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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第155章:情為何物
更新時間:2015-11-23  作者: 張家小帆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商后 | 張家小帆 | 張家小帆 | 商后 
正文如下:
(中文)

這話終于成功將劉悅給懾住了,她抬頭愣愣的瞧著秋菊半響,見她冷著臉面色堅決,顯然先前那話不是隨意說說的,她呆呆的跪在院中,任由淚水流了滿面,半響之后這才哽咽著,伸手接過秋菊遞來的銀票。

秋菊見她接了便喚她起身:“起來吧,先回你的屋中收拾東西,我給你安排馬車,是回劉家還是去別處都由你。”

說完這話秋菊冷看她一眼,而后便走了。

劉悅站在院中呆立著,仿佛仍不相信自己就這般被趕走了一般,她默默的看著主屋,見主屋沒有絲毫動靜,這才咬著唇回自己屋中收拾東西去了。

不多時秋菊便安排好了馬車回了院子,親自守著劉悅收拾好了行囊,而后帶著她朝府外走去,來到外間之時正好遇到了,準備前往書房辦公的江小公子,秋菊向江小公子行禮:“見過江太守。”

江小公子看了一眼拎著包裹的劉悅,什么話也沒說只淡淡應了一聲,而后便走了。

秋菊抬腳朝外走,卻發覺劉悅未動,回眸一看正瞧見那劉悅看著江小公子的背影愣愣出神,在細看她那眼神竟是一汪秋水。

秋菊當下冷哼一聲:“還不快些走了。”

劉悅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拎著包裹低著頭,好似一個受盡委屈的人一般跟著秋菊朝外走去。

將劉悅送上了馬車,聽聞她吩咐車夫出城,秋菊這才返回了院中向劉萱稟告去了。

聽聞劉悅是吩咐了馬車出城,劉萱這才松了口氣,她揉了揉眉頭無奈道:“劉家敗落,族親四散,遇上本該是相互扶持,可我那大伯一家,我實在有些無言,如今將她送走。我也算是全了祖父的交代。”

說到此處她又想起冥二似乎去打聽劉家的近況,當下問道:“冥二還未曾回來么?”

“應該是回來了。”冬梅道:“小姐不妨先沐浴更衣,待晚間用飯之時問問便是。”

劉萱聞言點了點頭,讓秋菊與冬梅備水。

劉萱沐浴更衣完沒多久。江小公子便派了人來請劉萱與鄧玉前去用飯,說是已經為二人備好了酒水接風洗塵。

劉萱笑著應下了,她剛沐浴完頭發未干不好出門,待她絞干了頭發梳了發髻,來到前廳之時發現江小公子與鄧玉正在飲酒。江小公子瞧見她便招呼道:“劉姑娘可算來了,正好同我和世子飲上幾杯。”

劉萱還未開口,鄧玉的聲音便響起:“你切莫讓她飲酒,爺同她飲了兩回已經足夠。”

鄧玉帶著銀色的面具,劉萱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曉此刻的鄧玉定是滿面無奈,想到兩次與他飲酒之后發生的事情,劉萱臉上一紅向江小公子搖了搖頭道:“正如他所言,這酒我是真不敢飲了。”

江小公子看了看鄧玉又看了看劉萱,似乎明白了什么。當下微微一笑:“不飲便不飲,以茶代酒也是可的。”

“恭敬不如從命。”劉萱笑著來到桌旁坐下,當真舉起茶杯向江小公子與鄧玉敬道:“他鄉遇故知,萱以茶代酒敬二位。”

江小公子含笑飲下,鄧玉看了劉萱一眼也慢慢飲下杯中之酒,三人邊吃邊聊,大都是江小公子與劉萱聊些舊事,比如江小公子對劉萱在祖父過世之后如何發家十分好奇,劉萱便一一道來講與他聽。

兩人聊的十分投機,江小公子乃是商戶出身。對劉萱那些行商的手段十分佩服,尤其是當初她孤注一擲在益州辦了一品香。

說到一品香不免想起后來劉家滅門一事,二人聊著聊著便不吱聲了。

不知不覺之間這酒已經飲下大半,江小公子似乎有些醉了。他雙眼迷離笑看著劉萱道:“說實話我很佩服你,你雖身為女子卻比大多男子更有魄力,僅說獨自一人撐起劉家,便是你那些叔伯都做不到的。”

劉萱抿了抿唇嘆氣:“若當真是我一人,那也是辦不到的,胡叔幫了我很多。”

江小公子點點頭:“胡管家確實是個難得的忠心之人。”

氣氛似乎又有些沉悶下來。江小公子輕咳一聲笑著道:“你讓我佩服的可不止這些,就說你與世子鬧得天下皆知的私奔一事,也是讓我著實佩服的緊!”

