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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墳-第九十三章 夜奔(丙)
更新時間:2017-04-26  作者: 梅村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恐怖驚悚 | 院上墳 | 梅村 | 梅村 | 院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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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夜奔(丙)

在醫院門口和張大爺聊的時候,曹隊沒怎么插話,我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這兒,不好多問,匆匆和張大爺道了別,就出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曹隊邊開車邊對我說:“老常,我覺得這案子查到這兒就行了,咱們先放放,如果后面再有什么新情況,我們跟進也不晚,也許就象張大爺說的,就是個民間傳說,沒什么社會危害。”

我點點頭,卻一直看著車窗外變幻的景色,“曹隊,你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判斷和選擇我都能理解,但是有的事兒你可以不管,我卻不行,而且我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們還得往下查。”

整整一個月,曹隊也沒給我電話,估計是把這事兒放到一邊兒了。我卻花了點時間,深入了解了一下這百貫道,才發現,這個組織遠比我想象的要神秘的多。這個組織應該是在東漢末由張魯的五斗米教分支出來,最初的時候并不是以江洋大盜的姿態出現的。魏晉南北朝時,出了位入世的高人,將百貫道系統化,組織化和宗教化,但到了宋代,百貫道出現了一次分裂,所謂七門八派都是這個階段涌現出來的。

元末明初時,百貫道出現了一南一北兩大分支,南面是以劉伯溫為代表的“江相派”,他們以義盜、俠盜、國盜為標榜,積極入世,支持豪門,謀求政治資本,最終也出了一批在官場呼風喚雨的人物。北面則更名為一貫門,與傳統巫文化相結合,滲透鄉村,發展基層,長期使北部邊陲陷入無政府狀態。但依舊有一批秉持百貫道初衷的教徒,他們的存在反而變得更加的地下而神秘,但他們的力量并不比江相派和一貫門弱小,只是更不為人知罷了。

天氣轉涼時,我接到了曹隊的電話,他告訴我,鐘大姐又找了他,末班車晚點的事又開始了,弄得現在車隊司機不敢上夜班,雖說上次沒出人命,但畢竟幾個人都嚇得夠嗆,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

而且,這次末班車晚點,不是從動物園到香山那趟,而變成了從香山往動物園去的那趟,大家就更覺得不安,車隊沒辦法,把末班車提前了半小時,好了幾天,但這幾天晚點又開始了。曹隊手上的大案破了,有了點時間,就想著還是把問題解決了,乘客里已經開始有了流言蜚語,再不查,真成社會問題了。

九月末的一個夜里,曹隊開車從家里把我接上,一路奔了香山。到了香山三六零路總站,末班車還沒有發車,我們就在車里等著。

這時的香山氣溫估計不到十度,風吹著山上的林木,發出有如海浪般的轟鳴聲。山下早沒了游客,只剩下孤零零的那一輛末班車停在那里,宛如無邊黑暗里的一葉小舟。那一天,月藏濃云,偶有光亮,夜鳥之聲不絕,令人心生寒意。

曹隊確是穿得少了,跑到調度室,要了一茶缸熱水,在車里捧著,再不敢出去。“老常,你說,為什么這回晚點的末班車改成從香山去動物園了”曹隊看來只有通過聊天才能暫時忘掉寒意。

“鐘大姐有沒有說這回晚點是發生在哪段路以她的精細勁兒,肯定有所發現”我還是不想告訴曹隊我的推斷,必竟沒有任何的證據,而獲得證據的唯一辦法就是等待,這恰恰又是曹隊現在所缺乏的。

“嗨,都不用鐘大姐總結,全車隊的司機現在都知道了,問題出在從萬安公墓到瑞王墳那一段,不是車熄火,就是水箱開鍋,即使什么毛病沒出,也要晚到十幾分鐘,車隊末班車已經沒女售票員敢上車了。你看,男售票員都安排了兩個,就為了壯膽。老常,你上回說什么百貫道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離發車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就簡單給曹隊講了講百貫道的來龍去脈。

