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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農家女-第三十八章 我這里缺個謄抄的幫手
更新時間:2016-03-27  作者: 一枝綠蘿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秦時農家女 | 一枝綠蘿 | 一枝綠蘿 | 秦時農家女 
正文如下:
第三十八章我這里缺個謄抄的幫手作者:一枝綠蘿

春意更濃了,院子里的柿子樹已經看出了些綠意。桃樹上已經有了粉白色的小花骨朵,估計過幾天,就要繁花重重了。

院子里也種了核桃樹和棗樹,比大棗家那個土圍子里種的要多幾棵。據西施講,這院子剛買了只有柿子樹,其他都是后來種上的。因為樹還小,今年不一定能掛果。但那柿子樹,到了秋季是非常好看的,就像一個個的小黃燈籠。

對于那小黃燈籠,寒洲是有印象的,只不過她的印象是來自北京動物園。有一年,她和孩子去動物園,孩子迷的是動物,她迷的是那一大片的柿子樹。那些柿子稀稀落落地吊在高處,黃澄澄的一大片,怎么看都讓人心中溫暖。當時孩子問她,媽媽,要是柿子從樹上落下來掉在人身上怎么辦?是啊,怎么辦呢?那么高,防都防不住,而游人又是那么多。

也不知道動物園有沒有采取點什么措施?

也不知道當當今年還想不想去看動物?

可能女孩子長大了,該迷言情了吧?

午后剛過,閭里來了個公人,說找胡七有點事,胡七看了一眼寒洲,跟家里人說了一聲就走了。

剛才那一眼,寒洲明白,她都已經是胡家戶口上的家奴了,還能有什么事呢?該不會家奴都不讓做了吧?

那公人也不說做什么,只說有人找,就悶著頭在前面帶路。結果見著個帶刀的中年胖子,那人也不說什么,也說有人找,又在前面帶路,胡七只好滿腹狐疑地跟著。一跟就跟到了花枝街。這花枝街住的都是大有來頭的人,胡七不明白這是得罪誰了還是被誰看上了。他想,肯定是得罪誰了,或許是買賣做得不錯,礙著誰家的事兒了?他家以前在東海的時候,沒有這么小心,自從來到這咸陽,同樣做買賣,但做得戰戰兢兢。說到底,商人再大,大不過官去,何況這大秦朝原本沒把商人當回事,任你自生自滅,看不順眼就宰上一刀。九弟已經去當兵了,說不定再征兵的時候,他這四十歲的人也得去,到時候,買賣做得成做不成還兩說呢。

“到了。你先等等,我去通報一聲。”那帶刀的胖子面無表情地吩咐了一聲,就往里走。

胡七抬頭,看是哪家的門頭,但看了看,也沒看出來,只是覺得這院門高大氣派,院子里也種了些樹,其他就看不出什么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帶刀的出來了,說主人這會兒正有空,可以進去了。但要緊跟著,別亂看。

胡七就老老實實地跟著。穿過樹行,又穿過一處大院子,進了個小院子,那帶刀的腳步就放輕了。回頭看了眼胡七,胡七不由得也放輕了腳步。那人伸手掀開簾子,嘴里說:“老爺,他來了。”說完,等胡七進去,那人放下簾子,并沒進屋,而是站在了門外。

胡七進門抬頭,看見靠窗臺的炕上有個大大的炕幾,炕幾上堆了一大摞的竹簡,炕幾后面坐了位老人,有七十左右的年紀。聽得他進來,老人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寫了幾筆,才放下筆。

老人沒有招呼他坐,端起茶喝了口,端詳了一會兒。

“你是胡七?”

胡七趕忙點頭:“嗯,小民胡七。”

“你胡家生意做得挺好。”

胡七心里一“咯噔”,這是什么意思呢?他從老人臉上看不出什么意思來,也不敢久看,只好低下頭來聽。

“我聽樊將軍講,你想到北地販馬匹回來,然后賣給軍隊,以武裝我們的騎士。”

這話一出,胡七的心就稍稍放下了一些,只要不是得罪了人被找麻煩就好。

那樊將軍,是胡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關系,好話說了一大堆,禮物也送了不少,那樊將軍卻總是打哈哈,說這軍馬生意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他肯定是支持的,問題是軍中之事牽扯甚多,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得問問上邊的意思。可是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那樊將軍都沒有給過準話,總是說再等等、再等等。胡七甚至懷疑過那樊將軍是在敷衍他,都沒把這件事向上面反映過。現在看來,倒是錯怪那樊將軍,還真的有重量級人物過問了。

但是看不出老人的傾向,胡七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是。”

老人又問:“即如此,去販了就是,難道這里面有什么麻煩嗎?”