劉萱聞言皺眉:“私奔?天下皆知?”

“怎么?你還不知道?”江小公子似笑非笑道:“你與世子私奔一事早已天下皆知,想不到你這個正主卻是不知的。你……”

“夠了!”

江小公子還欲再說,卻突然被鄧玉冷聲給打斷了,江小公子悻悻的閉了嘴巴,朝劉萱聳了聳肩。

劉萱瞪了鄧玉一眼,朝江小公子道:“到底為何會有這等流言傳出?”

江小公子在鄧玉與劉萱之間看了一眼,笑著對劉萱道:“恐怕這不是流言吧?世子大勝卻未曾歸朝,而未來太子妃前去邊關運送糧草,大軍都回太子妃卻未曾回。世子與太子妃雙雙不歸,有心之人自然要開始生些事端。”

江小公子似乎真的醉了,他說著說著面上的笑容都不見了,他端起酒杯又飲一口這才接著道:“偏偏此時,寧王進了宮,當著曹皇后的面要求圣上收回賜婚的圣旨,說是世子與你兩情相悅,而且你已經于世子,圣上大怒,不僅要收回賜婚更要將你與世子二人捉回。”

他看著劉萱道:“你可知道太子是怎么做的?”

劉萱低了頭半垂了眼眸,語聲暗啞:“我不知。”

江小公子輕笑一聲:“你自然是不知的,太子聽聞你于世子,怒醉三天未曾上朝,太子自六歲為儲,每日為國事操勞何曾有一日懈怠?但他聽聞你于世子之后,竟然大醉三日。第四日他上朝之時雖與平常無異,可那眼底滿布的血絲,是個有眼睛的都瞧得明白。”

“哦對了,剛說到圣上要撤回賜婚圣旨,我們的太子殿下在乾清殿跪了五天五夜,才讓圣上平息了怒火。決定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情。”江小公子端著酒杯,偏頭看著劉萱道一字一句道:“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劉氏阿萱,你好狠的心。”

劉萱心中大痛。她一直都知道他聽聞自己之時定是痛的,便如同她聽聞他娶親又有骨血之時一樣,可她不曾想自持如他,竟然痛到如此境地!

在知曉她之后,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跪了五天五夜?

她的鼻子開始酸了。眼睛也有些模糊不清起來,偏偏此時江小公子還在道:“太子六歲為儲,十六歲監國,何曾有人能傷他至此?僅是你,也僅僅是你,劉氏阿萱,你讓一國之儲在明知你已不貞,明知你已變心的情況下,仍跪了五天五夜,只為了你們之間那一道賜婚的圣旨!你說。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不過是一道圣旨罷了,人都已經不是他的了,他守著那道圣旨又有何用?”

說到最后,江小公子語聲悵然,他看向星空低聲吟唱:“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低低的吟唱聲在空寂的夜中響起,劉萱的淚不知何時已經潸然而下,她根本不敢想。她的心已經痛到了極致,只要一想起如他那般傲潔的男子,僅為了守住他們之間最后一個希望,而跪在殿前。她的淚便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她仿似看到他身著玄衣跪在殿前,她仿似看到他酩酊大醉,她仿似已經看到了他的淚他的痛。

臨走之時,他是那般認真的同自己說,要信他,要回京。無論何事只要她問,只要她開口,他都會告訴她,便是她要的,只要她說了,他都會給。

可她呢?

她不信他,不敢信他,總覺得她與他之間隔著千山萬險,她連問都未曾問過,就將他棄了。

但他呢?

