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靳天佑冷冷笑了。嚴菲安排司發在省城轉轉，并不是說真把他當爺給供起來了，這人怎么就沒點自覺性呢？

“小子，你想挑戰我？”司發是個瘦小的男人，他若走在人群中，除了被埋沒，還真沒有多少存在感，更何況在靳天佑這個大高個跟前，挑釁看上去很是滑稽。

“哼”靳天佑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真還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行了！都是自己人。你要人可以，你想怎么做呢？”既然司發有大干一場的心，嚴菲當然是樂見其成了。

司發以前當過兵，嚴菲也是知道一點的，但具體的兵種她還真沒有過問。不過，就憑他的那一身功夫，嚴菲還是很想賭一把的。

“人我自己選，你給錢就好！”話一出口司發就有點后悔了，怎么說這丫頭以后也將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那咋樣都得客氣點才是，他又補了句：“一年后你來驗收。”

“行！但近一個月你還有別的任務。”

嚴菲平靜的目光中滿是浩瀚的星海，這一刻，司發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霎時變得警覺起來。

“什么任務？”司發問道。

靳天佑也看了過去。

“這一個月，你教我點防身術。不知，師父可否愿意？”嚴菲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更多的是篤定。

“你知道司家拳不外傳。”司發很想拒絕。

“我是你徒弟！”嚴菲眉眼間神采奕奕。

“讓我考慮一下，好吧！”司發知道此事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但是他也不想答應的那么快。

靳天佑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小丫頭想學功夫，靳家多的是高手，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會比這廝強百倍，他插話說道：“考慮什么？不愿教就算了！我給菲兒請師父。”

“我也沒說不愿意啊！哎”司發老臉都憋紅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嗎？扭扭捏捏的，一點不痛快！”靳天佑往日里也不是個言辭犀利的人，但是今晚，他對司發的態度略顯苛刻。

嚴菲噤聲等待著，不管司發是什么心思，她這功夫還是得學。

司家拳具體厲害在哪里，實則嚴菲也說不出來，或許是她第一次見到時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時至今日依然難以忘記。

“行！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司發說完站起身。

“謝謝師父不嫌棄！”嚴菲含笑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與靳天佑一起離開了賓館。

司發在嚴菲走后陷入了沉思。

曾今的司家也輝煌過，但為什么會在一夜間銷聲匿跡？司發亦是知之甚少。當了兩年兵，他也沒敢漏過司家拳法。可是今天，這小丫頭找上門來了。

她到底是誰？

同樣有此疑惑的還有靳天佑，嚴菲為什么會找上司發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呢？他派人去攤子村打聽過司發的事，還真沒找到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而探聽到了很多負面的消息，此人懶惰、敗家、講大話、還手腳不干凈，喜好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左右鄰里都很是煩他，更是聽說，他還是被部隊給開除的，總之，除了丟人之外再無優點。

“菲兒，我有個內家拳師父，我若開口讓他收你做徒弟，他肯定會同意的。反正你也要去京都，剛好我安排你倆見個面。”靳天佑邊開車邊狀若無意的提到。

“謝謝你，靳天佑。你相信我，司發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村夫。”嚴菲認真地解釋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眼下也無法給你解釋清楚。但你只要知道，司發對我有恩，我想幫幫他，順便給自己一個機會。”

“這……好吧！都聽你的。”靳天佑心想，若是司發真無才無用，也就當養了一個閑人。至于丫頭練武的事，待到了京都再好好尋個師父。

夜里，嚴菲到空間翻看醫書，想起前些日子移植的雪蓮，便去湖邊看了看。

湖中央，一朵淡綠嵌藍色的雪蓮正怒放著生命，一圈淡淡的光暈包裹著它，隱隱可見幾縷紅絲自花蕊處向花瓣延伸。

“竟然活了！”嚴菲訝異非常。

原本想采下來賣掉的，沒想到它在湖水里也能生長。嚴菲當即決定先讓它長著再說，等需要的時候，她再去采。

妖孽留下的醫書嚴菲每日都會讀，偶爾也會很想他。

中元節這天，嚴菲回下關鄉上墳去了。她爹娘已逝，作為他們唯一的孩子，她想在臨走前去墳頭告知一聲。

這次，她是和司發一起來的。在永順鎮住了一日后便動身上山了。

這一路，司發教嚴菲在行走中練習吐納之法，使得漫長的山路也不再枯燥無感。

“今后，你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依我說的練習。日子長了，你就會知道其中的益處。”司發望著遠處的山巒，輕聲說道：“至于司家拳，我暫不教你。司家拳過于剛硬，并不適合女人修煉。但是，我祖奶奶曾將其演變出了另一套適合女人修煉的拳法，柔而棉，看似不傷人，實則招招致人重傷。不到保命之時，少用為好。”

“我記下了，師父。”嚴菲一邊認真地聽，一邊用心著記。

“待你掌握好吐納之法后，我就將拳法給你，到時，即便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勤加練習。”司發囑托道。

“嗯！我會的！”

到達嚴家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嚴菲讓司發在老村長家的空宅子里等她，她先去上墳。

倆人進村的時候，嚴菲就覺得嚴家村空了。也不知人都去了哪里，村東頭的老榆樹下竟然都沒有人。

“這人都去了哪兒呢？”

當她來到墳地，見爹娘的墓碑前竟有燒過紙錢的痕跡，猜測可能是老嚴家的人來過了。

在回去的時候，嚴菲特意繞道去看了看老嚴家的情況。

沒想到，老嚴家的破敗比她想象中更嚴重，往昔的生機不見，人去屋已空。這一瞬間，嚴菲忽而生出一種無家可歸的悲涼之感，眼眶里蓄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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