胡七大著膽子說:“回大人,這里面是有些麻煩。因為路途遠,沿路的安全沒保障,運送大量的馬匹風險比較大,我們是商人,總要考慮盈損的問題,而且這種貨物的目標買方是軍隊,也算是我們在幫軍隊做事情,所以想讓軍隊先行墊付一部分資費,也算分擔一部分風險。如果這個事情能這么辦,于我胡家、于國家都是有利的。”

老人呵呵一笑,說:“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所謂富貴險中求,怕風險還做什么生意?”

胡七低頭又施一禮,說:“大人教訓得是,風險是應該生意人自己擔著。我們胡家自做生意以來,從來不怕本小利薄,只要能略有賺頭、穩中有進就算如了愿了。這軍馬生意原也不是我們敢想敢做的,但后來有人說,既然常跑西北,路也熟了,苦也吃了,路上有什么風險也都扛下來了,倒不如連馬匹的生意一起做了。何況,我朝開疆拓土是發展的必然,一支強大的軍隊沒有軍馬的武裝怎么行,所以基于這個考慮,我才想著可以試一下這個生意。如果能成,對我胡家對國家都是件好事,如果不成,那我胡家還是要回歸到安全穩妥的路上來,賺點小錢,養家糊口。”

聽了這話,老人深深地看了胡七一眼說:“如果沒有軍隊的墊付,這生意就不做了?”

胡七謙恭地說:“家事或國事,都要扛得起來的人去扛,無論是誰去扛,都要明白自己的處境和力量。小民正因為明白自己的力量,才做了這個打算。也許有其他財勢雄厚的商人可以去求這個險中富貴,那小人樂見其成。畢竟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才有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安全。”

“呵呵,你一個商人倒是伶牙俐齒。”說了這話,老人便不再說了。

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形勢,軍隊已經與北邊的匈奴開戰,什么時候仗能打完實在說不好。軍隊強不強,全看對手是誰。平六國之前的秦軍確實勇猛,戰力非凡,但那齊、楚、趙、魏等東方六國的士兵也只是放下鋤頭拿起刀箭的普通人,根本算不得精于刀馬。北方苦寒之地的胡人就不同了,他們善于騎射,長于遠途奔襲,相對而言,秦軍于作戰中就顯得吃力。

而此時,雙方在開戰中,官方根本不可能買得到對方手中的馬匹,而這此游商,他們常年在那里做買賣,或許有自己買進的渠道。

這胡七是算準了眼前的形勢才敢這么說的。

打量那胡七,一副恭順的樣子。他們這些商人,最會偽裝。

“咳”,老人咳了一下,胡七的腰挺了挺,知道這是有說法了。

“給你胡家打理豆腐店的姑娘,叫小寒?”

胡七愣了一下,這怎么又扯到她的身上去了。他大著膽子看了看老人的表情,除了威嚴,什么都看不出來。他趕緊又低下頭說:“啊,是有這么個人。”

“她是什么來歷你清楚嗎?”老人的聲音一下嚴厲起來。

“啊?”胡七嚇了一跳,頭上的汗立馬冒了出來。這是要處理來歷不明的人嗎?他小心翼翼地說:“大人且聽小人細說。”

“嗯。你說。”還是命令的口氣。

“小寒姑娘是我販藥材回來的路上在雙流鎮遇上的,我想讓她教我做豆腐的手藝,她想到這咸陽來尋親。她應該是個病人,在雙流鎮被驢子踢傷了,好了以后就想不起許多事情,所以也找不到家。但我看她為人還是不錯的,她跟我走的時候很多人都來送她,還是做了不少好事,應該不是作奸犯科的流民。到了咸陽以后,我看她孤苦無依,就把她安頓在我家里,她與家里人相處本份規矩,打理生意也很盡心盡力,只是她因為想不起來一些事情,所以里監門的老黃去問的時候,拿不出一份遷徙的文書,所以老黃給了個建議,要不嫁人,要不就入了我家的市籍,算是我家的家奴。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半點虛言。”

“哦,是這樣啊!”老人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嚇人。沉吟了一下,他說:“有件事,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胡七愣怔了一下,什么事還說同意不同意?你說出來的事我能不同意嗎?

“是這樣,我這里呢缺個謄寫文書的幫手,那小寒姑娘字還寫得不錯。你看能不能把她的戶籍轉到我的府上,讓她成為我府上的農奴。”

什么?胡七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讓小寒成為這府上的農奴?

