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白氏卻走來了。

“宋娘，該走了。”

云珠連忙答應：“還勞煩二嬸上門來請。馬上就好。”

這里田田跑了來，脆生生的叫了一句：“二阿婆！”

馮白氏便彎下腰憐的揉了揉田田的頭發，笑道：“小丫頭倒嘴甜。”

云珠已經收拾好了，出來道：“二嬸，我們走吧。”

馮白氏笑道：“不如讓田田也一道去吧。回頭和蔣師傅說一聲，他肯定也沒意見。”

云珠道：“不行呢，這個家得有人看守，不然喂的雞鴨，還有圈里的豬怎么辦。她還是個小孩，過去怕給添麻煩，就算了。我們又不是去作客的。”又對田田道：“記住我交給你的那些話，好好看家，就什么事的話上隔壁找你梅阿姨，知道不？”

田田乖巧的點點頭，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模樣分外的惹人憐。云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這才和馮白氏一道走了。

蔣師傅坐在大槐樹下的石頭上吸旱煙，旁邊還多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都是生面孔。尋常一道跟著他們燒火的那個婦人不見。

蔣師傅收起了煙袋，起身道：“走吧。”

云珠跟在馮白氏的身邊，兩人一路走一路說。三個男人在前面走，她們得加快步才能跟上他們的腳步。

“你聽說過這個胡家沒有？”

云珠搖頭道：“不清楚，鎮上的人我更沒認識的人。”

馮白氏是個包打聽，消息向來靈通得很。不過她還是有一點好處，雖然知道的事情多，但嘴巴嚴，不會像村里的那些長舌婦一樣亂傳是非。

馮白氏和云珠道：“青塘鎮可是人人曉得這個胡家的，據說家里做茶買賣，家里富得流油。銀跟雪花似的。”

“真那么有錢，怎么還住在青塘呢？”

“這個你就不曉得了吧。住在青塘的是胡家老兩口。女輩們都各處有房。聽說他們家的四女兒嫁給了什么大將軍呢。堂堂將軍夫人。多么氣派。”

“這次給他們家的娶親，不過一個庶，娶的是縣令家的幺女。”

云珠道：“不是都說低娶高嫁么。一個商人家的庶，娶個縣官的女兒，好像有些不大門當戶對。”

馮白氏笑道：“沒想到就連見過世面的宋娘也這么說。你以為人家縣令瞧不上胡家呀……”她邊搖頭邊說：“聽說還是縣令找人做的媒，主動要將女兒許過來。不就是看了他們胡家的那些白花花的銀么。當然我想肯定還是他們胡家那個做了將軍夫人的四姑娘。”

這么一說云珠倒覺得在情理之了。

給這樣富貴人家做廚還是第一回。蔣師傅對自己的手藝顯得有些不自信。便問云珠：“宋氏一定要幫我一把。”

云珠道：“我也沒多大的信心。”心里想的卻是，既然將酒樓里的張師傅請來了。他們去說不定只有打下手的命，哪里輪得到他們表演的。

等到他們趕到胡家時，是從后門進去的。

云珠跟在他們身后，看著后花園里的花木扶疏。蓊郁的景象。心想她目前這種境地也不知要熬幾世才能住上終于的園。

馮白氏也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富貴人家，只覺得兩眼不夠看，她真想去摸摸那些涼亭里的彩繪。嗅嗅枝頭上的花，不過一切都是想想罷了。

蔣師傅詢問了胡家的小廝才找到了廚房。這邊張師傅還沒有來。廚房里倒堆放了不少的新鮮蔬菜，有半邊豬肉正斜躺在案板上。

蔣師傅擼起了衣袖，對身邊的人說道：“雖然還不知道有些什么菜單，但也別愣著了。一起來干活吧。”

眾人應聲。

就在他們要忙碌的時候，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是哪里來的人？”

蔣師傅趕緊上前彎腰陪笑道：“我們是過來幫忙做廚的，張師傅也知道。對了不知張師傅來了沒有？”

管事看他們的目光帶著幾分的不屑與輕慢，聽懂了蔣師傅的話才道：“張大廚還沒過來。這里亂糟糟的，你們給好好收拾一下。等張大廚過來了再給你們派事。東西不該動的別亂動。”

蔣師傅應著是。

如此小心翼翼討好的樣，云珠還是頭回見到。

管事的又將他們幾個看了一圈便走掉了。

蔣師傅便分派他們幫著做事。云珠和馮白氏倆忙著理菜。云珠知道今天不是正日，忙碌的事還不算多。心想明天才是正酒。也不知張師傅幾時來。他們幾個，連同廚房里本身留下的兩個伙計，趕著將這些肉呀，菜的都收拾好了。地也重新洗過。刀磨好。

云珠和馮白氏倆忙著理蔥剝蒜。

蔣師傅坐了下來又吸上了旱煙。他們都在等待著張師傅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珠和馮白氏處理好了姜蔥蒜，又給萵筍扒了皮，木耳發泡上，春筍、冬菇之類的也都處理出來了。

又過了好一陣，張師傅總算來了，后面還跟著兩個酒樓里帶過來的伙計。

張師傅見著蔣師傅他們倒怔了怔，忙說：“你們都清理出來呢？”

蔣師傅連忙起身笑說：“不知道有些什么菜單，所以也不敢隨便亂動。還請張師傅指導。”

張師傅這才看見了角落里不起眼的宋云珠，眼睛微瞇，很快又說：“你們幫著洗完切菜就成，別的事不用插手。”

蔣師傅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垂頭喪氣，可又不敢怎樣，只得乖乖聽從安排。

張師傅身后的人將背簍放下，里面裝的是張師傅習慣用的刀具，和他的秘制醬料。若無其事的指揮跟前的人干事。菜單是早就擬好了的，因為顯得不慌不慢，井井有條。

張師傅后來找到了個機會和云珠說了兩句話：“你的那個方我給略微的改動了一下，如今做成了火鍋在賣，沒想到竟挺受歡迎。我們掌柜也高興。要不等會你再露兩手我瞧瞧。”

云珠聞言，看了眼蔣師傅，蔣師傅倒是贊同的目光，云珠才道：“只怕失了手，給張師傅添麻煩。”

張師傅笑道：“自然是你先炒一盤出來，我先嘗過才行。哪里說讓你直接上菜的。”

云珠這才明白，頓時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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