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逆我者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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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此案尚有疑點，還在進一步審理中。”夏侯蘭站出來回話。

“嗯？詳細說說。”劉妍不動聲色。

“此案物證與口供俱全，但是案發當時場面混亂，無人目擊張氏如何中箭，箭又是哪里來的。”

“你是想說沒有認證？唔，當時本宮神智不清，雖然離得近，卻也沒看清……可是，在場的人那么多，難道就找不出一個看清的人？”

“屬下親自詢問了除殿下以外所有在場的活人，沒有結果。”

“然而卻有口供，也就是說，他本人承認殺妻了。”

“是的，他承認了。”

“那么殺是肯定殺了，區別只在誤殺和蓄意謀殺。”

“是，是的”

“嗯，本宮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必須結案！”

“這……”

“這件事的影響已經擴大了，本宮不希望進一步擴大。你明白否？”

“屬下明白！”

“你們都明白了嗎？”劉妍環視四周：“消弭影響，安撫地方是當務之急。”。

“殿下，黃敘與張氏是殿下賜婚，又都是高官眷屬，屬下以為，此案由殿下親自決斷為佳。”就在其他人都因為各種顧忌保持沉默的時候，成都府都尉董和卻站出來說話了。

昨夜劉妍探望黃敘，本就沒想著要避著什么人，董和自然是知道的。他琢磨著黃敘殺妻，無論是謀殺還是誤殺，反正都不用償命，殿下命夏侯蘭主審，表面上公正，實際荊州一系的官員，有誰愿意真的去為難黃忠的兒子？

更何況公主昨夜還親自去了府牢，思前想后董和還是決定站出來說了這么一段廢話，想作順水人情送給劉妍。

但他這一下馬屁，真是拍到了馬腿上，劉妍想都不想搖頭了：“本宮雖未親眼看見黃敘殺人，卻不能逃脫當事人的干系，若真由本宮裁決，叛得輕了，張氏家人不愿意，不是么？”

董和老臉一紅，退回位置。劉妍哼了一聲接著說：“除了這件事，本宮還有一事掛心，那便是廬江的戰事，時隔六日，兩位軍師，可有消息？”

龐統和徐庶交流了一下眼神，見對方沒有站出來講話的意思，只得自己出列：“啟稟殿下，前線尚無確切軍情傳來，請殿下耐心等待。”

“嗯……一有消息立刻來報。”劉妍吩咐道。龐統躬身一諾，卻沒退回去，反而從袖子里取出一卷竹書：“殿下，軍情未到，孔明的另一道公文卻到了，興武將軍突發疾病，墜馬，孔明請示殿下，是不是將他接來成都休養。”

“嗯？他病了？”劉妍一愣，值得諸葛亮會寫公文來問這個事情，說明這不是小病，搞不好已經臥床不起了。

想到此處，心里輕嘆一聲，想著大約將來用不上他了。“既然是病了，留留下好好醫治便是，想來他大仇未報，是不會甘心讓自己一病沉疴的……國相，稍后將本宮的手書發往荊州，必要時，請張先生出面。”

蜀國國相是蔣琬，只是這是劉妍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稱對方職務，蔣琬聞言更是汗毛直立，忙不迭躬身應諾。

場面因這一聲“國相”再度冷卻下來，傻子也感覺到老板心情不好。沒人再多話，例會就這么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兩天后的深夜，還沒等夏侯蘭和他的陪審團們研究出合適的刑罰，徐庶便親自帶領公主府禁衛將張肅的加以及多處私宅抄了個底朝天。

張肅以及受張肅庇護的吳氏余孽及少量漢中叛軍骨干成員殺得殺抓的抓，無一人漏網。由于處置迅速，身在工地上張松對此一無所知。

新的一次公主府例會，夏侯蘭戰戰兢兢地站著，袖中藏著一沓布帛，寫著黃敘殺妻案的裁決，沒曾想徐庶先他一步拿出了張肅叛蜀以及收留五斗米教余孽的物證，順便將黃夫人張氏的真實身份大起底。

