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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嫁-第三百八十三章 三思
更新時間:2016-05-13  作者: 木嬴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世嫁 | 木嬴 | 木嬴 | 世嫁 
正文如下:
第三百八十三章三思

播報關注「起點讀書」,獲得515紅包第一手消息,過年之后沒搶過紅包的同學們,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這一夜,連那些下注的人都那么緊張,宸王府有多緊張就不用提了。

多少丫鬟小廝脖子都昂酸了,要是宸王府變成了窮光蛋,他們這些人真不知道何處安身了。

聽到狂風怒吼,再到電閃雷鳴,這些人都高興壞了。

等到下雨時,一個個瘋狂的在雨中奔跑嬉笑,那歡呼的笑聲夾雜著雨聲,譜奏著這世間最美妙動聽的曲子。

屋外,歡聲笑語。

屋內,春光旖旎。

錦被翻云,嬌喘吟吟。

這幾日,因為夜明珠的事,楚北有些焦頭爛額,逸郡王還在祭壇求雨,他實在提不起興致來。

如今大雨傾盆,壓在他心口的巨石被挪開,整個人都輕松了。

當時,他正在書房看書,清韻進來道賀道,“總算是下雨了,可以放心的睡覺了。”

聽清韻說睡覺,楚北抬眸看著她,眸光炙熱而溫柔,閃著細碎的光芒。

清韻臉騰的一紅,那樣的眸光意味著什么,她很清楚。

她轉身便走。

身后有爽朗醇厚的聲音尾隨而至,“夜深了,是該歇息了。”

床兒吱嘎響,嬌吟、低吼,屋子里縈繞著一股歡愉的清香。

這一刻,很甜蜜,像是掉進了蜜罐子。

可是下一刻,楚北就低吼煩躁了。

屋外,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急促而用力,“王妃!救命啊!”

是衛律的喊叫聲。

外面雨大,丫鬟們或許聽不見屋子里的動靜,但是暗衛乃是習武之人,耳目聰明。又站在門口,肯定聽得見的。

聽見了還敢來打擾,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楚北低吼一聲,從清韻身上翻身下來。

清韻滿臉紅暈。也趕緊拿了衣服穿起來,手忙腳亂的,像是做賊了一般,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楚北一眼。

胡亂的把衣服穿好了,兩人出了門。

屋外。一黑衣男子背著逸郡王站在那里,兩人渾身濕透,才站了一會兒,地上就有一灘水了。

逸郡王伏在黑衣男子背上,昏迷不醒,唇瓣干裂的都見血了。

清韻抬手往逸郡王腦門上一抹,頓時心驚,“怎么這么燙?快扶他進屋,去藥房。”

黑衣男子背著楚北進了藥房,安置在小榻上。

他剛直起腰來。楚北就問道,“怎么回事,逸郡王怎么會病的這么嚴重?”

黑衣男子是皇上的暗衛,聽到楚北問話,他腦袋微低,回道,“郡王爺跪了兩天,方才下雨,他高興的大笑,說總算是下雨了。不然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屬下正要去扶他起來,誰想他說了一句,就暈死了過去。屬下這才發現他額頭和渾身都在發燙,怕郡王爺有什么閃失,就趕緊帶王府來了……。”

上回,若瑤郡主也是高燒不退,太醫院那些太醫也是束手無策,他是暗衛。雖然不會醫理,卻也知道逸郡王的病耽誤不得了。

楚北聽得心驚,眉頭緊鎖道,“父皇讓你確保逸郡王不出萬一,他高燒了,你為何不稟告?!”

黑衣男子跪下來請罪道,“從午時起,逸郡王就不再喝水了,也不許屬下靠近半步,屬下實在……。”

在太陽底下暴曬,嘴唇干裂,面色赤紅都很正常,他沒往高燒上面想。

那邊,清韻幫逸郡王把脈,越把脈眉頭越皺了,她望著楚北道,“不是做戲嗎,逸郡王的三十大板為什么挨得那么嚴重?”

楚北斂眉,道,“確實不重。”

明知要挨打,逸郡王怎么可能不做好防備措施,再加上打板子的人哪個真敢下狠手?

