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二人對視一眼，她道：“你要不要暗中觀察一下方家少爺，然后看看他的為人？”

“本來為夫不特意管別人閑事，既然老婆大人吩咐了，我也只好勉為其難。”莫未然騷包道。

“注意措辭，我是你前妻。”明菲道。

莫未然讓暗衛抬著他坐下的輪椅，飛上畫舫船房頂。

明菲從走廊穿過去，走到畫舫船大甲板上，看向遠處一臉焦急、正試圖沖破暗衛防線，想要進來的方家少爺。

“放我過去，放我過去，我要見芳兒，我要見芳兒。”方家少爺跑得滿身是汗，發束傾斜，簪子歪插著。

“你等不放我進，也該告訴我芳兒到底如何了？她身體怎樣？疼不疼？孩子是否已經生出？”方少爺朝著畫舫船大叫著。

明菲走出來，冷聲道：“吵什么吵？你是誰？”

方家少爺有一瞬間呆愣，他看了明菲幾眼，才對著明菲施禮，說道：“女大人，在下是芳兒的夫君，芳兒便是在畫舫船內生子的杜氏。”

“杜氏的夫君？”明菲挑眉一問。

這時，蘇家老爺跑過來，怒視了方家少爺一眼，又對明菲施禮，道：“女大人，別聽方家小兒胡言，杜氏是我蘇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兒，與他方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芳兒腹中是我的孩兒，她是我妻子，我會娶她為妻。”方少爺說道。

“笑話，真是大笑話。杜氏已與我兒拜了堂，斷沒有再嫁的道理。”蘇老爺說道。

“那是你蘇家強行把芳兒綁了去。”方少爺激動，與蘇老爺理論。

這時，方老爺也加入到爭辯當中，道：“若不是你蘇家強行綁人，杜氏早已與你家解除婚約，嫁于我兒，也就沒你蘇家什么事。”

“那本老爺也可以說，是你方家橫插一腳，若非你兒不知羞恥與杜氏暗中茍且，勾搭成奸，會有諸多事發生嗎？”蘇老爺說道。

“杜氏看不上你兒，你家還巴著杜氏作何？”方老爺道。

“屁話，若非我兒不測，她肚里有我兒遺腹子，你以為老子愿意要那不潔的杜氏。”蘇老爺罵道。

“你才屁話，杜氏腹中，那是我兒的血脈，不是你蘇家的種！”方老爺說道。

明菲一直站在甲板上，與大家一起看著蘇家與方家吵得不可開交。

就在這時，一個穩婆滿手鮮血從畫舫船房間跑出來，驚吼道：“女大人，杜小姐難產，腹中小少爺個頭大，杜小姐體型小，她生不出，這時候只能保一個，是保大還是保小？”

穩婆的聲音響亮，碼頭上看熱鬧及蘇家、方家吵鬧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話。

現場瞬間靜下來。

蘇家老爺最先反應過來，問道：“確定是兒子？”

穩婆道：“看個頭，是個男嬰不假。”

蘇老爺熱淚盈眶，道：“保小，一定要保下我兒最后一點血脈。”

方家少爺呆愣在原地，吼道：“讓開，你們讓開，我要進去見芳兒，芳兒，我要見芳兒。”

穩婆這時候道：“女大人，您快決定吧！再不決定，大人小孩一個也保不住。”

這時候，杜老爺夫妻來了，杜老爺說保小的，杜夫人哭喊著要保女兒。

杜家意見不一。

而方家老爺道：“保小。”

方家少爺反駁他爹：“父親，不可，芳兒會沒命的。”

“這個時候，沒有比血脈更重要。”方老爺道。

方少爺沉默，手中拳頭緊緊攥著，額上青筋暴起，雙唇緊抿著。

“姓方的，你家還有兒子，還能再娶妻生子，杜氏腹中遺孤，只能是我蘇家的長孫。”蘇老爺說道。

“我兒的種，自然要歸我方家所有。”方老爺說道。

這個時候，又從室內跑出一個穩婆。

一共也就兩個穩婆，這一下子全都跑了出來，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倆穩婆身上。

剛出來的穩婆，驚慌失措道：“女大人，胎兒腳先出來，已經生出嬰兒肩膀，但頭太大了，卡在里面出不來。”

“是男嬰還是女嬰？”蘇家老爺問道。

屁股都出來了，可以看清帶不帶把！

“是個女嬰，大個的女嬰，卡在母親身體里，就是不愿意出來。”穩婆雙手、身上，都有血跡，面色也是急得不行，道：“女大人，再不考慮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大小都有危險。”

明菲很沉著冷靜，她看向方家、蘇家、杜家三家人，問：“你們的意見呢？”

蘇家老爺呆呆的，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他又問了句：“不帶把？”

穩婆道：“不帶，確實是女嬰。”

“老天吶！你這是天要亡我蘇家啊！”蘇老爺痛苦地朝天一吼。

方老爺也是呆呆的，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方少爺這時說道：“保大，我要保大，芳兒一定會沒事。”

杜夫人也說道：“對，保我女兒，一定要保我女兒。”

方老爺一咬牙道：“保小，盡管不是帶把的，也是我方家的嫡長孫女，她不能出事。”

方少爺急了，道：“父親，芳兒會沒命的。”

“這個時候，自然是血脈重要。”方老爺也是逼不得已。

杜老爺吼道：“甭管女兒還是兒子，都是我杜家的種，是我女兒冒死生下的，跟你方家與蘇家沒有任何關系。”

明菲喝止道：“你們，閉嘴。”

她看向方少爺，道：“你說，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聽你的。”

方老爺暗示兒子：“保小，她是你女兒，不容有失。”

方少爺握緊拳頭，很想大聲喊出自己的決定，卻不得不聽從父親的意見。

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明菲提醒道：“年輕人，有時候，一念之間的決定，其結果將會是天差地別，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本小姐言盡于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便看著方少爺，等待著方少爺的決定。

“還不快說。”方老爺踢了兒子一腳。

誰知，方少爺卻對著明菲的方向跪了下去，磕頭道：“請女大人救芳兒，我要保芳兒，若芳兒有何不測，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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