的那名醫生替他們做檢測。見到了清漓，他頗有點無語，這dna鑒定做上癮了？

但是院長的吩咐他自然得聽。

“小磊別怕，讓醫生伯伯幫我們檢查一下。”陳學明抱了小磊十分鐘。覺得感情很是玄妙，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喜歡這個孩子，他現在倒是很期待。希望能出現奇跡，小磊跟他有關系。但是又覺得很不可能。當年他真的沒有印象。

小磊問道：“為什么就我們兩個人檢查呢？姐姐你要不要檢查？”

清漓笑了笑：“姐姐之前檢查過了。”

“哦，那媽媽呢？”

“今天是男子漢檢查日，女孩子不用的哦。”

“這樣啊，那我跟叔叔去檢查了。”小磊信以為真。

這次同樣加急。結果拿到手的時候，譚小妃和陳學明兩人竟然同時膽怯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就是不敢去拿那份結果。

仇小佳倒是很想搶過來自己先看。

清漓拿了起來，毫不遲疑地翻開了那份報告。

“清漓！”譚小妃和陳學明同時叫了一聲。

“等我看了再說。”清漓一眼就掃到了結果處。

父子關系可能性：99.9。

鑒定人意見，陳學明為譚磊的生物學父親。

清漓的手指下意識地用力捏緊了那紙張，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看見她這模樣，仇小佳突然眼睛一亮：“清漓，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是吧？”

陳學明和譚小妃都緊張地看著清漓。

清漓看著他們，緩緩地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查一查，當年你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聽了這句話，陳學明和譚小妃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同時渾身一顫。

唯有小磊和仇小佳不太明白。

陳學明搶過那報告，也同樣看到了最后一行，他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轉身握住了譚小妃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這些年，你以為誰是小磊的父親？是誰？是誰？！”

譚小妃一直在發抖。她本來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又加上小磊長到三四歲開始才像陳學明，時隔三四年，她也沒有再去想陳學明，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太在意，不像清漓是跟陳學明在一起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小磊跟他很像。再加上，這事實在是太荒唐，她哪里敢想？

但是現在，現在結果卻出來了——

清漓拉住陳學明，“小舅舅，我們先回酒店再說！”

仇小佳失魂落魄地跟在了后面。

回到酒店，在清漓房間，陳學明和譚小妃開始瘋狂地尋找記憶，努力地回想著當年，特別是那一天，那一夜。

譚小妃流著淚，“我記得那幾天，他們都在說你喜歡上楚心瑜了，我很難受，柳雨川那幾天一直陪著我，安慰我。”

“等等，誰說我喜歡上楚心瑜了？還有，楚心瑜是誰？”陳學明皺眉。

清漓卻在聽到楚這個姓氏時下意識地留意起來。

“就是柳雨川和跟他要好的那幾個人說的——”譚小妃說到這里一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柳雨川說的，還有，那幾個男同學，都是跟他要好的。“你不記得楚心瑜？就是那個法律系的系花，長頭發，眼睛很大，小櫻桃嘴，嘴角有一顆小紅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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