黑衣男子在一旁,道,“逸郡王原本墊了棉絮,可是后來安郡王來了,他借口尿急,去方便了下,將棉絮扔了。”

安郡王在一旁看著,不就是怕逸郡王耍滑頭,要盯著人打板子嗎。

若是被他發現逸郡王弄虛作假,可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了。

清韻聽得撫額,她就知道安郡王在,準沒什么好事,逸郡王也真是的,挨了三十大板,就算再怎么輕,當著安郡王的面,也輕不到哪里去,三十大板下去,屁股肯定要見血。

再加上在烈日下暴曬,汗水沾染傷口,嚴重感染了。

只怕午時,他就知道自己發燒了,怕被暗衛發現,所以拒絕暗衛靠近他。

暗衛要是知道他高燒了,他怎么可能不稟告皇上,雖然是苦肉計,但皇上叮囑暗衛給他喂水,就是要確保他萬無一失啊。

獻老王爺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子,皇上怎么敢讓他有什么萬一,那樣獻老王爺會瘋的。

逸郡王很清楚,一旦計劃取消,他之前的一切就算是白做了,前功盡棄,以逸郡王的性子,他怎么也會死扛著的。

也虧得他有那個韌性,能在高燒時,還忍了幾個時辰,等下雨了才暈。

這里就是藥房,丫鬟在雨中奔跑,這會兒一個個都濕漉漉的,沒有來。

清韻朝藥柜走去,從最底下搬出一壇子酒來,這是她提純的酒,里面浸泡了各種藥材。

她吩咐楚北把逸郡王的衣裳脫了。

楚北正要過去,兩個暗衛麻溜的就把逸郡王的衣裳趴干凈了,就剩下一條褻褲。

看著那褻褲,清韻冷了聲音道,“褻褲也脫掉。”

兩個暗衛聽著,直望著清韻。

清韻面色冷然,絕非在說笑。

暗衛又去看楚北,楚北眉頭也皺著,他擺手道,“脫。”

雖然他心底不愿意,可是他知道清韻是在救逸郡王的命,情況緊急,哪里還容得他別扭?

暗衛扒掉逸郡王的褲子,將他翻了個身。

看著他屁股上的傷,都有些化膿了。一個個嬌生慣養,從沒吃過什么苦的逸郡王,能為了獻王府的將來吃這么大的苦頭,叫他們刮目相看。甚至有些欽佩了。

傷口太重,清韻拿了小匕首放火上烤,她必須要削掉那些潰爛的肉。

暗衛拿了棉絮沾了烈酒幫逸郡王擦拭身子和額頭。

清韻用酒精幫逸郡王處理傷口,為了以防萬一,還拿了麻藥將他麻暈。

之后再拿刀削掉潰爛的肉。

楚北站在一旁看著。皺緊的眉頭就沒有松過。

好一會兒,清韻才將傷口處理好,凈手過后,再給逸郡王消毒,再抹上藥粉,拿紗布裹好。

這時候,藥差不多煎好了。

秋荷端了藥來,暗衛接過,給逸郡王喂下去,可是昏迷中的逸郡王哪里喝的下去啊。清韻又讓秋荷拿了竹管和小漏斗來,幫逸郡王把藥灌了進去。

等逸郡王喝了藥,楚北才問清韻,“他會不會有事?”

“肯定不會有事的,當初若瑤郡主都沒事了,”衛律連忙道。

他知道楚北心急逸郡王的病,逸郡王要是出事了,后果不堪設想。

他搶話,是寬慰楚北,也是提醒清韻。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清韻知道衛律的好意,但是病情,她不會隱瞞。她望著他楚北,道,“我不敢保證,因為他和若瑤情況不同,若瑤是心病,他是傷口感染。要比若瑤那會兒嚴重的多,但是他體質好,心性堅韌,論兇險程度,和若瑤郡主差不多。”

清韻有預感,雖然逸郡王情況兇險,但是他會活下去的,而且會活的很好。

就沖他的性子,跪求老天爺下雨他都扛過來了,夜明珠受冤一案,他吃了這么多的苦頭,還差點把命搭上,他會不報復?

不折磨的敵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不是他有仇必報的性子。

和當初若瑤郡主高燒一樣,清韻守著小榻邊,幫逸郡王退燒。

窗外的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掉,像是老天爺一怒踹掉了洗腳盆。

一夜過去,逸郡王的還燒著,但是比送來時,情況要好轉的多了。

至少臉色沒有那么蒼白,有了些血色。

早朝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漸漸的停了。

楚北冒雨進宮,稟告皇上。

當時,議政殿正在商議事情,御史臺彈劾楚北坐莊,聚眾賭博,要皇上嚴懲楚北,將他坐莊贏回來的錢,上充國庫,以正國風。

試想想啊,楚北就在永濟賭坊坐莊,什么也沒做,就贏了一百六十萬兩銀子,那么多的錢,朝廷百官,除了戶部幾位官員,有幾個見過?

