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無論是a字先生還是斗篷男，唐黎以及惡鬼王，曾經要探尋她的神識，就是為了一個叫小白的？

江沐雪恍然好久才發現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小白是誰？”她問道。

三個男人同時看向她，誰也沒回答，江沐雪卻從惡鬼王的眼睛里讀到答案。

與你無關。

這一刻，江沐雪再也不淡定了，微微一笑，道：“怎么與我無關呢？好歹神識是我的，魂魄是我的吧？”

“我知道，小雪兒，我只是探尋探尋，絕對不會傷害你。”唐黎聲音夾雜著討好的韻味兒，連自稱都忘記了，這讓江沐雪更加好奇小白的身份。縱然他們不說，她根據他們的樣子也猜出個大概輪廓。

首先，他們這樣的身份本就注定小白身份也非凡，并且，根據男人們的反應，小白應該是個女性，見過兄弟情深的，但沒見過一群男人對同性又激動又竊喜的。

另外，小白應該和他們在情感上有不少淵源，無論那情是什么，總歸是情。

想到這兩點，江沐雪覺得不需要他們解釋了，慢慢閉上眼睛。

唐黎如愿以償。

結束之后，斗篷男連忙問詢結果，根據唐黎的形容，斗篷男大喜，“這么說，那水晶石的形狀又變化了？可否看清具體模樣？”

唐黎搖頭，雖然沒得到具體答案，對這一變化還是挺欣喜的。

惡鬼王從頭至尾都平靜的看著二人，待他們討論完畢才冷道：“你們檢查完了沒？可以離開了嗎？”

唐黎聽見這話就惱火兒，這個討厭鬼，竟然趕他們！剛要上去理論就被斗篷男拉住，他扶了扶斗笠一角，道：“那好，我們這就離開。等小雪兒醒了請代我們道謝。”

而后拉著不愿離開的唐黎出了鬼王殿。

江沐雪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當時，惡鬼王正站在七彩琉璃小燈跟前發呆，這是惡鬼王還沒蘇醒前常常做的舉動。以前，有事沒事兒他就會這樣站著發呆，偶爾摸摸七彩琉璃小燈上的水晶球。

每當那時，江沐雪是搞不懂原因的，現在終于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叫小白的女子。

包括他在書寫《怨婦啟示錄》時的朱砂痣篇章留下的紅字。

這世間，大抵只有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讓一個人縱然失去記憶，忘卻一切，卻不會忘記內心深處的那個人。或許，當感情深到一定程度，那個人，已經深邃入骨，融進你的血液，和你永遠成為一體。

那是一種無法超越的情感。

這是江沐雪歷經千年滄桑，看見各個世界的繁華變遷，感悟太多太多的人生，所悟出的東西。

聽見動靜兒，惡鬼王不由回頭，見江沐雪從床上坐起，便轉身走來問詢她此刻感覺如何。

她的神識被探尋多次，每次被探尋之前都要處于昏睡狀態，對她來說，這昏沉的感覺已經很熟悉。所以，她微微搖頭，現在除了頭部還有些昏沉外，并無太多不適。

想起剛才那一幕，江沐雪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七彩小玲燈，上面的水晶球比墻角那些燈上面的水晶球精巧太多，流光熠熠，七彩灼灼。

惡鬼王眼睛一亮。

其實，關于這七彩小玲燈的來歷，他已經記不起來，自打漸漸恢復從前的記憶，那么千年間，他作為一只“怪物”時的所作所為慢慢忘卻，這情況很像是一種記憶在驅逐另外一種，想起的越多，便忘卻的越多。

江沐雪解釋道：“這鈴鐺還是王送給我的，記得當時您花了好些功夫呢。”

惡鬼王接過，把七彩水晶球拿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模樣讓江沐雪忍不住道：“其實，我并不是太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您還是拿回去吧。”

這話讓惡鬼王眼前又一亮。

“本尊已經送給你的東西，怎么好在收回，你留著吧。”

話雖如此，可是眼睛卻并未離開水晶球，不僅如此，他怔怔望著水晶球，眼眸放異彩，仿佛想到很多值得人高興的事兒，嘴角微微上揚，面部帶著淡淡的笑容。

記得當初，江沐雪收到這琉璃小燈時別提有多高興，而他看見她高興，更是咧嘴笑半天。

然而這一切已經隨著他記憶的復蘇而煙消云散，江沐雪深吸兩口氣，笑道：“這有什么，再說，這大殿里的七彩琉璃燈還少嗎？我倒覺得王的密室太灰暗，有一盞燈照著也好。”

某女干脆的提出建議，讓其把這漂亮別致的琉璃小燈放進密室，實際上惡鬼王的密室已經有了一盞，和這個燈恰好能湊成一對。

或許覺得江沐雪的話十分有道理，惡鬼王毫不猶豫的拿著小燈進了密室，好一會兒才出來，面上的笑容并未散去。

他慢慢的在江沐雪身邊坐下，沉聲道：“本尊思慮多日，決定在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后，為你塑造一個仙身，如此，天地陰陽功法你便可以繼續修煉下去，到最后若要擁有不滅金身，只是時間問題。”

這幾乎是江沐雪夢寐以求的結果，然這次，她卻突然轉變主意，先謝過他的好意，然后解釋道：“或許，經歷的太多，但自始至終都是演繹別人的故事。所以，待我做完我該做的事，只想請求您送我離開。投胎轉世也好，或者有其他安排也罷，總之，我想忘卻從前，開始全新的人生。”

“你想轉世輪回？”惡鬼王難得笑出聲來，“見過了那么多，為何還會這樣想？”

在惡鬼王的思維中，人，都是渴望永生的。

包括之前的江沐雪，也是如此，追求永生和強大，獵奇未知，乃人的天性。

“或許是因為，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旁觀者以為自己看的清，卻不知當局者，愿意沉迷其中。”

惡鬼王頓了頓，明白她的意思，便點頭答應。

倆人算是對她的未來做一個小小的約定。

下定決心后，江沐雪反而覺得心間輕松不少，沒休息兩日，便和惡鬼王一起出了鬼王殿，一個繼續做任務，另一個繼續游走小辰界，修復詭異變化的邊邊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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