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央告
第四百三十八章央告
錢夫人態度堅決，錢玨與錢瑰兄妹二人對視，都曉得還須慢功夫再磨幾日，便不惹母親生氣錢玨聰明地轉了話題，說起稚子與嬌妻這次省親之行。
錢夫人對杭州的親家向尊重，惋惜地嘆道：“你若是早露個話風，給親家準備的禮物也能好好歸整。今日早才忙著打點，總歸是倉促，母親覺得不盡人意，莫叫親家瞧著簡薄。”
“沒有的事”，錢玨好言好語勸著母親：“那上等的血燕與人參岳母必定喜歡，至于揚州胡筆與端硯，便是岳父的最愛，何況還有套御制的文房四寶，哪里簡薄？便真是簡薄，我岳父也不會依著禮物看人，見了寧兒歡喜還來不及。”
錢夫人聽得連連點頭：“說的也是，哪位老人家不是盼著孫輩們多多承歡膝下？如今府里只有安哥兒個，到底不夠熱鬧。寧兒又聰慧又乖巧，見人也親。若不是你們舍不得，母親真想留在在自己身邊，好生嘗嘗這含飴弄孫的樂趣。”
說到兩個嫡孫，錢夫人的話匣子再也剎不住，從安哥兒說到寧哥兒，再從寧哥兒說到安哥兒，都是些小孩子的趣事。
正逢著錢玟的夫人謝氏帶著安哥兒前來請安，添了稚子幼童的歡笑，正房里更加熱絡起來。
錢瑰拿了塊核桃糕遞給侄子，又體貼地替母親換了姜棗茶，瞧著這老少偎依的身影，尤其是談興正濃的母親，心間悠悠嘆。
母親那含飴弄孫的樂趣眼看著便將沒有，今日是寧哥兒，再幾日便是安哥兒，都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錢府。往后的希望，便全在這兩個七歲的稚子身上。
晚間錢唯真散了朝，與大兒子錢玟起回到了正房，錢夫人吩咐人伺候老爺更衣，長媳謝氏便安排著擺飯，請了錢夫人的示下，直接將飯開在正廳。
丫頭婆子們擺飯的當口，父子三人入了東暖閣更衣，錢唯真疲憊地落了坐，先問了句：“寧哥兒出城了不曾？”
錢玨接了丫頭遞上來的毛巾，再恭敬地送到父親手里，回道：“父親放心，兒子親自送他們母子出的城，如今早已在船上了。到是父親這邊可還順利，今日朝中有什么消息？”
錢唯真低聲道：“還是老樣子，許老頭子揪著不放，手里竟有這些年的證據，再往下查，父親少不得便要拋出兩只替罪羊。”
見長子眉目間添了些郁郁，錢唯真囑咐道：“用膳時高興些，莫叫你母親瞧出端倪。這幾日你也替他們母子悄悄打點行李，爭取盡快出城。”
錢玟躬身應著，說道：“兒子省得，只是驟然間便要骨肉分離，總歸有些不舍，如何敢再讓母親擔心。”
錢唯真將用完的毛巾扔回水盆里，再轉向錢玟說道：“你明日抽個時間，悄悄去何府宅院里問問，如何能聯系到蘇光復，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錢府與何宅都在桂樹胡同，平日私下傳遞個消息最為方便。這些年蘇光復頻頻拋出橄欖枝，錢唯真都在模棱兩可之間不給準信。
錢玟揣測著父親的意思，大約是要鋌而走險，選擇與這些大周余孽合作。他擔憂地問了句：“父親，真要如此么？”
“絕處逢生，什么事都有可能”，錢唯真往日如彌勒佛般的笑臉上如今滿是狠冽，陰測測的話語似幽暗的冷風在房中回旋：“瞧著是落在死地，死地焉知不是斷臂求生？”
錢玟雙手籠在袖中，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悄聲道：“既如此，事不宜遲，兒子晚膳后趁著夜深人靜，今日便去趟何府。”
“甚好”，錢唯真心里瞧不起崇明帝，咬牙與兩個兒子說道：“我數載經營，豈能在這個沾了裙帶之光的白面書生手上翻船。”
父子三人議定大事，正有丫頭來請，錢唯真便臉笑容，帶著兩個兒子走進正廳，在鋪著醬紫底子金黃團花圍屏的大圓桌旁落了坐。
錢玨身旁，6氏與兒子的座位都是虛設。想起早間的分離，再瞧著虛設的座椅，錢玨心間又是片黯然，生怕母親瞧著不喜，只孝順地替雙親布菜。
錢瑰殷勤地替父親準備了花雕，吩咐人拿冰糖與姜片煨熟，熱騰騰倒了盞，親手遞向父親手邊。
錢唯真接了杯子，愜意地飲了口，先是贊了聲好酒，再瞅著女兒笑道：“瑰兒向來討厭父親飲酒，今日無事獻殷勤，提早溫好熱熱的花雕，想是又瞧了什么好東西卻舍不得銀子？究竟圖謀父親什么，可要從實招來。”
父女、兄妹聯袂演戲，只將錢夫人人蒙在鼓里。
錢玨接了下音，朗朗笑道：“父親猜錯了，若只是幾兩銀子的事，現在兄長與嫂嫂都在府里，何苦勞動錢大小姐等著財神爺回來？”
錢唯真故做不解，只瞅著女兒嬌花照水般的俏顏笑而不語，錢夫人卻是坐不住，生怕錢唯真怪罪，向女兒暗暗施個眼色，叫她莫要開口。
箭在弦上，如何能不？錢瑰無視母親的眼神，向錢唯真掩唇笑道：“瞞不過父親，正是瑰兒有所求，過不了母親那關，才來求父親做主。”
錢唯真尚未開言，錢夫人阻止道：“莫守著你父親胡鬧，午間的玩笑話說過也就完了，如此不成體統的事，何須真要拿到飯桌上來議？”
錢瑰故意鼓著腮幫子，向錢唯真嗔了眼：“說來也要怪父親，早不說有位知交遠在大理，瑰兒心悅那風花雪月四景，已然坐臥難安。”
這里鐵了心央告，定要去云南看看，錢夫人勸阻不得，直接冷了臉。
錢瑰向母親淺淺揖：“太后娘娘當年教導皇后娘娘，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先帝出行時常將皇后娘娘帶在身邊，連那個嬌滴滴的大公主都隨同安國夫人下過蒼南。女兒覺不比旁人差些，也該出去走走、看看。”
竟然拿自己比了楚皇后與慕容薇，還口口聲聲不遜他人，錢夫人聽得鬧心，直接拿帕子掩了她的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