妒忌都妒忌死了。

尤其是興國公,本來以為能一舉擊垮獻老王爺,奪得他手里的兵權,斷楚北一條胳膊,誰想到一場雨,把他所有的算計都給沖垮了,還讓他得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興國公是氣的一宿沒睡著,他說什么也不能讓那些錢都流入楚北的囊腫啊!

楚北是親王,他也是要上朝的,只是他很快就要搬去封地,皇上免了他上朝。

他是帶著一本厚實的賬冊去的議政殿。

那本賬冊是永濟賭坊送給他的,上面記載著所有賭逸郡王輸的賭注,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楚。

安郡王篤定楚北會輸的精光,他讓人把賬冊給他,是要他記得還每一筆錢之余,更要讓楚北知道,都是誰在落井下石,是誰害他傾家蕩產的。

卻沒想到,這一本賬冊會成為楚北手中的利器。

他把賬冊交給皇上,皇上翻看了兩頁,笑道,“這年頭,丫鬟小廝也這么有錢了,看來朕也該給宮里那些宮女太監漲漲月錢了,不然這賬冊一旦泄露,往后哪還有人進宮做丫鬟?”

皇上一邊笑著,眸光從大臣們臉上掃過去。

一個個都心虛的低了頭。

皇上憤岔的把賬冊丟地上,楚北上前一步,道,“兒臣在賭坊坐莊,有違國法家規,自知有罪,甘愿受罰,但兒臣是在支持逸郡王,如果哪一天真的發生戰亂,兒臣贏來的那部分錢會全部充作軍資。”

認錯態度極好,而且錢也不會濫用,皇上輕點頭道,“你設下那么大的賭注,期盼老天爺下雨,心系百姓,又對邊關戰況甚是關心,憂國憂民,贏得的賭資將來用作軍用,處置得當,朕心甚慰,但身為皇子,又是親王,設賭局,聚眾賭博,影響惡劣,朕罰你一年俸祿,以儆效尤,如有再犯,嚴懲不貸!”

錢雖然沒有充公,但限制了用處,用在將士們身上,跟充公也沒區別了,沒得到好處,還罰了一年俸祿。

一眾大臣心里舒坦了,就該這樣罰。

可是剛高興呢,一個個就要哭了,就聽皇上似笑非笑道,“這賬冊上,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朕沒想到你們吃著朝廷的俸祿,是百姓的父母官,就為了贏一筆橫財,居然昧著良心盼望著不下雨,朕今兒長見識了,我大錦朝的棟梁就是這樣的!”

一個個大臣嚇得腿軟,趕緊跪下來認罪。

皇上也不要他們認罪,依照賬冊上,他們昨天賭了多少錢,就再上繳多少錢充國庫,少一個銅板,就領一板子!

那些大臣趕緊表示,會把錢上繳國庫。

等忙完這些,楚北才道,“父皇,逸郡王挨了板子,又跪了兩天,傷口潰爛,從子時昏迷起,到現在都沒有醒。”

皇上聽得,輕聲一嘆,“朕沒想到他會那么倔,要用這樣的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諸位大臣現在可還認定夜明珠是逸郡王偷盜的?”

皇上眸光從大臣們身上掃過去。

一個個都搖頭如波浪鼓,從逸郡王主動跪求老天爺下雨起,他們就不懷疑,也不敢懷疑了。

現在逸郡王求來了雨,是大錦朝的功臣,又昏迷不醒,他們還懷疑,這不是把逸郡王死里逼嗎?

那天,獻老王爺有多瘋狂他們還記得呢,連皇上都敢威脅,何況是他們了?

皇上從龍椅上站起來,望著右相道,“八百里加急去邊關,告訴寧王,我大錦朝送賀禮失了禮儀,賠罪是應當的,但容不得他北晉無憑無據就指認是逸郡王偷盜,逼獻老王爺和逸郡王去北晉賠禮認罪,三個月之內,我大錦會把偷盜真兇送上,找不出真兇,朕親自去北晉賠罪,若還是扣押宣王,強逼逸郡王認罪,我大錦朝也不是泥捏的,要戰,朕陪他們一戰到底!”

皇上說完,幾位大臣就跪了下來,惶恐道,“皇上三思!”

皇上一甩龍袍,不容質疑道,“擺駕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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