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止饒過一座座宮殿，終于嗅著瓊花的香氣回到了無咎宮。

剛坐在宮殿內，碎星從他的衣袖中爬了出來。

“小柳，你怎么跑回來了，你眼睛看不見不應該去冷泉森林嗎？”碎星低沉的聲音滿是磁性的問道。

柳云止輕聲說道：“我不治了。”

“你說什么？”碎星語氣詫異的叫出聲。

雖然柳云止看不見，可它依舊能感受到那灼灼的注視。

碎星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體，說：“你今日是怎么了？不對著妖族天魔動手，反而將人族重創？”

柳云止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容，優雅而自持，可他說出的話卻冷漠絕情：“重創便重創了吧，如此不堪一擊卻偏偏黑心肝的家伙，死了就死了。”

“柳云止。”碎星語氣帶著怒火，道：“什么叫死了就死了，別忘了你是守護者。”

“誰承認的？”柳云止凌厲的眉宇間滿是譏誚的問。

碎星氣的在柳云止手腕上咬了一口，吼道：“你是我孟章的契約者，位居青龍，從守護之職責，難道你想叛離命運嗎？”

“叛離？”柳云止將這兩個字在嘴邊繞了一圈，臉上隱隱浮現出幾分冷意：“我的命運難道自己還做不了主嗎？胸懷天下，心有蒼生，可我過的很累，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我不是在討要好處，也不是在期待著無上的榮光和權威，我只是想見到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成果。

我想改變這個世界，我想讓這個污濁的世道煥然一新，即使微乎其微，可我一直在努力著。

可后果呢，后果是我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被移了性情，完全變得不像自己，庸庸碌碌，差點成為杜家主那些人的大手：“碎星，我和如兒不同。如兒用極端而殘酷的手段改天換日，而我想要細水長流溫和一些。可不管如何，我都沒想過傷害如兒。”

柳云止捏著碎星的七寸，晦暗蕭索的眸子無比冰冷：“你告訴我，為何我會變得這般討厭，不辨是非、不明善惡，一直針對如兒。”

無爭之地，柳云止離開后，舞如是便收回了火鳳，墨天也收回了兇獸虛影。

兩人分別站在兩個星空下，強大的令人炫目。

“既然我們都奈何不得對方，便由屬下來做這個決定。”墨天眼里是濃重的黑暗，他盯著舞如是像是看最美味的獵物。

舞如是掃了眼下方被柳云止搞成一團糟的聯盟大軍，有些不忍直視。

她回頭看著墨天，冷聲說道：“你可真夠狡猾的，你自己的天魔大軍源源不斷，而我人族這邊卻是人才凋零，用你們的長處來攻擊我們的短處，這等無恥行徑你也能說得出口，還指望我同意，我有那么蠢嗎？！”

墨天也不惱，反而拿出了他最擅長的威脅，說：“這樣吧，吾意外發現柳暗身上有吾的本源之力，只要你將柳暗交給吾，吾便給你人族休養生息的機會，如何？”

意外？他才不相信，他的本源消失后又出現在柳暗身上，其中沒有舞如是插手才奇怪。

他一定要讓舞如是后悔，等他抓住了柳暗，就在舞如是面前親自她兒子千刀萬剮了。

舞如是側頭看著下方修士一個個迫不及待想要答應的樣子，那一雙雙眼睛里全是哀求和渴望。

他們不想死，不愿死，他們還沒有活夠呢。

人族修士，能站在這里的都是天賦上佳的天才，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綻放出精彩的光華，沒有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沒有呼風喚雨，他們怎么甘心去死……

一聲聲祈求傳入舞如是的耳中，舞如是十分感動，然后在墨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拒絕了他：“想要小暗？你做夢。”

墨天：“……你真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舞如是憑空一握，法則凝成的長劍出現在手中。

她站在云端，劍指墨天，語氣淡漠冰冷：“管啊，只要你屬下動手，我便動手。別說什么以大欺小，我可不是那群滿口仁義道德打腫臉充胖子的偽君子。至于下面的人，好運的就活著，運氣差的死了就死了，這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不是他們也會有別人。”

墨天：“……”他再次肯定，舞如是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狠心的人，沒有之一。

墨天化為一團黑霧，這是一個進攻的信號，天魔出兵。

舞如是身后騰地冒出兩只火鳳，火鳳將黑霧圍住，兩方對峙，舞如是握著劍與無數天魔打了起來。

她一步也不后退，每一劍都有成千天魔化為飛灰，偶爾有逃出她防線飛向后方的，舞如是也沒有理會。

那些人若連幾個天魔都打不死，這么廢物的還不如死了。

她一心幾用，順便努力吸收著天地間的殺戮之氣，在殺戮中完善自身法則，當初她的道可是無情殺戮劍道。

雖然劍骨沒了，可道還在。

眼看舞如是殺的越來越快，死在她手里的天魔越來越多，墨天頓時心疼了。

他化為巨大的兇獸吼道：“舞如是，你看看你身后的人類，可沒有幾個活著的了，只要你妥協了，吾便退兵，不會讓他們死光……”

“那就讓他們死光吧，一群整天內斗沒一點用處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舞如是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順手一劍劈死了一個對她含恨在心想要暗算她的女修。

而后有兩個男修見到女修死了，竟然不管不顧對她大吼大叫，阻撓她的行動，讓更多的天魔鉆空子跳出了防線。

舞如是對此二話不說，一劍劈了。

礙手礙腳、不會顧全大局，感情用事，活著也是坑人。對這些人，舞如是向來沒有二話，能用一劍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多用一劍。

墨天咬牙切齒道：“……舞如是，你！很！好！”殺敵人的同時還不忘殺自己人，動作行云流暢，賞心悅目。

他算是看明白了，舞如是真不在乎那些人，就連好名聲都不在意，她完全不接受威脅。

這個軟硬不吃的人讓他簡直愁白了頭發，若是能殺掉最好，偏偏他與舞如是誰都奈何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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