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者：谷雨青橙

書白和清源提著禮物到村頭莫家拜年，大年初一，除了家里在吃飯，平時是不關門的，好方便鄰居們上門拜年，也有老人說這是讓財氣進門。

兄弟倆進了院子，發現很冷清，看不到有鄰居來拜年，正房里靜悄悄的，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倒是二叔的房里有人在低聲說話。

書白沒有叫喊，牽著弟弟徑直走進屋，八仙桌上凌亂的放著一些點心糖果，地上還有一地的瓜子殼兒沒清掃，屋子里還有一股嗆鼻的煙味。

東屋門敞開著，書白往里一瞧，祖母王氏挨著炕桌在抽煙，吞煙吐霧的很享受的樣子，奇怪，她怎么會抽起煙來的，莫家從前可沒人抽煙，是上次回娘家走親戚時學會的嗎？

這么一聯想，書白又想起那天他過來，結果只見到劉娘子，并且從劉娘子身上聞到某種味道，書白心里一陣翻騰，這家里真夠亂的，祖父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女仆糾纏不清，趕緊拜完年走人，別一會又看見什么不堪入目的事物。

“祖母，孫兒來給您拜年了。”書白牽著清源進到里屋，帶來的兩匹布和兩包點心放到炕桌上，然后兄弟倆按照規矩雙膝跪地給王氏磕了三個響頭。

“孫兒祝祖母平安健康，萬事如意。”清源糯糯的聲音說著吉祥話，王氏的視線從禮物上移過來，嗯了聲，卻沒喊他們兄弟起來。

書白擔心弟弟的膝蓋跪壞了，自己主動拉著弟弟就起來了，王氏面色一寒想罵人，想到當家的囑咐，又硬生生咽回這口氣，憋得她老臉發紫。

“祖父呢？”書白問道，大年初一，不是應該等在屋里，讓后輩來磕頭拜年的嗎？

“在書房。”王氏正說著，莫老秀才進來了，后面緊跟著劉娘子，再后面才是二叔莫文銳。

“書白來了，喲，我家清源今兒可真精神。”莫老秀才心情很好的樣子，紅光滿面的，書白等他和二叔在炕上坐好，又拉著清源跪下磕頭。

起來后，這些人仍舊是沒有什么表示，紅包什么的，也許人家壓根就沒準備吧，書白也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他只想快點完事走人。

“這是三叔托人帶回來孝敬您老的一百兩，您收好。”書白遞出去一張銀票，王氏立刻兩眼放光搶了過去，三叔有專門給祖父寫信，所以書白這銀票給得坦蕩，不怕人說他藏私，三叔在信上明說了叫書白把東西賣掉給他養父母一百兩的。

三叔捎回的東西，讓福叔拿到城里的當鋪死當，換來三百多兩，三叔說給養父母一百兩以還養育之恩，剩下的給書白兄妹做學費和生活花費。

不過三叔并沒有告訴老秀才捎了多少東西回來，所以現在王氏和莫二叔心里癢癢的難受，很想當面問一問書白。

書白卻不給這個機會，東西給到，他就告辭了，出了院子他還失望不已，這個時候二叔應該得到恩科的消息了，書院再怎么樣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可二叔一個字都沒有對他說，這是幾個意思呢啊？

書白不愿意把人往壞處想，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這個家真的沒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從初一到初四，莉娘家里一直都很熱鬧，不斷有人過來拜年，初三的時候，成叔居然帶著全家人登門，照他的意思是出來散心的，鄉下清靜啊，風光也好。

莉娘當時很想送他一對白眼球來著，風光什么風光，雪都沒有化干凈，到處都是荒蕪一片，哪有什么風光可言，不過明年會不一樣的，今年冬天，她會嘗試種植冬小麥，明年這個時候，田野里會有一抹耀眼的綠色。

成曉陽在他父母面前，絕對是一個守規矩的好孩子，可莉娘見過他話嘮的樣子，因此，她認定這就是一個中二少年，鑒定完畢，這不，剛吃過午飯，成曉陽就迫不及待把書白拉到書房去了，至于是請教學問還是聊別的，誰知道呢。

這個年代，沒有什么不管年節的娛樂場所，鎮上可以看戲的茶樓都關了，想找點消遣得到城里去，天寒地凍的，也沒有幾個人真的愿意為了一場戲，大老遠的跑一趟京城。

到了村里，好玩的東西更不多了，莉娘陪著宋氏和成曉珍在外面轉了轉，就因為成曉珍打了兩個噴嚏回來了。

莉娘家靠近大青山，氣溫是比其他地方稍低一些，莉娘也怕成曉珍著涼，回到家中趕緊給她喝了一碗靈珠水沖泡的桃花蜜，當然，宋氏也有。

“嗯！這是什么蜂蜜，味道好極了。”家境寬裕的宋氏擁有很高的鑒賞能力，一下子就品出桃花蜜的不凡來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蜜，這是秋天的時候從一個路過的養蜂人那里買的，當時聞到其中的桃花香味感覺很好。”莉娘笑瞇瞇說著小謊，“我叫它桃花蜜，我那里還有十多斤，嬸嬸若是喜歡的話，一會帶點回去，聽說女人喝這個可以青春常駐。”

青春常駐，簡直就是女人的魔咒，聽見之后絕對不能放過，所以宋氏厚著臉皮應下，“好好好，這個味道實在讓人拒絕不了，那嬸嬸就卻之不恭了。”

“不用客氣，嬸嬸，如果喝了覺得好，讓人送個信來，下回再看到那養蜂人，我再跟他買。”莉娘笑著跑去倉庫，不一會就拿著一個陶瓷罐子回來。

她裝了五斤稀釋過三十倍的桃花蜜給宋氏，這是姬圓說過的安全倍數，她在倉房里放了二十斤這樣的稀釋蜜，為真正的桃花蜜打掩護。

大年初六，咸菜作坊就開工了，照樣是雇用十個女工，大量腌制蘿卜干，酸菜因為壇子的限制，暫時不能擴大生產。

咸菜作坊放在養殖場里只是權宜之計，莉娘跟兄長說想把右邊李長河的地買下來修建作坊，書白有點猶豫，他想搬進城里住了，田地還好說，可以讓佃農打理，再弄個作坊誰來管呢？

莉娘說：“這簡單，小彎村這頭就當是咱們的莊子，讓福叔當莊頭，專門管理稼穡之事，兼管咸菜作坊，我給他漲月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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