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花眠一臉正色道：“只是，我雖然不愿意虧待你，但如今族里的財務委實有些緊張，單是到你成年前需要用到的極品花乳，便是一筆極為龐大的資金。魂香的價格一直很驚人，說實話，族里是真的無力按照市價向你購買，你看……”

這些話他說著也很尷尬，若對方是個成年人，他一定不會這么臉皮薄，但對著個小丫頭，他還是要臉的。

飛嵐微微皺眉，他看出遙今說的是實話，但讓自己孫女吃虧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花眠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也不要族里花費能量晶從我這購買魂香。我會盡可能多地提供魂香給族里，但希望族里能為我提供制作魂香的魂木。”

這個想法早在致命1號完成的時候她就有了，真正上手后，她便發現，真正的魂木和她空間中的那些偽魂木在制作魂香時發揮出的效果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所以她琢磨著弄一些，最好能夠試試別人的魂木在她的靈魂空間能不能移植成功。

只是她也清楚那些蕊子的德性，實在不想和她們打交道，尤其是在有求于對方的時候，想也知道會被刁難到底。

如今族長叔叔把機會送上門，她自然不會放過。

至于魂香，她也是真的不介意免費提供給族里。講真，她重生這些年，族里一開始雖沒有對她另眼相待，但也一直沒虧待她。

至于族里看到她的天賦后大力傾斜的資源，她可沒覺得不能接受，對方只是看中了她的利用價值啊什么的。她沒那么清高，再者這世上本來就是有多大能耐就吃多大碗飯，沒道理別人要無條件對你好，她沒利用價值的時候，人家也沒盼著她死不是？

她堅信，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善意就是互惠互利。

“真的？”遙今聞言高興道：“沒問題，我這就發話下去，讓城里六歲以上的蕊子每個月上交一株魂木，這樣夠嗎？”

他身為銀翼一族族長的同時，也是賽比倫的城主。

說到最后，他看向花眠問道，那表情，大有你若是覺得不夠就再增加的意思。

“夠了

。”花眠并不貪心，蕊子數量雖少，但整個賽比倫少說也有百萬以上的蕊子，雖然其中大部分是葉女，但用于制作魂香的花木并非只能是花，能夠作為香料的葉子和植物根莖不要太多。

“那行，到時你若對某種魂木的數量有特別要求就告訴我，我幫你解決。”頓了頓，他看了眼自己手中裝著致命1號的香水瓶大方道：“我看你用的琉璃瓶太寒磣了，我幫你向多目一族下一批訂單，他們一族的福寶是琉璃瓶，以后你用來裝魂香的容器我幫你包了。對了，還有固體香，我也會給山嵐一族下訂單，他們一族的福寶是木盒。”

“那就謝謝族長叔叔了。”對于這種意外之喜，花眠自然不會拒絕。

回到家，羽時并沒有睡，而是特地在等他們。

“怎么樣？”羽時的表情帶著花眠所不理解的急迫。

她并沒有保留，將在族長家發生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轉述了出來。

聞言，羽時久久沒有開口，正當花眠以為他沒話說的時候，卻聽他開口道：“眠眠，就算哥哥拜托你，盡可能提高致命1號的產量吧。”

花眠一愣，有些遲疑道：“大哥很希望萬荒谷試煉的計劃能成功？”

“很希望。”羽時一臉認真，不等她問，就說出了原因：“羽樹哥和羽釁哥的死，我一直都懷疑不是意外。”

羽時其實是羽江的第五子，而羽樹和羽釁是羽江的第三子和第四子，都是死在成年試煉中的。

“什么意思？”飛嵐勃然大驚，瞪著羽時道：“這事你怎么從來沒和我說過？”

“因為沒有證據。”羽時抿了抿唇道。

飛嵐皺眉，“那理由呢？你總不會一點理由都沒有就懷疑吧？”

“曾祖父你還記得獅心一族的魯佩嗎？”羽時反問道。

“似乎是羽釁的玩伴？”飛嵐想了半天猶豫道。

“是的，除了他，和羽釁關系最好的就是他的兩個伴從阿蒙和衛威，他們四個平時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但是那次，魯佩卻因為他阿母病危被叫了回去，錯過了那次試煉。”

所謂伴從，是高等獸人族幼崽從附庸的中等獸人族幼崽中挑選出來，作為玩伴和侍從的存在。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伴從往往會在幼崽長大后成為最忠誠可信的下屬。

只要是高等獸人族的幼崽，不論貴賤，都有資格從附庸中等獸人族中挑選兩個伴從。當然，這種選擇是雙向的，若是沒有中等獸人族的幼崽愿意做你的伴從，那這項權利基本等于作廢。不過，這種情況很稀少。

