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決勝的條件有些苛刻，但是在場的女眷卻沒有人說什么，甚至越發的興奮起來，條件的苛刻就意味著三皇子是真的打算履行這個承諾，對于她們這些心有所圖的小姐來說，真是天大的好事情。

精致的投壺被擺放在平地上，拉出來的紅色細條帷布后面，已經排起了十位小姐，每個人拿著剛剛發到的投壺箭，有的跟身邊交好的嘰嘰喳喳，有的有些緊張的計算著自己與投壺的距離，文婉清坐在位置上，看著眼前的一派熱鬧情形，不動如山。

“二嬸。”

清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后坐的是誰，文婉清從來都不知道文麗清能發出如此活潑可愛的聲音，她微微側過頭，看著一臉興奮的文麗清，還有她身旁低垂著眼看不清楚神色的文逸清。

“怎么了？”雖然不待見大嫂，但是文聞氏一般不會在小輩面前表現出情緒，除非這些小輩招惹到了她的女兒，所以此時文聞氏的表情，還是溫和的。

“我，嗯，我……”文麗清原本是氣勢高漲的，但是在文聞氏那種洞悉一切卻又裝著不知的目光下，文麗清不知為何又有了幾分羞怯的意思，尤其是她抬眼看到了座上正在跟聞儀華低語的三皇子妃，她的臉越發的紅的厲害了。

“二嬸，四妹妹不去玩投壺嗎？”文逸清抬起了眼，一雙眼睛清亮的厲害，文婉清這會子已經側過了身。等著文逸清往下說，文逸清迎上了文婉清的眼，卻好像不知道被什么灼傷了一般閃了開來，文逸清心頭有些疑惑。轉眼看了看身旁的大姐。

文麗清還是那副嬌羞的模樣，甚至連文逸清剛才在說什么她都沒注意聽，文逸清在心頭嘀咕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之后，她抬起了臉，笑的有些溫柔小意：“之前有一次想去找四妹妹玩耍。結果碰巧趕上四妹妹在院子里玩投壺，我怕打擾便沒有靠過去，卻看到四妹妹一投一個準，那投壺都拿到幾丈遠了，四妹妹還是投的得心應手的。”

“真的？”文聞氏轉頭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眼底里都是笑意。

大梁王朝的女眷平日里少有體力上的娛樂，投壺算一個，有些武將的女子還會學些功夫什么的，文聞氏原本也是想讓自家女兒學些防身術的，但是夫君文研明卻不是很愿意。說有自己在哪里還需要女兒去學什么防身術，文聞氏不想跟夫君起沖突，便沒有再提。

“好玩的。”文婉清笑的眼彎彎，看上去非常的嬌俏，文麗清有些不耐煩，轉過眼又想往上座上看，卻不提防一眼看到從上座上下來往她們這邊走來的三皇子妃聞儀華，文麗清不由自主的便低叫了一聲。

“姑母。”

聞儀華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文麗清的失態一般，她端莊的臉孔露出一絲笑意的時候，讓人有一種被上位者高看的感覺。文聞氏雖然沒有意識到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從禮節上來說，她還是立刻便站起了身：“見過三皇子妃。”

“見過三皇子妃。”

三個小的也老實，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

聞儀華的臉色很好。看著文婉清的眼中帶著滿滿的慈愛……這種感覺真是奇怪，不過想想聞儀華現在的身份，再加上聞儀華本身就是文婉清的表姐，文聞氏將心底古怪的感覺往下壓了壓，等著聞儀華開口。

“表妹不去玩投壺嗎？”

文婉清抬起頭看著聞儀華，聞儀華這么想讓她去玩投壺？為什么？

因著文婉清有些銳利的眼神。聞儀華的心底產生了一股躲避的情緒，但是她畢竟是聞儀華，不過是一絲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情緒，她怎么可能被這種情緒所左右，所以聞儀華依舊不動如山，等待著文婉清的回答。

“正想去報名，看上去很有意思。”

文麗清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搶在文婉清之前回答了出來，聞儀華原本是連一絲眼角都沒有留給文府大房兩個姑娘的，現在對方既然主動開了口，聞儀華若是再無視人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是沒有什么由頭罷了，只是此時此刻大房的這個小姐插口插的好，聞儀華決定就搭理對方一下。

“既然如此，我便讓女官將你們三人報上去了。”

聞儀華沖著文婉清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絲“我看好你，你可別讓我失望了”的情緒在里面，若是上輩子的文婉清，這會恐怕已經熱血沸騰只等著向對方證明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文婉清改變主意，聞儀華這樣說好之后，轉身便往上座走，一路上與她打招呼問好的女眷無數，而聞儀華似乎能叫出每一位夫人的名字誥命，看上去聞儀華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文聞氏也看到了那樣的聞儀華，心頭同樣一陣感嘆。

“大姐姐若是想去投壺，便直接去報名好了，為何還要帶上我？”文婉清沒有像其他三人一樣目送著聞儀華的背影，剛剛被拖下水的她心情很不爽快，盯著文麗清的眼神里，帶著從未在眾人面前展露過的冷銳，文麗清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文婉清這樣質問，一時間臉上顯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看著這樣咄咄逼人的文婉清，文逸清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異彩，原本應該張口替自己姐姐解圍的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開口。

“你，你這是什么態度，本來就是玩樂的，一起玩玩有怎么了？”文麗清沒了后援，只能自己開口，只是她的氣勢明顯被文婉清壓了下去。

“下次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請大姐姐不要擅自替婉清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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