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呵，他連自己與孟漣衣都安排的這么好，段芷溪的仇，他又如何能真正放的下！

“芷溪姐姐她……知道么？”宇文雪突如其來地問了歐陽晗一句。

歐陽晗敏感地偵視了宇文雪一眼，加重語氣說:“她知道是程家雋！”

宇文雪頓時露出難以控制的詫異的表情，她真的是難以想象段芷溪知道事情是程家雋做的。她問這一句，本來就是想問問歐陽晗，段芷溪知不知道他來這里找程家雋拼命！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只以為我是因為心中煩郁帶著漣衣出來游山玩水了。”歐陽晗的眼里像蒙了一層霧光，他有些茫茫不知所措。

宇文雪霎時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她知道自己這是揭到歐陽晗的傷疤了，唉，這個時候自己干嘛還要多這個嘴啊。

“還沒有問你，你不在北夏待著，好端端的到戰場上來干嘛！”歐陽晗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說了這么多了，好像，他都還沒有問候宇文雪，這個前一刻還是自己妻子的女子。靜靜想著，歐陽晗的手不自覺地抬起，在宇文雪的額頭上輕輕地摩挲著，很溫暖，很溫暖。

宇文雪微微笑一笑，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如果她沒有收歐陽晗的休書，那她此刻都還是他的妻子，她便可以如同之前那樣順勢靠在他的懷里。可是如今她已經收了歐陽晗的休書。原則上說他們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如今可真是大方也不是，拒絕又好像顯得有些故意疏遠，左右為難。不過，在歐陽晗的一連貫的溫柔攻勢之下，宇文雪到底還是露出了幾分小兒女情態：“討厭鬼……”她已經不自覺地投到了歐陽晗的懷抱之中，他的懷抱真的還是非常，非常的溫暖。

她還是有些不自然，歐陽晗也沒有太注意她的表情，臉上浮起一層朦朧的霧光，“很好，很好……你知道么雪兒，我真的很喜歡討厭鬼這個稱呼。你若能這樣叫我一輩子就好了。可是晚了，晚了……如果我能夠早些找到你，恐怕就沒有之后這么多的經歷與心痛了。”

宇文雪心下感激不已，鼻中一酸，只覺無限慨，卻一時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和歐陽晗，段芷溪和歐陽晗，還有孟漣衣，一場火，改變了他們這么多人的命運。如果……

哪里真的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如果我們能夠早些成親就好了……”歐陽晗已經有些恍惚了。

宇文雪居然淡淡地一笑。

“或許，我們就不應該在不合適的時間重逢！”

宇文雪心底大以為然。她一直都認為，她與歐陽晗的重逢是老天爺特地安排好了的。

“我相信哥哥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歐陽晗停頓了一下，聲音略輕些，接著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想見他一面，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離開，娘臨終前曾給他留下了一封信的。倘若我知道你會回去，那我一定會把那封信交給你，讓你帶回去給他看看。這一世苦了他了！”

宇文雪佯裝著若無其事，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了住的，小風哥哥他從來都不會怪你。”

這一世苦的不只有他，還有你。

歐陽晗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或許，是吧！

良久，宇文雪才舍得從歐陽晗溫暖的懷里起來。

她凝眉一笑，從容問歐陽晗道：“我聽說東齊國君東方杰本是御駕親征的，怎么這次沒有看到他，該不會與你有關吧？”她總覺得這件事跟歐陽晗有著莫大的聯系。東方杰那人，她雖然沒有過什么交集，他也不像是一個隨隨便便就過來攻打人家，更不像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放棄的人！

歐陽晗微微頷首，含了薄薄一縷笑意：“是與我有關。我跟他說，如果他不想看到我的死相就盡早離開這里。”

“他知道你的決定？”宇文雪的臉上呈現出一縷驚惶之色，“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你會輸？”她話說的很輕，可是眼神卻很嚴厲，她不允許歐陽晗說這樣喪氣的話，不允許！

歐陽晗微微嘆一口氣，柔聲道:“可是……如今這個樣子，并不是不承認就……咳咳……”

他的聲音雖輕，可宇文雪卻覺得歐陽晗語中的寒意迫身向著她沖過去。

一個晴朗的早晨。

歐陽晗很早就穿戴好了衣服，準備跟程家雋來一場惡戰，結束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后給他自己，給芷溪，給段家一個交代。

他準備好“裝備”出門的時候，看到段慕塵正帶著凌依依和他的那兩個美嬌妻站在門口站著等他。看到宇文雪穿著與自己曾經送給段芷溪的那件藍色羅裙，有一點不相信，有一點恍惚，但是，但最多的還是驚喜與驚奇。她喜歡，只為了自己也喜歡，不是么？

歐陽晗眼中精光一閃，露出幾分欣慰的神色，他走近眾人，“這會子你們都很閑，怎么都聚到一起了？”

看著他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心，孟漣衣眼中一熱，眼淚馬上就要流出來了，她卻還是強忍著把淚水逼了回去。他們約定好了，只跟著歐陽晗去大戰一場，誰都不能哭，誰也不能哭！

凌依依的心一緊，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意，“若寒哥，我跟雪兒跟你。我們以前一起都是經歷過多少生死的，這一次又怎么能少的了我們！”

歐陽晗偷偷瞄了眼宇文雪，她亦是一臉的強自歡笑，只默不作聲。

段慕塵在一旁也湊趣道：“你是替我妹妹出頭去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又怎么能不去給你加油助威！”他不想讓歐陽晗最后還要去為自家的妹妹冒這個險，可是這恐怕是歐陽晗最后的心愿了，他又怎么好意思去阻止小晗，他的妹婿！

歐陽晗唇角揚起坦然的笑意：“加油可以，助威也行。但是……”他的目光從所有人面上悠悠一掃，好像是在警戒，又好像是在提醒，“任何人都不準幫忙！”

眾人不約而同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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