在認為她已之時,還抱著那唯一的希望,跪了五天五夜只為守住那最后一絲希望,在心痛到極處之時,仍讓龍一拿著他的令牌,千里迢迢追上前來,只為了問她一句,那夜可曾清醒可曾有憶?

他是怎樣的心痛,才會讓龍一傳來那樣的話?

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允了自己半年留在鄧玉身邊?

她擦了擦淚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江小公子道:“你今兒個喚我前來,便是同我說這些的?”

江小公子聞言愣愣的看著她,而后輕笑一聲:“你果然心狠。”

他嘆了口氣,端起酒杯朝劉萱與鄧玉道:“既然二位已經做了選擇,我就不再說這些討人嫌的話的,敬二位一杯。”

劉萱沒有敢去瞧鄧玉的神色,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便笑著舉箸用飯,仿佛先前那般失態流淚的不是她一般。

一頓飯吃到夜半才散,臨散之時江小公子醉意朦朧的對劉萱與鄧玉道:“祝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先前我那番話切勿放在心上,劉姑娘也是我的故人,身為故人只勸你一句,早做決斷,拖的越長傷的越深。”

劉萱聞言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江小公子是真的醉了,被仆人扶著回了院子。

他走之后,劉萱與鄧玉也慢慢朝住處走去。

一路之上劉萱都是低著頭,自江小公子提及過李澈之后,她便再也沒敢抬頭瞧上鄧玉一眼。

她不說話,鄧玉也不言語,銀色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無人知曉他現在的神情。

兩人就這般靜默無言的走著,直到來到院門即將分別之時,鄧玉才看向劉萱淡淡開口:“他這招以退為進終是奏效了是么?”

劉萱低著頭沒有回答。

鄧玉嘆了口氣:“罷了,還有些時間足夠你想明白。”他說完這話便不再提此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冥二已經探得你那大伯一家的近況,但他剛回來便去了鄧家軍營地,明兒一早回來再稟告與你。”

劉萱嗯了一聲表示知曉。

鄧玉深深看她一眼,沉默半響揮了揮道:“進去吧,記得明兒做好了飯等爺回來。”

聽聞這話劉萱這才抬起頭來看他,這一抬頭迎上的便是他復雜的目光,劉萱咬了咬下唇,糾結著掙扎著還是將話說了出口:“我不知曉他會如此,我也不知曉現在到底該如何,我雖是感動,可也明白我與他之間的問題仍是存在,只是江小公子有句話說的很對,我當早作決斷,所以……”

她垂了眸子將話說完:“所以,倘若最后我食言了,你不要怨我好么?”

鄧玉低頭瞧她,輕聲低問:“爺何時怨過你?”

他說完這話便不再看她,抬腳走進了院子。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中,劉萱這才回神朝院中走去。

第二日一早劉萱還未用早飯,冥二便到了,劉萱看著他有些訝異:“怎的這么早便來了,我剛想去尋鄧玉一同用飯。”

冥二聳了聳肩:“爺一大早便去了鄧家軍的營地,今兒還有事,特意讓我早些來跟姑娘說一聲。”

劉萱嗯了一聲表示知曉,她看著冥二問道:“我那大伯一家現今如何了。”

冥二看著劉萱嘆了口氣:“恕我直言,姑娘還是離你那大伯一家遠些的好。”

聽著這話劉萱多多少少心中有了些數:“我并非想要與他們相認,也并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牽扯,否則也不會將我那堂姐給送走了,他們那一家的脾氣秉性我也知曉,你直說便是。”

冥二見她心中有數,當下便將劉萱大伯那一家的事情給說了。

劉萱大伯與堂兄無力償還債務,便將劉悅送給了那張老爺當小妾,因著劉悅也算是個難得的美人,一開始那張老爺對劉悅也是百般寵愛的,劉悅本是不愿嫁給那張老爺,但嫁過去之后,那張老爺三天兩頭送些金銀珠寶,漸漸的她便享受起這樣的生活來。

在張家仗著張老爺的寵愛,劉悅沒少做些恃寵而驕的事情,她那父兄知曉她受寵,也經常從她那里尋些金銀去賭,張老爺送給她的金銀大都落入了劉家父子的手中,時間一長這張老爺便知曉了,對那劉悅便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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