“大人,這事小民做不了主,需與小寒本人及家父商量。她在我家,并不是以家奴待之,她性子獨立好強,如果小民貿然做主,恐怕后果……”

老人瞇著眼看著胡七,他真的急了。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家對她不錯,這胡七對小寒恐怕不是生意合伙人那么簡單,否則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變顏變色。難怪小寒姑娘那天哭過,而且急著搬出來,肯定是這胡七對她有些舉動,讓她不舒服了。嘿嘿,你太老了,小寒姑娘看不上,自重吧。

哦,好像我比你還老。但老夫跟你是不一樣的。

“這是老夫的意思,你自己看著辦。”說完這句話,他把身子往后一靠,好像乏了,看這意思今天的事情就到這兒了。

胡七不想他結束得這么突然,但好像也沒辦法讓人家再配合你什么,也只好躬了躬身子,退著走出來。

還是那個佩刀的胖子帶他出來。

站在那堂皇的大院門口,胡七一時有點茫然。他搞不明白人家把他叫來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么。路過豆腐店,進去看了看,沒有客人,“一刀準”正在全神貫注地練字。拿筆的姿勢倒是對頭,就是太用力了,還出了汗,可見,在他心中練字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兒。

“嗯哼。”他輕哼了一聲。

“一刀準”這才抬頭,“呀,東家!”趕緊放下筆,有點惴惴的樣子。

“沒客人,練吧。”胡七輕聲說了一句,對這個技術標兵,他還是很滿意的。

“嘿嘿,不練了,已經練了一會兒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抬起手,要撓頭,但又馬上放下了。

“是小寒姑娘教的?”胡七隨口問。

“嗯,是的。小寒姑娘夸我學得快。”“一刀準”有點得意地露出他的小白牙。

“那你就好好學,將來生意做大了,可以幫我。”胡七鼓勵地拍拍小伙子的肩膀。他確實覺得生意得有人幫了,老九走了以后,他有點吃力。

“哎,謝謝東家!我會的!”小伙子高興地說。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我不常過來,有什么事兒你多操點心,做生意要動腦子。多跟小寒姑娘說說想法,她會幫你。我走了。”說完,胡七轉身向外,“一刀準”趕緊送出來。

走出幾步,胡七回頭望望,那樸素大氣的匾額和門兩邊的木制楹聯,心中只有喜歡,明明是自家的店,熟悉不過的東西,現在看來,卻像是初見,這讓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胡七現在確定,人家知道小寒肯定是跟這豆腐店有關。她本不想招搖的,但太出色了,光芒就從縫隙當中泄露出去了。他除非把她關在家里,除非讓她不見世人,否則,這種事情,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遲早會來。

看那老人的威儀肯定是個大官,聽他的話是缺個謄抄的幫手,這話要相信幾分呢?他會不會七十多了,仍然在打小寒的主意?

這個念頭讓胡七煩惱不已。他決定把今天這事兒先跟父親說說。

“他問了軍馬生意的事兒?沒有表態嗎?”胡老爺子問。

胡七想了一下,慎重地說:“沒有明確表態,但肯定是不反對。只是說我打的好主意。聽起來是反話,但也不嚴重。”

“然后呢?”老人又問。

“然后他就問了問小寒的情況,我以為是對來歷不明的人要做盤查,結果他也就是聽聽。”

“還有呢?”老人追問。

“后來他就說他缺少個謄抄的幫手,問我同意不同意把小寒讓給他,到他的府里作個家奴。

雖說是陳述,但誰都能聽得出來,他還是帶著情緒的。

“缺個幫手?”老人皺起眉頭,雙目望向院子,過了會兒,老人吐出兩個字:“交易!”

“交易?”胡七狐疑地問。

“他那樣的人,會問你同意不同意,可是,你能不同意嗎?為了一個農奴!”

“父親,我從來沒把小寒當家奴,您也沒有。”胡七急切地申辯。

“我們沒有,但別人需要考慮我們怎么想嗎?”父親逼問。

胡七郁悶地喘了口氣,不說話了。

“你不想讓小寒走,是嗎?”

胡七悶哼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老人直視著兒子,鄭重地說:“兒子,錯了,你得接受這筆交易。”

“父親!”胡七打斷了父親的話,但又不知該怎么說,只好把頭扭到一邊。這事情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利益,他若是任性,必然是對家族的不負責任,但從父親嘴里說出來這話,他也是難以接受的。父親一生從商,但他眼中的父親不是個見得忘義的人。

老人不管兒子的感受,冷冷地問道:“我問你三個問題。第一,小寒是不是你的?是不是她一直留在這院子里,她就是你的?”

胡七躲閃了下父親的目光,氣餒地低下了頭。

老人繼續:“第二,人家問你同意不同意,是不是等著你的答復?你不同意,人家就會尊重你的意見?即便沒有生意的事情,人家就是想要這個人,你能怎么辦?”

胡七徹底沒話,只有聽的份兒。他剛才還是太沖動了,沒有細想這里面的關竅。

“第三,小寒在我們家,是不是絕對安全的,你有多大的把握能保她平平安全?”老人說完,看了看兒子的反應,搖了搖頭,都快四十歲的人了,一說到小寒的事情便昏了頭,怎能讓他放心呢?

“兒子,你還記得那兩個術士找上門來的事情嗎?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會有,小寒自己藏不住的,我們喜歡她,可以不管她是什么來歷,但別人不是這樣的。放她在我們家,和讓她到那大官的府上,哪個更安全,你想想吧!”

說完這話,老人拍了拍兒子的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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