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允修去安城，我本不愿意他去那么遠，但他自己執意要去，還說是為了杜玉軒，為了能配得上她。我還能說什么呢？至于后來允修掌了兵權，我承認我對他的心思就不再那么單純，但也從未想過用杜玉軒去拉攏他。至于你三哥……我并不贊成杜玉軒嫁入丁府，我希望她能與允修在一起。可是，我也知道杜玉軒并不喜歡允修，所以我也不確定她和允修在一起，對于允修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因此當杜玉軒告訴我，要嫁入丁府為我做內應時，我……沒有斷然拒絕……”

我冷笑道：“好個沒有斷然拒絕。還說不是給了她機會？可你那時明明還和我在一起，你明明就知道三哥對我有多重要，你卻還放任這個女人這么來欺騙他。”

姜允霖看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摟住我說：“對不起，對不起，那時我鬼迷心竅，只一心想著皇位，想著斗倒丁相……其實那天玥兒給你說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些害怕了，怕你知道真相會怪我，可那時木巳成舟，我唯有盡量隱瞞……”

我輕輕推開他，搖頭道：“不，她最終還是成了你的人，不是嗎？如果不是有你的令牌，她又如何能夠調動得了禁軍前來追殺于我？你又怎么會讓禁軍去守她的府邸呢？”

姜允霖焦急地分辯道：“沒有，晴兒，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又怎么會有她？只是那時你知道真相傷心遠離之后，我一病不起，杜玉軒經常趁夜過來看我。我并不想讓她來，但她的脾氣很是執拗，我只好派人接送她，以免她鬧出更大的事來。可我沒有想到，她會趁機用我的令牌下令追殺你！到后來。保護她的府邸，說是保護她，其實更是保護你的家……晴兒，你相信我。我雖另娶她人，但這從來都不是我自己心里愿意的，我……”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太多事我已經聽王妃和我二姐說了，王爺不必再多說了。”姜允霖的話已經讓我很震驚了。我不想再聽他把那些我已經知道的事再說一次。

姜允霖大概是因為我提到了丁慕煙，稍微有一些怔忡，片刻才緩過神來，道：“晴兒，你二姐的事……”我搖頭：“不用說了，也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了。”說罷我輕輕一笑道：“也許你那樣對丁慕煙，對她來說是幸福的。畢竟她也是真的喜歡你的。王爺，我謝謝你在丁府最后落難的時候還為我向皇上求情，也謝謝你為了我與完顏越決裂。對。王妃都告訴我了。但這些對我來說，知不知道并沒有什么不同。”

姜允霖聽我說的話，起初還有些喜色，但聽到最后也只剩默然，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就如你所說，不管我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始終你三哥都回不來了。只是，若你要恨。便恨我一人吧，允修他真沒有參與……你原諒他吧。”

我輕輕笑道：“一個道理，我原不原諒他，對于他來說。也沒有什么不同。因為他心里沒我，你也知道，他心里唯有杜玉軒一人，即便知道杜玉軒出賣他，他也無怨，我又何必再湊熱鬧呢？”

姜允霖疑道：“他告訴你的？可是我知道……”

我搖頭打斷他。道：“不管杜玉軒之前如何，至少現在她應該還是喜歡姜允修的。我們不要再說他了，還是說說我的好大姐吧。她到底在三哥的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

姜允霖聲音有些低：“本來我并不需要她的幫忙，也并不想許她什么誥命夫人之位，我根本不想與她扯上關系。但你三哥畢竟有‘云士集’的人保護，要查到他的行蹤并了解保護他的人的情況并不容易。而你大姐手上握有這些信息，起先我并不知道，她也沒有直接找我，而是找了我身邊的謀士韓方。我也奇怪如何韓方會對你三哥的情況那么清楚，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你大姐提供的消息。”

我腦中空空地，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如何會去幫了仇人。我本來是想為三哥報仇的，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

“她就這樣便出賣了三哥？她可知道你們是要去殺三哥？”聲音遠得就像不是我自己的，我早該知道的，丁慕筠一直都是六親不認的。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與三哥的死有關，是我太自信。聽到甲里古玉的話，便判定是姜允修所為，便再沒有讓人好好的查過此事。秦希玄說的對，我太自以為是。

姜允霖看我的樣子，似是有些不忍，道：“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晉南王是不知道的。如此，你還會再幫他嗎？”

我咬牙道：“休想!”

可我轉念一想，如今的情況，怕是有很多都不由我了吧。不行！我要讓人阻止太后，皇上還不能死。若皇上一死，晉南王便是名正言順的新君了。

姜允霖嘆道：“只是，有很多事都已經由不得你了。”

我看著他，眼睛一亮，道：“王爺呢？王爺預備如何孤注一擲？”

姜允霖苦笑一下道：“既然是孤注一擲，自然不是什么好方法。我怕你知道以后，會更生我的氣，還是不要說吧。”

我了然的點點頭，道：“王爺不愿意給我說也在情理之中，說到底王爺還是怕我最后會幫你的敵人吧。沒關系……”

我在心里接著說：我今夜便去找丁慕筠，就算拼著一死，我也要殺了她為三哥報仇。如果晉南王當新君已經在所難免，那么至少我不會讓丁慕筠看到那一刻。

這么想著，我心里反而坦然了。

“晴兒，你想做什么？”姜允霖突然很警覺地問道，“你剛剛突然不再說話，又突然露出那樣的表情，你要如何？”

我笑了，道：“王爺以為呢？我只是釋然了，反正不管王爺的計劃是什么，晉南王想要輕易繼位怕也沒有那么容易吧。”

姜允霖再看我表情并無異常，倒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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