眾人皆驚，議論紛紛的時候，夏侯蘭真想偷偷把袖中的布帛塞嘴里生吞了。

劉妍對這個早已預見的結果表示非常滿意，黃敘從殺妻的罪犯搖身一變，成為大義滅親，救了長公主性命的英雄。這戲劇性的轉變讓不顧一切拋下軍務趕回來準備為兒子求情的黃忠差點兒神經錯亂。

黃敘不但無罪而且還有巨大的功勞，劉妍很自然地給黃敘升了爵，在上造前面加了個“大”字，從倒數第二等爵坐火箭連升數級成為第十六等爵。

要知道，發明二十等爵的商鞅自己受封的是大上造。威名赫赫的殺神白起也是大上造。而劉妍自己，除了長公主是皇上封的以外，她自封的蜀侯，這個侯是二十等爵中的最高級，二十級列侯。

其實，黃敘從軍到現在，殺劉備關羽，傷周瑜，只這三次行動立下的功勛，足以使他加官進爵，但軍中殺人立功是以敵人的首級為證明的，這就是為什么黃敘到現在都沒有升爵，因為沒拿人頭啊！

現在，劉妍追錄前功，先封了個大上造，準備過段時間再找個由頭讓他成為和他父親一樣的關內侯。

蜀國現在只有三個關內侯，一個是公主義兄長沙侯寇封，一個是公主恩師，襄陽侯徐庶，第三個就是黃敘的父親，永平侯黃忠。

關內侯是第十九級爵位，只比劉妍低一級，理論上劉妍是沒有權利封屬下為侯的，而且封的都是郡侯，更是違背祖制，要知道漢代是以郡為國的，也就是說，應該封他們長沙王，襄陽王，永平王才對。

說個題外話，后世名揚天下的馬王堆漢墓女主人，辛追夫人，她的丈夫就是長沙國的丞相。

現在，劉妍以郡封侯，其實就是告訴蜀國人，這三個人的侯爵，在蜀國等同王爵。

現在，黃敘受封大上造，在劉妍心里，已經認定他的關內侯爵位。黃家一門雙侯，顯貴無比，這是劉妍想看到的。

如果沒有黃忠的支持，即便她紅遍襄陽交際圈，即便她是徐庶的徒弟，劉表也不一定見她，更不一定會封她長沙太守，是黃忠把這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黃忠為什么會與她成為忘年交？因為有黃敘這個契機，因為她救了黃敘的命，因為她間接給黃敘請了名醫治好了他的病。

而黃敘也在后來把這份恩情還給了她，他幫她殺了劉備，他救了她的命，保護了她。

一想到那天，黃敘用披帛將她整個包裹起來負在背上，劉妍就想笑，這是把我當成一張弓了嗎？

她不知道，作為一個刺客，黃敘把殺人的弓弩留在了現場，反而背起了劉妍，這也成為他殺妻的證物之一。

實際上他沒有必要這么做，因為樂師們被控制，吳氏又死了，現場沒有人會對劉妍不利，更何況他出門沒走幾步就碰上了趕來的徐庶。

也就是說，如果黃敘殺人后偷偷溜了，黃家在這件事上就連風都不會吹到，至少老太太不會著急生病了。

不過，劉妍在這件事上對他一直心存愧疚，變著法兒想要補償他，升爵只是第一步。

黃敘殺妻案就這么聲勢浩大地解決了。張肅滅家，張松未受牽連，卻也面上無光自請退休。

劉妍知他心意，堅決不允，給他加了俸祿，并口頭安撫了一番。

不過，其他在此案中被查實與張肅以及吳氏還有五斗米教有牽連的官員就沒這么好命了，革職抄家是最輕的，被殺頭滅族的都不少。劉妍在處理叛逆的問題上從來是只嚴不寬的。

就在蜀中因為這次事件陷入風聲鶴唳之中的時候，來自北方的，第一次廬江會戰失敗的消息先于荊州戰報傳進蜀中。龐統接到消息的時候手都抖了，尼瑪這個時候怎么來了這么一條消息，不讓人活啊！

關鍵是荊州的戰報沒來，小道消息先來了，廬江會戰大失敗，我軍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忙不迭找徐庶商量，看是不是先瞞著不報，等諸葛亮前方的戰報到了，以戰報為準。

