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由紀智帶路，七拐八拐，穿過無數道門，楊葉和凌冰才從秘密實驗室里退了出來，重新回到了馮天放所呆的那個小廳。

剛剛出了最后一道暗門，正焦灼地等在外面的馮天放，便滿含擔憂地迎了上來。

他皺著兩條濃眉，上上下下打量著凌冰，試圖找出她身上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等在外面的這兩個小時里，他心急如焚，生怕花九九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這里是什么地方？是紀家的研究院，里面都是一些沉迷于科學研究的科學狂人。九九身上的血液異常，這都是他知道的，萬一被里面的研究狂人們知道，九九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凌冰不由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神色莫名。

她在里面總共呆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可是這兩個小時里所得的信息量，卻比凌冰來到這個世界半個多月所得的信息量還要多。

現實是殘酷的，這是凌冰一直都知道的事實。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是任何世界通行的生存法則，綠源大陸也不例外。可是，綠源追求的是自身個體的強大，是努力修煉，力求踏破長空，浮游萬里，那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即使用丹藥輔助修煉，那也不是主流，不會改變自己的本質。

可是在藍星呢？科技的過度發展，讓修煉者自身也變得浮躁了起來，追求力量不再按步就班，一步一個腳印，反而想著一步登天。整個修煉體系和修煉方式都不知道偏差到了何方。

事實殘酷嗎？既殘酷也在意料之中。

其實交出營養丹的丹方真的沒有什么，可是，她最不爽的是那種“你太弱小，你保不住”的歧視感，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透露著這個意思。如果她現在足夠強大，異能九階，異能十階，或者她有極強硬的后臺，那么是不是就有自主的權利？

歸根到底，還是太弱小了呀？她自己太弱小，她身邊的力量太弱小。紀祥說的沒錯，她現在就是一個抱著金磚上街的無知幼兒，所以才引起了無數強盜的覬覦，如果現在是一個十階的高手拿著金磚上街，所有人的目光只會是仰望，絕不會有人不識相地來打他的主意。

凌冰心中思緒萬分，抬頭卻看見馮天放正看著她，眼中滿是擔憂。

“你......用過進化液沒有？”

鬼使神差地，凌冰突然對著馮天放問出了這句話。雖然凌冰并沒有在馮天放的身上看見什么黑霧，但是保不準有些人對進化液的反應不是那么強烈，黑霧不顯。

像那個第一廢材周翔宇，據說也使用過三次進化液，可是凌冰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當時她也并沒有在周翔宇的身上看到黑霧。也就是說，使用過進化液的人也并不是每人身上都會有異像出現，這應該是根據各人的體質來的。

馮天放明顯一愣，九九怎么突然想起來問起這個。

“沒有用過。本來家里已經申請好了六階的進化液，打算在我三十歲前如果不能順利地突破到六階的時候使用。沒想到，我的運氣比較好，就在我三十歲生日前一個月，好運地突破到了六階，所以申請好的六階進化液也沒用得上。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問起這個？”馮天放也沒有隱瞞，將家里之前的打算如實地告訴了她。

楊葉聽到花九九突然向馮天放問起這個問題，也想到了紀智剛才說過的話，使用過進化液的人等于閹割了自己，再也沒有了繁衍后代的能力。一時看向凌冰的臉色也莫名地詭異起來。

凌冰注意到楊葉看向自己的詭異眼神，先是一愣，不解楊葉怎么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她問這句話的意思好像稍顯曖昧。尤其是剛剛才從紀智的口中知道服用過進化液的男人必然的結果，接著自己再這么一問，好像顯得自己是在關心馮天放的某方面功能。

瞬間，凌冰窘了。

她不自然地避開楊葉自以為了然的眼神，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馮天放是自己的追隨者，她這樣子一問，媽蛋，想不讓人誤會都難。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是和進化液有關嗎？”馮天放敏感地感覺到了凌冰和楊葉的不對勁，以前是有室里發生了什么事，并且是和進化液有關的。

突然，他想到了關鍵，紀智是因為什么才找上的花九九？他的臉色大變：“九九，是不是紀家逼迫你交出營養丹的配方了是不是？你不用害怕他們，放心，我們馮家一定會支持你，他們不敢亂來的。還有楊葉閣下在，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楊葉贊賞地看著馮天放。這個馮家的小子倒是真的對九九挺上心，九九這個追隨者沒有白收。

凌冰到底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

“別擔心，我已經答應了公布整個營養丹的煉制過程，那倒沒什么。”凌冰微笑，笑容中帶著從容和.......一絲狡黠。

嗯？狡黠？看錯了吧？不是應該是黯然神傷嗎？

馮天放仔細定神細看，果然是看錯了，哪來的狡黠，九九的笑容平靜淡然，應該是有一點無奈吧？

“既然營養丹對咱們藍星的覺醒者如此有用，我當然不能一個人獨霸著營養丹的秘密不放不是？我很高興渺小的我能為咱們藍星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我也很榮幸我發現了營養丹，所以我決定，要將營養丹的整個煉制過程制在天網上公開。到時我會在天網上發布現場直播的信息，邀請相關人員見證。讓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煉制，絕不讓哪個個人或者組織獨占秘密！一定要讓它造福整個藍星的覺醒者。”凌冰的話說得正氣凜然，大公無私。

馮天放有點目瞪口呆，真的是自愿的，不是被逼的？九九的覺悟真的有那么高么？他轉頭看向楊葉，眼神中滿是詢問。

楊葉也微笑著點點頭：“營養丹這件事情已經暴露出來了，那么它的煉制流程肯定留不住，不管我們愿意不愿意。既然如此，被逼著交也是交，自己主動交也是交，與其交給其中一個組織或個人，給自己帶來鳥盡弓藏的風險，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全面公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對九九，反而更加安全！”

楊葉一想起紀祥和紀智聽到凌冰說出愿在開網上公開整個煉制流程時，臉上意外的表情，他便覺得心中異常舒坦。九九真是一個好孩子，在那種場合之下，還能保持冷靜地思維，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相比之下，他這個引導者在整個過程中過于情緒化，顯得頗不專業，倒是真有點汗顏了。看來他也得改變自己了，他現在已經不是衛戰士，軍隊里的那套耿直并不適合現實的社會，為了九九以后，他也要改變一下自己。

紀家研究院不是站在大義的角度，想讓九九告訴他們丹方和煉制流程嗎？那好，我們也是深明大義的人，不但愿意交出丹方，而且是在天網上公開整個過程，讓每一個能上天網的公民都能看到，這公布得更加徹底了吧？想要知道的人，也別耍什么陰謀詭計了，直接上天網吧，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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