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去報案，當兵的去找。”莫軍華的話對孫奶奶來說，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兩手緊緊抓住莫軍華的手不放。集市離派出所不遠，十來分鐘的路，一行人趕緊過去。那幾家的聽說了后，也從后來趕來。

太平盛世，鎮上幾十年來很平和，最多發生過哪家丟了雞，哪家丟過鴨。派出所一下子涌進來幾十號，人民群眾報案丟了娃娃，而且是幾個娃娃，這是大案子，所長當場發了很大的火，一定要抓住不法分子。

藍天靠著床角假寐，一天沒吃東西，又累又餓又渴，她得留著力氣到晚上使，還不知道人販子給不給飯吃。幾個娃娃太有精力，哭了半天還有力氣嚎，哭到后面睡了還抽抽噎噎。

這時，門突然從外面打開，進來三個莊稼漢子，領頭那個就是中午問藍天事的那個憨厚的莊稼漢，他后面跟著賊眉鼠眼的漢子，最后一個身板跟莫元樂差不多，滿臉的橫肉，一副兇神惡煞，三人手里提著籃子，進來嚷嚷，“起來，起來，吃飯了。”

其他幾個娃娃又哭又鬧，找爹找娘就是不吃飯，把三人鬧起了火，拖出那個哭得最兇的娃娃出來，當著大家的面，下狠手地揍，哭得越狠，揍得越兇。

“啪啪啪”，藍天看著肉疼，其他娃娃看到打人了，都老實了，抽抽噎噎下了床出來吃飯。

藍天早餓了，擔心他們在飯里下藥，也沒過去，跟著孩子們一起過去。

憨厚的漢子，掀開藍子上蓋的布，籃子里裝了十來個玉米餅，一人發了兩個。娃娃們一天沒有吃東西，之前哭鬧不覺得餓，拿著餅聞著香味，個個狼吞虎咽。

屋里沒有可以坐的凳子，娃娃們有的坐地上，有的爬到床上。藍天拿著餅也往床上去，背著三人聞了聞手里的餅，沒有異味，可以食用，放心大膽的吃。吃得太快，有兩人噎著。這時，賊眉鼠眼的漢子，提著籃子過來，一人倒碗水給他們倆喝，等他們倆喝完了，再給其他人喝。

藍天端著碗瞟了眼賊眉鼠眼的漢子，頭慢慢靠近碗口，水里沒有怪味，試探地抿了抿嘴巴，有點甘甜，應該是家里的井水，沒有聞到藥味，藍天一口氣喝了。

吃完餅，喝完水，兇神惡煞的那個拿著把剪刀，在門口朝著大家喊，“快點，過來，給你們剪頭發了，都老實點，不聽話的揍死，扔后面上山喂狼，聽見了嗎？”

那漢子長相太兇，娃娃們都怕，又聽打死喂狼，娃娃們一下子老實了，畏畏縮縮慢吞吞走過去。那漢子不管那么多，抓住一個開始剪，男的剪得光光的，那個女娃娃剪得跟狗啃似的，輪到藍天時她干脆閉著眼，眼不見為靜。

“咔咔”幾聲響，養得黑亮的頭發，漱漱的往下掉，藍天看著眼疼。剪完后，藍天摸了摸，東一截西一戳的，摸得她心里酸酸的。嬸嬸給她買的紅頭繩暫時用不著了，藍天只好戴在手上。

幾個小屁孩也不哭了，缺心眼指著藍天兩個女娃娃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心說笑，“哈哈，丑死了，比咱們村里的癩皮狗還丑。”笑不打緊，還用手摸。藍天白了幾人一眼，牽著另一個女娃娃去床上坐。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兇漢子一瞪眼，跟牛眼睛一樣大，嚇得娃娃們不敢動。賊眉鼠眼的漢子見了，趕緊勸，“你看你，跟娃娃計較什么。娃娃們，聽叔叔跟你們說，你們誰乖誰聽話，明天叔叔帶他去找爹娘，叔叔還給他糖果吃，誰要吃？”

聽到有糖果吃，都不吵鬧了，眼巴巴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漢子看了很高興，一人發了四五顆糖果，“吃吧，明天還有，沒吃完的，明天沒有。哪個要拉尿拉屎的趕緊說，叔叔帶你們去外面拉，完事了趕緊睡，睡好了明天找爹娘。”

“我要拉屎”

“我要拉尿”屋里喊聲一片。

藍天跟著大伙一起出了屋，偷偷打量地形。三面都是林子，屋后靠山，屋前一條毛路通向林子外面。屋子周圍開墾了菜地種了油菜，說明這里不常有人來。屋子應該是菜地的主人廢棄了，三個拐子知道這個情況，才敢將他們藏在這里，說明他們就是附近村的人。

想要逃出去，只能沿著這條毛路跑。幾人上廁所的時候，憨厚的漢子旁邊跟著，藍天見院子里有小石頭，拇指大小，撿了一大把放口袋，旁邊男娃娃看著好玩，也跟著撿了一口袋，那漢子看了眼藍天，又看向林子外。

等人全部拉完了，攆藍天他們進屋，鎖上門拎著藍子走了。藍天趴在門縫里看，這地可能真的很偏僻，三人直接走了，也沒留人在這里看著，給了她機會。

藍天將口袋里的糖果拿出來，聞到一股淡淡的刺鼻的怪味，隱藏在糖果的香味里，正是上午迷暈她的迷藥。藍天不知道該說他們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太看不起他們這些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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