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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嫁-第三百零八章 稀罕
更新時間:2016-03-27  作者: 木嬴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世嫁 | 木嬴 | 木嬴 | 世嫁 
正文如下:
《》

第三百零八章稀罕

那聲音十分焦灼,不少人聽到聲音,圍了上去看熱鬧。

很快,就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有些水泄不通了。

清韻騎在馬背上,勉強能看清有個男子倒在地上,有個姑娘跪在地上,方才那焦灼急切的呼喚應該是她。

見清韻看著前面,楚北就騎馬走了過去。

離的不遠處就是個藥鋪子,坐堂大夫聽到有人叫救命,趕緊跑了過來。

見有人要搬動病人,他連忙道,“別動!”

幾個好心人見是大夫,連忙把手收了回來,那姑娘忙道,“周大夫,求你救救我爹!”

躺在地上的是那姑娘的親爹,他們經常在這條街賣藝,賣藝就難免有些磕磕碰碰,她經常去周大夫的鋪子買藥,認得周大夫,周大夫也認得她。

“你先別急,讓我看看你爹,”周大夫蹲下來,抓過男子的手,幫他把脈。

清韻騎在馬背上,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他左胸和肩膀間,有一鐵索,應該是賣藝時,失手傷了自己,而且傷的不輕。

只是鐵索怎么會插進左肩呢?

清韻不解,她顧目四望,見幾米遠處,有個大火爐,里面還有一鐵索,鐵索兩端是鋒利的箭頭,像是官兵常用的矛,此刻燒的發紅。

這年頭,賣藝也不容易,尋常的耍刀弄槍,大家興致缺缺。

越有難度的賣藝,越有看頭。

可是越難,就代表著危險程度越大,這不,一失手,就傷了自己。

周大夫把脈之后,又看了看男子的肩膀,無能為力道,“姑娘,準備后事吧。”

那姑娘原本還抱了幾分希望。可是聽周大夫讓她準備后事,她當即跪了下來。拽著周大夫的肩膀道,“周大夫,你行行好,救救我爹吧,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周大夫嘆息一聲,“不是我不救你爹,只是你爹傷的太重了……。”

那姑娘連連磕頭。哭的肝腸寸斷,“求求你了,周大夫,我和爹爹相依為命,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就當是救我們父女兩個吧,求求你了。”

周大夫哀嘆一聲,道。“我盡力醫治,你先起來吧。”

那姑娘怕耽誤周大夫醫治她爹,趕緊爬了起來。

周大夫擼起長袖。從小伙計背來的藥箱里,拿了紗布和藥。然后要去拔那插在男子肩膀上的箭頭。

清韻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就道,“慢著!”

周大夫愣了一下,他回頭,就見到騎在馬背上的清韻。

陽光之下,清韻雪白的皮膚,隱隱有光澤流動,秀麗之極。有種明珠生暈的瀲滟,美玉無瑕。

周大夫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要說之前他不認得清韻和楚北,方才周二姑娘那一跪,他坐堂時,也瞄了一眼。

想右相府周二姑娘都當街跪請她救命,可見醫術之高了,尤其定國公府大少爺和寧王妃,他也曾被請去給他們兩人診治過。

兩個在他眼里,已經被判了無治徒刑的人,一個能站起來,一個能保住胎兒,他聽著都有些不信。

對清韻的醫術,他是敬畏的。

現在清韻叫他慢著,他連忙站了起來,給清韻和楚北見禮,然后道,“沐三姑娘醫術超群,在下早有所聞,如雷貫耳,對于這傷者,在下實在是束手無策,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還請沐三姑娘指教。”

清韻要下馬,楚北摟著她,顯然是不許她下去。

清韻皺眉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楚北不反對清韻救人,只是方才周大夫都說了,不能搬動男子,否則傷勢加重,死的更快,也就是必須在大街上給人治病了,想到清韻給他治病,楚北壓低聲音道,“不許大庭廣眾之下脫人衣服,給人施針。”

清韻,“……。”

這男人,能不能別無時無刻這么小心眼啊,她難不成能看上一個都能做她爹的中年男子?

你小心眼,可是我不瞎啊。

清韻無語的點頭。

楚北這才摟著清韻,躍身從馬背上落地。

落地之后,清韻便朝男子走了過去,楚北瞧見那邊有一男子,他道,“趙院使也在呢。”

被楚北點名,趙院使身子一凜,連忙過來請安,然后解釋道,“大皇子,微臣只是路過,路堵了,加上有人叫救命,臣就過來看看。”

楚北輕點了下頭,見清韻幫人把脈,他抬頭看了眼天,然后問道,“趙院使可有把握醫治傷者?”

