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睿的話讓同樣看笑話的沈從云大笑，百思不解的道：“你們這才去了幾天啊，怎么就黑成了這個樣子了呢？看看亦冰，他在延州那種黃沙漫天的地方呆了三年都沒多大變化。”

“亦冰可是有名的玉面少將軍，豈能像他們一樣，隨便就成了黑炭？”周涵睿笑著埋汰一句，又調侃道：“康明，謹言，你們回家的時候，沒有被門房錯認，不讓你們進家門吧！”

方祥林和羅愷威齊齊的瞪了這兩個幸災樂禍的損友一眼，卻沒有理會他們，一心一意的對付著面前的酒菜。

看著今日特別沉悶的兩人，沈從云很奇怪的道：“哎，你們兩個怎么了？怎么今日成了鋸嘴葫蘆了？”

“累，不想說話！”方祥林簡潔的回了一句，夾了一塊他以前很少吃的紅燒肉，很肥的一塊，一口吞下。

“你……你……”沈從云眼睛瞬間瞪大，仿佛不認識一般的看著方祥林，不敢置信的道：“你吃肥肉？你居然吃肥肉！”

“廢話！”方祥林沒好氣的回了一聲，又夾起一塊吞下，道：“你若像我們一樣，每天訓足五個時辰的話，再肥的肉也只覺得香不覺得膩了。”

訓足五個時辰？周涵睿和方祥林噴笑，周涵睿同情的看看他們兩個，笑著道：“五個時辰？那豈不是每日累得都像條狗似的？”

“就五個時辰而已，能有多累？”玉凌云涼涼的插話，淡淡的道：“聽說你們每天都在抱怨……能有抱怨的力氣就說明訓練的力度不夠，你們的訓練強度需要再加……我已經交代過了，等休沐回去之后，你們的訓練會再加一些。”

再加？那他們還有活路嗎？周涵睿和沈從云看著兩個人的眼神越發的同情，方祥林哀嚎一聲，可憐兮兮的看著玉凌云，道“亦冰，就不能不加嗎？我們倆的訓練量已經是最種的了，你不知道，都有人猜測我們倆是不是搶了你看中的美人兒，才被你這般區別對待的了！”

方祥林帶了一絲促狹的話讓周涵睿和沈從云對他的同情不在——還有心思耍貧嘴，那證明他們的訓練還真得再加加。

“哦？既然有奪美之仇，那么再加一點點似乎不夠，多加一點吧！”玉凌云淡淡的決定了方祥林接下來更悲慘的命運。對這兩個好友，他清楚得很，知道他們的身體底子極好，這些訓練會讓他們疲倦不堪，但絕對不會讓他們吃不消。

方祥林哀嚎一聲，做出一副哀怨相看著玉凌云，發現自己的注視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之后，朝著羅愷威恨恨的道：“康明，你倒是說句話啊，真要讓亦冰這般操練的話，我們真不是脫幾層皮的問題了啊！”

“今天我剛回家的時候，我娘和祖母圍著我哭了一通。”羅愷威的聲音有幾分低沉，他眼瞼微微下垂，擋住了眼中可疑的水光，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們對我沒有太高的期望，我這般混吃混喝的過日子也沒什么不好，從來沒有想過她們心里其實是希望我上進的……看她們苦，我心里著實不好受。”

羅愷威的話讓幾人一陣默然，方祥林與他關系最好，伸手拍拍他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我和你們都不一樣！”羅愷威看著身側的好友，苦笑道：“你們上有父親，下有兄弟，而我上面只有一個年過花甲的祖父，連個叔父都沒有，下面也只有嗷嗷待哺的幼子，沒有兄弟能夠幫襯，如果我不能立起來的話，將來誰來支撐齊國公府？難道讓我前半輩子靠祖父，后半輩子靠兒子嗎？”

他的話對方祥林的觸動最深，他臉上閃過復雜的情緒，最后嘆一聲氣，看著玉凌云，道：“亦冰，你要怎么操練我們由得你，別忘了給我們留口氣就成……我是有女兒的，我得爭氣些，要不然她將來怎么嫁人啊！”

這兩人的話讓玉凌云難得的笑了，道：“既然你們這么說了，那吃苦的時候可別抱怨啊！”

他的話讓諸人一起大笑起來，因為羅愷威那番話略微低沉了些的氣氛也驟然熱烈起來，周涵睿大笑，對沈從云道：“看來我們倆個也不能再虛度年華了，要不然非得被他們給遠遠的甩下，那個時候，他們不介意，我們也沒臉和他們坐在一起了。”

沈從云連連點頭，深以為然，玉凌云和李煜煒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相信今日之后，大家都會不一樣了。

“你可知道你那妾室傅儷娘有個弟弟在西郊大營？”玉凌云忽然說起一個不相干的人。

“我知道！”李煜煒點點頭，道：“他倒也有幾分能耐，自幼習武不說，還讀了不少兵書，傅氏不止一次的我在我面前說他如何出色，他進西郊大營也是我打點的。”

“我的一個屬下頗為欣賞他，還特意帶他來見我，希望我能好好的培養他。”玉凌云語氣淡淡的，道：“人我也見了，確實不差，我原想著他好歹和你也有幾分關系，便點他進我的親衛隊。喔，忘了告訴你，我的親衛隊原有一百人，但回京之后我就只留了十人，其他的給讓他們安排了適當的職位，就等他們自己努力了。”

玉凌云以前的親衛怎樣安排，李煜煒并不關心，與他和玉凌云的關系自然知道玉家素來有挑選最出色優秀的將士為親衛，親自教導培養之后再解散，讓他們自行發展的傳統，他比較有興趣的是傅儷娘的弟弟居然能讓玉凌云另眼相看，開口讓他進親衛隊。他笑著道：“那小子……是叫傅立永吧，他真的很不錯？”

“是不錯，要不然我就不會開這口了！”玉凌云點點頭，雖然沒有親自考校傅立永，但他相信段祺的眼光，他淡淡的道：“不過，他顯然覺得給我當親衛是屈才了，并不愿意，我素來不喜歡勉強別人，便沒有強求，便將他的上峰調到了親衛后備隊，讓他補上了空出來的前鋒校一職。任命已經上報，馬上就會下來的。”

“他拒絕了你的好意？”李煜煒臉色一沉，他在女色上并不上心，除了豐怡莛之外，也就只有大婚前，由皇后為他挑選的三個妾室。三個妾室中，傅儷娘頗有眼色，也極守本分，倒也讓合他心意。誰知道她會有這么一個沒長眼的弟弟！

“我和你說這個，也就是想讓你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也想告訴你一聲，他既然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那么我就不會讓他這般簡單的就進親衛隊，你犯不著因為這個別生氣！”玉凌云并沒有將傅立永的拒絕放在心上，他給傅立永機會除了他是段祺所引薦的人，應該有幾分真本事之外，最要緊的還是他與李煜煒的關系，李煜煒既然想爭一爭，那手里就必須有足夠可用的人才。但是，他既然拒絕了，那也就算了。他還沒有出色到讓玉凌云為他費心思的地步，與其在他身上費工夫，倒不如把那些精力放在羅愷威兩人身上。別看他們一身的紈绔習氣，真要操練出來了，一百個傅立永都比不上。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生氣就是！”李煜煒搖搖頭，心里還有幾分氣惱，卻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勸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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