徐庶卻說這種事情越早報上去越好，如果報晚了，讓劉妍從別人嘴里聽到了消息再責問下來，那他們兩人就真的沒臉了。

于是兩個歲數加起來過百的人，看著一沓布帛滿腹憂慮了半天，還是決定一同去劉妍面前求虐。

劉妍本來心情不錯，漢中再也無人做亂了，官員體系也因為一而再的大清洗而基本干凈了。雖然民眾對此頗有微詞，覺得殿下苛待了蜀中降臣，但劉妍從來沒在乎過流言蜚語。

然而，龐統徐庶聯袂而來，讓她的好心情飛灰了，一看他二人的臉色就知道沒好事。

三人坐定，劉妍都不看布帛，開口就問：“你們一起登門，從來都沒有好事，莫不是，廬江那邊，失利了？”

“殿下……荊州那邊，戰報尚未傳來，不過，的確是失利了。”徐庶嘆了口氣，準備替龐統堵槍眼。

“……”劉妍心一沉，抬手將桌上的布帛掃到地上：“戰報尚未傳來，你們卻已經知道我軍敗了，這個消息，是那邊傳進來的了，其心當誅！”

“殿下……”徐庶想要勸她，告訴她此時不宜動怒，劉妍卻打斷了他：“本宮記得，你們都說過，那荀彧，十分厲害。那么，這是真的了？”

“十有**。”徐庶如是說。邊上低頭作認錯狀的龐統此時對徐庶的佩服之情好比滔滔江水綿綿不絕。這個回答簡直絕了！

無論劉妍是想問戰役是不是真的失敗了，還是想問荀彧是不是真的這么厲害，這個答案都是不偏不倚剛剛好。

“曹氏歹毒，刺殺在先，現在又想以此擾我軍心，亂我民意，我豈能順了他的意？”劉妍心中郁悶，真是須臾的好心情都像是偷來的，此刻都還回去了。該死的荀彧，該死的曹氏！

心里恨著，臉色便不好看了，語氣也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殿下……此事當從長計議，切勿明知是計而中計！”徐庶好聲好氣地勸著：“張肅已然伏誅，您親口許諾的消弭影響，安撫地方。故而……”

“軍師不必多言，本宮自有對策！你們都回去吧！把這個也帶走，今日，你們二人沒來過這里！”劉妍猛地打斷了徐庶的話，踢開地上的布帛，轉身到屏風后面去了。

留下龐統和被截斷話的徐庶目瞪口呆！龐統更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尼瑪這可腫么辦？連徐庶的話都不管用了！這么好的口才，這么周到細致的勸說，換做是他，照著稿子念都念不全，殿下竟然說不聽就不聽了！

徐庶也是一臉懵逼，徒兒這是怎么了？既然明知是計，你就該保持淡定，冷靜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更何況戰報還沒來，真實情況還不清楚，你就這樣沉不住氣，嘴上說不上當，分明是已經上當了！

兩人憂心忡忡地出去，商量著這事情究竟怎么處置才妥當。劉妍轉過屏風之后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氣得直跺腳。該死的，怎么會翻船的？

曹氏現在巴不得蜀國內亂，真是有點兒風聲就下雨，迫不及待！而諸葛亮怎么就把機會送給了人家，號稱與龐統齊名的他，給我來了這么一出，輸是肯定輸了，但由著敵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敲鑼打鼓，實在是憋屈得狠了！

此時當中只有劉妍一人，發泄了一通無回應之后，她又冷靜了，意識到此時官方做出任何表態都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寬慰的不想說，申飭的話不能說，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不舒服了怎么辦呢？以前是找老師，現在，老師的套路她都能倒背如流，況且她不想再與他親近。現在，出了事情找老師是第一個被她否決的想法。

不能找老師，只能找別人了。劉妍覺得自己要是不找個出氣筒好好發泄下非得憋出病來。

于是幾天后的公主府例會上，劉妍冰人模式再開，責問蔣琬為什么漢中遺民的統計搬遷工作還沒展開？準備留著他們在漢中過年嗎？抓緊時間趕他們上船滾蛋！蔣琬壓力山大，連連應諾。心想這是好幾萬人的大遷移，哪里是一拍腦子就能辦成的事情。

哎，這次刺殺，讓老板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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