要是趙院使能救病人,他就帶清韻走。

趙院使是明白人,楚北望天,他就知道他趕時間,而且病人傷的那么重,要治好,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大皇子不想沐三姑娘插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是他,都不許女兒學醫術,哪個男人又甘愿自己的女人給別的男人治病呢?

他接手治療病人,大皇子會承他的情,畢竟他堂堂太醫院院使,怎么可能給街頭賣藝的人治病呢,就是他賣一輩子的藝,也付不起醫藥費啊。

大皇子極有可能會被立為太子,會是將來的九五之尊,能得他看重,太醫院院使的位置,他就坐的穩如磐石。

但是,趙院使搖頭了,不是他端著架子,不愿意幫大皇子,而是他無能為力啊。

他望著大皇子道,“方才我也瞧了傷者,他傷的不輕,那矛頭沒入體內,若是拔出來,臣只有一成把握能止血,何況后背還有……。”

一成把握,其實跟直接說沒把握沒什么區別,只是說法比周大夫直接叫人準備后事要好聽些,不管怎么說,人家好歹也是太醫院院使,是太醫院醫術最高的人,怎么能一點把握都沒有呢?

楚北有些失望,尤其是那邊清韻擼起云袖,要掏銀針了。

楚北趕緊走過去,指著地上的傷者道,“把他衣服撕了。”

清韻抬頭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笑意越來越深。璀璨明媚,像是牡丹綻放。

她心底暖洋洋的,方才還小心眼的男人,能為了保住她清白閨譽,主動要她撕別人的衣服,怎么能不叫她感動,但是……

清韻看了楚北一眼。手里銀針就扎了下去。

手法之快,叫人嘆為觀止。

不過是眨了幾下眼睛,再睜開時,男子的心口,還有手和腳都扎了銀針了。

一個個都好奇了,人家傷的是肩膀和后背,她怎么扎人手跟腿啊。

趙院使看著,眸光大亮,他還沒見過這樣奇特的止血方式。

她從根源上。讓血液流的慢,然后再拔出矛頭,就不會有血濺三尺的可能。

清韻扎了銀針。然后將左肩的矛頭拔出來,但是她沒有像趙院使想的那樣。給傷著上藥,而是拿了針線,幫病人縫合傷口。

趙院使看呆了眼,沐三姑娘,你這是治病啊,不是做針線啊。

清韻很快把傷口縫合,然后才從荷包里拿了一小瓶子藥來,倒在傷口上,再裹上紗布。

“幫忙把病人扶起來。”清韻沒理會他的怔愣,吩咐道。

趙院使趕緊幫忙。清韻又用同樣的辦法,治療病人后背。

等忙完這些,清韻趕緊把銀針取下來,到這時,她鼻尖和額頭有了些細密汗珠,她抬了云袖擦了下。

然后站起身來,對趙院使道,“下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趙院使看著止住血的傷口,有些不敢置信,他幫病人把脈,有些激動道,“他這條命是保住了。”

說完,起身給清韻作揖行禮,道,“三姑娘給人治病的辦法,我還是第一次見,今兒我是長了回見識了,佩服之極。”

清韻笑笑,看著周大夫道,“回頭病人傷口痊愈了,記得幫他把縫合傷口的線取下來。”

周大夫忙不迭的點頭應下。

清韻站在那里,她一雙手沾滿了血,有些駭人。

她左右張望,除了見到一堆人對她報之敬佩的眸光,哪里見到半點水啊。

她額頭有些癢,想撓一下啊。

清韻有些憋不住了,她朝楚北走過去,低聲道,“我額頭好像被蚊子咬了,你幫我抓下。”

楚北,“……。”

他輕笑一聲,然后在大庭廣眾之下,抬起了他尊貴的胳膊肘,幫清韻撓額頭,還一臉溫柔的問,“是這里嗎?”

紅包在左邊,楚北撓的卻是右邊。

清韻兩眼瞪圓了,磨牙道,“左邊點!”

楚北就往左邊了。

“……再左邊點!”你瞎啊!

包那么大,你看不見啊!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不就是沒聽話脫人家衣裳嗎,至于這么折磨她嗎?

楚北就再左邊一點,清韻徹底憋不住了,她手一抬,滿是鮮血的手,往楚北胸前一抹,狠狠的擦了兩下。

然后轉身,一邊抓額頭,一邊往前走。

四下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周二姑娘和丫鬟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一張臉又青又白。

丫鬟就怒了,“她居然拿大皇子的衣裳擦手!舉止粗俗!”

