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路人看蕭山抱著賊骨頭走遠了，有人指著認了出來，“那不是塢山村的獵戶蕭山嘛。那偷兒是他買來的娘子。”

“你認識”有人問。

“我在塢山村有親戚，蕭家人倒是見過幾次。他那媳婦兒也在半年前看到過一次，不過，當時她可不是蕭家的媳婦，而是同村朱家兩兄弟的媳婦，據說是朱家老娘買的。朱家兩兄弟嫌她難看，又是個啞巴，買進門半年愣是沒圓房，這不，一個月前把她賣給了蕭家三兄弟為妻。”

也許是這方水土的原因，附近幾個城鎮女子的出生沒有男子多，塢山村更是山溝溝里最有名的貧窮村子。

村里的女子趕著往外嫁，再加土地貧瘠，地少，村里娶不媳婦兒的人家太多了，外村鎮的姑娘又不愿意嫁進塢山村。

塢山村很多人家都是兄弟幾個合娶一個妻子，附近鎮與別的村也有這情況，只是沒塢山村那么多。這還算好的，總歸是有媳婦，很多人還打著光棍，媳婦兒沒處找哩。

這不，明媒正娶找不著對像的，買媳婦兒的情況多了。

圍觀的路人一聽蕭山這名字，很多人都聽過，實在是蕭家事多，又窮出了名。

又有人嗤道，“那蕭家啊，塢山村最窮的那家，蕭家三兄弟，老三身體不好，據說動不動暈倒，老四雙腿殘廢，一大家子沒田沒地的，靠老二蕭山打獵糊口，吃口飯都是個問題，偏生那個蕭家老四的腿疾每個月要很多藥錢，那么窮，負擔那么重的一家，誰肯嫁啊。蕭家三兄弟頭倒是有個大姐，老早嫁人了，聽說嫁人后沒回過蕭家。”

“所以說啊，”方才認出蕭山的人又道，“蕭山以前同村有個相好的，蕭山還為了人家臉都被熊瞎子抓花了，那女的還是一腳踹了他。連買的這個媳婦，也受不了窮，跑了。這下被逮回去，可有排頭吃了。”

“難怪剛才的啞子在朱家半年，朱家兄弟也沒跟她圓房，又黑又瘦的，臉還全是瘡，我站得近，聞到她身一股餿臭味兒，把我惡心的今晚的晚飯怕是沒喟口吃了。換了我，也情愿一輩子打光棍，也不要碰她。”

“蕭家是窮得很。可要說到朱家，情況不同了，朱家有個八畝地，在塢山村算是家境殷實，只是朱家老娘把朱家老二送鎮里念書，家里多余的糧食全賣了，才免強夠錢付老二讀書的束。那個朱家老二不爭氣，三年一次的秋闈，考了三次，也沒考秀才。這九年耗下去，朱家老娘估計是等不及了，半年前給買了媳婦”

有人不明白了，“怎么會買個這么難看的啞巴媳婦兒”

“我是朱家的親戚，這事兒我知道，朱家老娘貪便宜，被人牙子騙了唄。才十五兩銀子買的，能買到啥好的貨色不過她也不虧，據說啞巴媳婦轉賣給蕭家三兄弟，賣了十六兩呢。那啞巴在朱家吃了半年的口糧，瘦不拉丁的，一兩銀子的口糧也差不多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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