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做，王家就坐實了侵吞謀取明家一百多萬兩白銀的鐵證，誰讓所有去換取銀票的人都是他王家之人呢！

這可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王氏宗族家主王行尋自然深知其中關鍵，他開口道：“大人，在下幼弟雖然頑劣，可斷不敢出謀劃策去謀取明家銀兩，這一切真的是幼弟被人誘騙所致。”

說著，王行尋咬牙，聲音也帶了些許顫音，道：“我王家認栽，賠明家所損全部銀兩，算作花錢買個教訓。”

王行波擦著冒血的嘴，大叫道：“大哥，不可認栽。”

“你閉嘴。”王行尋狠狠瞪了王行波一眼。

王行波心虛地低下頭，不敢與其大哥對視。

王行尋收回目光，再次說道：“但請大人查明，我三弟絕不是主謀。京城誰人不知，他就是個無腦的，怎可有謀略做主謀？”

“此話為真，連京中孩童都知王家三老爺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明十萬唇角帶笑道。

“哈哈……”剛才圍觀的百姓還因王家敗訴而哭鬧，這會兒又笑了出來。

買賭注的人很多，但買賭注很大的人卻不多，剛才哭鬧的也就那幾人罷了。

因為京城是皇城，是個“是人三分貴”的地方，所以買大賭注的多是家境優越之人。普通百姓買賭注，也就是圖個熱鬧，添個小注，賠了也不會揭不開鍋，所以他們聽到笑話，自然能笑的出來。

“肅靜。”

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當即宣判：“被告均已認罪，證據確鑿，此案系詐偽案，屬律法嚴懲罪行。故判此案被告主謀王行波，杖二百，追繳一百五十五萬五千三百兩白銀歸還明家，徒兩年，流放邊疆漠河。判從犯周立坤、溧陽、康五、老馮、馮萬氏等人，杖一百七，徒一年，流放禹城大壩，沒收全部家產，上繳國庫。老馮之子系未及冠，故免除責罰，奴籍貶為賤籍。判王行波長兄王行尋管教不嚴之罪，罰二百兩白銀，上繳國庫。花樓惋惜姑娘口供真實有效，不畏強權，當獎，改賤籍為良籍。結案。”

大理寺卿一錘定音。

司務記錄好被告所犯罪行，又檢查一遍無誤后，便拿給被告等人畫押。

王行波一生富貴慣了，聽言自己徒兩年，還要被流放，當即受不住，暈了過去。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嘲笑他是個不經事的軟腳矮挫男。

眾人畫押完畢后，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道：“本案開審前后，共計發生兩起命案，系六人被害。明日審理命案，審案避客，謝絕任何人旁聽。”

“是。”眾人領命。

“退堂。”大理寺卿率先離開大堂。

明十萬悠然自得地看著王家的方向，對著身旁人道：“你等謹記，做人需厚道，一時得意，不算什么，早晚會翻，某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是，謹記大總管之言。”明家人嬉笑抱拳行禮，答的很歡快，很大聲。

“哼，早晚收了明家。”王行波醒來，便聽到明十萬的這番言論，當即反駁道。

“夠了。”王行尋打斷王行波的話，“還嫌鬧不夠？少給王家丟人。”

程前說話最直接，他道：“大總管，咱快回吧！我在王家賭坊買了一千兩銀子的賭注，該去領那翻了十倍的賭資咯！”

“你也買了？”訟師明必勝呵呵道：“本訟師所贏賭注，夠買一座三進的精致小院。”

“那還等什么，我等快去換賭注吧！”明家眾人哈哈大笑。

另一側的王家眾人臉色則如吃了便便般難看。

王行尋眼睛充血，如發瘋的野獸，若不是還有些理智，他都要想發瘋、大吼，來紓解他苦澀、不甘的心情。

王家會破產嗎？

不止要陪明家的一百五十多萬兩白銀，還有賭坊的賭資。

想想那些一比十的賠率，王行尋就有想一頭撞死的沖動。

經此一役，王家即使不破產，亦會元氣大傷，本就不如明家的王家，以后定會被明家甩的更遠。

“噗……”想著想著，王行尋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大哥……”

“家主……”

“老爺……”

王家眾人趕忙扶住要倒下去的王行尋，扛起他便往外走，去附近的醫館。

明家眾人哄堂大笑，沒有一絲同情心。

被告被押解下去，圍觀之人散去，大理寺大堂冷清下來。

明菲來到后堂，拜訪大理寺卿。

后堂，明菲眼眸真誠、面帶誠意，端起面前的茶盞，以茶代酒，謝大理寺卿主持公道、匡扶正義。

她并未說謝大理寺卿幫助明家。

因為明家本就是受害者，大理寺卿匡扶了正義，便是幫助了明家。說他大義、正直，反而比直接說他幫助明家來的要好，更容易讓聽的人得到被人贊美的滿足。

“清王妃客氣。”大理寺卿亦是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隨后說道：“這全是清王妃指點審案細節的功勞。”

“臣始終記得清王妃所言。”大理寺卿正義的臉上露出欽佩，“任何東西和事情都有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角度看相同的東西，看到的樣子亦不一樣。對待事物不能只看片面，要多角度的對待分析，從細節中推斷出最終結果。審案亦是一樣。故，臣才能單獨擊破人證心里防線，從而得到最終真相。”

“能幫到大人，本妃很高興，也算為我大鄒國百姓謀福，愿大人以后的審案更加順利，找出真相，還被害人一個公道。”明菲道。

“臣一定竭盡全力，為君分憂，為國盡忠。”大理寺卿道。

“國家有你有福了。”明菲給予很高的贊賞。

大理寺問道：“清王妃，關于謠言案，您是選擇私了還是庭審？”他指的是昨日送來的那些人的幕后主使者。

“只要幕后之人賠償我明家損失，本妃愿意私了。”明菲道。

狗急了還跳墻，何況是家大業大、人丁興旺的王家了。

而今王家已經得到報應，不再事宜對它窮追猛打，畢竟宮里還有一宮皇后在呢！若明家咄咄逼人，皇后該出手了。

“是，臣替您與幕后之人交涉。”大理寺卿道。

明菲道謝：“大人相助之恩，本妃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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