可偏偏人家大皇子不生氣,瞅了瞅胸前被弄臟的衣服,一臉笑意的跟了上去,還一邊吩咐暗衛打水來給清韻洗手,真是寵的無法無天,能把人活活給氣死。

周二姑娘一口銀牙險些咬碎,跺了跺腳,就打道回府了。

在街上,受了一肚子火氣,回了相府,又被右相一陣訓斥了。

她擅自離府,還當街跪求清韻醫治右相夫人,甚至許諾讓出大皇子妃的位置,實在愚蠢。

愚蠢至極!

右相氣很大,他從來不舍得呵斥女兒一句,今天不僅僅呵斥了,甚至要她跪下了,他道,“沐三姑娘不是愚蠢之人,愚蠢的人也不可能學到那么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你當街求她給你娘治病,還許諾拿大皇子妃的位置來換,你越孝順有加,賢良淑德,就越顯得她見死不救,她怎么可能會救你娘呢?!”

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右相不好說太重,只能在心底補充一句,方才氣順了些。

清韻當眾說他找到了背后給右相夫人下毒之人,拿到了解藥,找她治病,只是純粹的送她人情,她不給右相夫人治病解毒,人家不會說她是見死不救,因為人家連街邊賣藝的人都會伸出援助之手!

反倒是他,找到了背后毒害嫡妻之人,卻遮遮掩掩,不愿意公諸于眾,明顯是存了包庇之心。

原本,他右相府處于優勢,結果右相夫人得了病,需要清韻醫治,大家算是打平手了。

現在周瑜當眾求醫,清韻說了那話,就處于劣勢了。

右相如何不生氣?

周二姑娘跪在地上,委屈的眼淚直掉。

右相夫人瞪了右相道,“瑜兒已經夠委屈的了,你還罵她,怪只怪沐三姑娘太過狡猾!”

右相氣笑了,“知道人家聰慧,還和人爭那個位置,這是自取其辱!”

他說完,站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一份奏折,丟在桌子上,“這是我寫好的求皇上解除婚約的奏折,你要想活著,就派人送進宮,你要是一心想瑜兒做大皇子妃,你就撕了吧。”

說完,右相把袖子一甩,邁步走了。

右相夫人看著桌子上的奏折,眼神晦暗不明。

她知道右相和她都疼愛瑜兒,不想她失望,可他要理智一些,怕將來她會絮叨,怕瑜兒會后悔,他干脆把選擇的權利給了她和瑜兒。

這份奏折,很輕,可右相夫人卻覺得格外的沉。

拿起來,是大皇子妃,甚至是將來帝后的位置。

放下,則是她命。

再說清韻,她率先走了之后,沒一會兒,衛風就端著銅盆過來,給她凈手。

路上人來人往,清韻臉紅如霞。

洗完了手,她瞪著悠閑踱步的某男,“該適可而止了吧!”

楚北看著她,勾唇淺笑,邪魅的叫人心肝亂顫,“這樣不好嗎?”

好個屁!

她望著楚北,一字一頓道,“我現在臉皮已經夠厚了,你要再這樣,我可不保證我不會當眾扒了你的衣服,反正你皮更厚。”

楚北,“……。”

衛風,“……。”

能說當眾說這話,這臉皮確實不薄了。

楚北看了衛風一眼,衛風吹了一記口哨。

兩匹駿馬就跑了過來。

楚北長臂一攬,就把清韻摟在懷里,腳下一瞪,就帶著清韻上了馬背。

上了馬背之后,馬兒就朝遠跑去。

好一會兒后,在清韻東張西望時,忽然聽耳畔傳來一陣說話聲,“既然你施針不用脫人衣裳,為何脫我衣裳?”

這話怎么聽著有些怪怪的?

像是質問她脫他衣裳,是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感覺?

她沒那么低俗好么!

清韻望天道,“大庭廣眾之下,總要顧著點清譽,在泠雪苑就不用了,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清韻是故意氣楚北的,然而她失望了。

因為楚北吹著她頸脖子,用一種溫柔醇厚聲,道,“等完婚之后,我天天讓你占便宜。”

清韻,“……。”

她耳根騰的一紅,就聽身后傳來低沉的笑聲,越來越肆虐,叫人咬牙切齒。

然而,很快,笑聲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清韻嗡了聲音道,“已經看過了,不稀罕了。”

今天只能一更了,明天必須二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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