像是羽時三兄弟，就都有自己的伴從。

“你就因為這樣懷疑他們是被獅心一族害死的？”飛嵐挑眉。

“不止這樣。”羽時搖頭，“羽樹哥和羽釁哥的元素親和力都只是9分黃金級天賦，這種天賦在我們族中只能說是中上，算不上出色。但只有族長叔叔和我們自己家人知道，作為雙胞胎的他們有一項非常駭人的天賦，他們能夠互相借用對方的魔力，魔力可以進行疊加，還能夠互相感知對方的思想。這樣的他們，一旦聯合起來戰斗，是同時代任何天才也無法匹敵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獅心一族是因為事先獲知這件事，才對他們下手的？”

“沒錯。”羽時握緊拳頭道：“羽樹哥和羽釁哥雖然不曾對他人說過自己的天賦，但他們平時進行狩獵，即便不說，時間久了，作為同伴的人總能發覺一二

。別人就算了，那個魯佩卻很有可能透露給父母兄弟知道。”

“前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這件事，還冒險進了一次萬荒谷……”

“你說什么！？”不等羽時說完，飛嵐就一臉驚怒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怎的，連萬荒谷也敢隨便進！”

“曾祖父你先聽我說行嗎？”羽時縮了縮肩膀。

飛嵐瞪了他一眼，“過后收拾你！”

羽時繼續道：“雖然好幾次險死還生，但我的收獲也不小。除了羽樹哥和羽釁哥的尸體沒找到，阿蒙、衛威、北北和曉夢的尸體我都找到了。”

北北和曉夢是羽樹的伴從，當年也死在了萬荒谷。

“你說羽樹和羽釁的尸體沒有找到？”飛嵐面色沉了下來。

羽時點了點頭，“不用我說曾祖父你也明白了。”

見花眠一臉莫名，羽晨輕聲解釋道：“獸人和獸人之間是有血緣感應的，大哥進了萬荒谷，沒道理找不到羽樹哥和羽釁哥的尸體。尸體消失，只會是被用火系魔法毀尸滅跡了，而萬荒谷內的荒獸都沒有魔力。獸人的強悍，死后數年也不會腐爛，即便腐爛，留下的骨架堅硬程度也不是自然火能夠燒毀的。我們兩族試煉時會將谷中清場，除了擅長火系魔法的獅心一族，還有誰能燒毀羽樹哥和羽釁哥的尸體？”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么要毀尸滅跡？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有他們既然選擇毀尸滅跡了，又為什么又留下了其他人的尸體？”花眠納悶了。

“因為尸體留著會有戰斗時的魔力殘留，兇手更加明顯，若是燒毀了，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也是白搭，畢竟萬荒谷并不是只有我們兩族的幼崽去試煉，過后他們完全可以推脫說是其他獸人族的幼崽試煉時燒毀的。至于阿蒙他們的尸體，他們都是中等獸人族，尸體雖然會有魔力殘留，但幾天后就會消失，不像我們高等獸人族，魔力殘留最少能保持幾個月。”羽晨回答道。

羽時也嘆氣，“是啊，我去得太晚了。”

他看向飛嵐道：“不止如此，我還有一個發現，衛威、北北和曉夢的尸體都在一起，阿蒙的尸體卻離他們很遠。”

飛嵐的表情露出了然，羽晨對著花眠解釋道：“阿蒙是羽乾一族的獸人，于信息傳遞上很有一手，他當時肯定是突圍出來尋求援救的。”

羽時道：“當時除了羽樹哥和羽釁哥，族里的齊青哥和他的兩個伴從也死了，我也沒有找到齊青哥的尸體。”雖然不是親兄弟，但齊青也是同一族的族兄，祖上血脈相同，若是利用血脈感應，他沒道理找不到對方的尸體。

“所以你是打算在萬荒谷向獅心一族報仇？”飛嵐問道。

“是的。”羽時點頭道：“雖然后來在外游歷，曾祖父你借機坑害死了幾個品行不良的獅心一族讓我解恨，但對獅心一族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羽樹哥和羽釁哥卻不同，若是他們活著，待到他們成長成超級強者，我們一族在王城的地位一定能夠更上一層樓。”

羽樹和羽釁那樣的天賦，越是實力強越是逆天，想想吧，兩個超級強者的實力疊加在一起會多么可怕。

可是再可怕也不會實現了。

但飛嵐卻不認為羽時是因為這樣想要報仇，或者說不僅是因為此。

“說到底，還是出于私心吧。”畢竟，羽時是羽樹和羽釁帶大的，就如羽星和羽晨帶大花眠一般。

羽時眼底劃過一抹悲痛，卻沒有開口反駁，變相承認了曾祖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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