百貫道行事,最講究的就是做局,一個局就如同一出戲,有寫本子的,有做布景的,有主角,有配角,還有群眾演員,當然每個局后面都有個導演。如果一出戲剛開場,就被觀眾猜出了結果,那導演只有立刻喊停,不管前面投入了多少,都算失敗。所以世人都以為百貫道局中套局,從無失手,卻不知,百貫道厲害就厲害在收手及時,從不勉強。

聽我這么一說,曹隊立刻來了興致,非要我給他講個百貫道設的局。百貫道很多經驗和案例跟我家族里譜流傳的方式類似,有些口口相傳,有些立于文字的也是極少的人可以看到,加之世間的傳聞多是管中窺豹,很難觀其全貌。好在百貫道做局常用鬼神之事,我家族譜中倒是有些記載,就撿了個印象深的,給曹隊講起來。

那是清康熙年間,兩江總督衙門接到驛站的上報,說是抓了一個冒充信使,他偽造公函印信,在兩江地界的各個驛站白吃白住了三個月之久。按說這算不得什么大案,只是這人從四川一路東行,跨六府八省,走了一年時間,都用的這個假身份,算起來這便宜賺的有點嚇人了。

兩江衙門一審之下,發現這案子有點難辦。這假冒的信使姓黃,四川達州人,卻是個舉人的出身,在公堂之上,不卑不亢,氣度從容,說道自己所犯之罪,毫無隱瞞和抵賴,侃侃而談,如敘一路見聞一般。這讓主審的官員大為疑惑,總覺得他背后另有來頭。

果然,一切招供完之后,黃舉人對主審官員說了一番話,讓大家目瞪口呆。黃舉人的意思是,我從四川來,一路上遍游川陜,兩廣,兩湖,閩浙,兩江,如果在這里被抓治罪,那我經過的這些州府的官員都難逃失察之責,是我的罪,怎么判都可以,最多是個發配充軍,但總督和各位撫臺大人不是要把半個中國的官員全得罪了嗎?

主審官聽完深以為是,但又不能把黃舉人放了,陷入了兩難,索性關進牢里,給個好吃好喝的待遇,慢慢再想辦法。

結果沒關多久,市井中就有了傳言,說有四川的舉子來兩江總督府投門報效,被懷疑是偽明余孽,反而被抓了起來云云。

清初時,由于滿人在江南殺戮過重,什么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弄得南方士族背心離德。康熙是雄圖大略的明君,政權穩固后自然要籠絡那些士族文人。這個傳言一出,江寧府知道要壞大事,傳到那些漢人御使耳朵里,那彈劾的折子還不象雪片一樣滿天飛主事官員急忙報到了兩江總督府。

當時的兩江總督是長鼐,這個人以貪婪斂財而名揚官場,但依仗這滿人世襲的功勛,別人也奈何不了他。但長鼐最近也遇到煩心的事,他之前向兩淮鹽運司索賄,但新任的兩淮鹽運巡察御使張應詔是個有風骨的清官,上任后拒不行賄。

長鼐一怒之下找了個鹽商,誣告張應詔受賄白銀三十二萬兩,把他關進了大牢。可不想康熙看到奏折大怒,派了入值南書房的近臣魏廷珍做兩淮鹽政,來查這案子,魏廷珍同張應詔一樣,清廉公正,而且一副一查到底的架勢,正弄的長鼐頭痛不已,再出了這囚禁漢人舉子的事兒,那他這官帽可就玄了。

無奈之下,長鼐只好把黃舉人弄出來,親自審了一下,這一審卻讓長鼐覺得撿了個寶。黃舉人精通律政,見識精湛,很快兩人再不是審與被審的關系,而變成了談天敘舊。黃舉人對張應詔的案子也給長鼐出了個令人拍案叫絕的主意,就是讓長鼐馬上再奏個折子,不再圍繞張應詔是否貪沒,而是爆出兩淮鹽政例年的虧空。

這么做的深意有兩個,第一,鹽政虧空的問題全國皆如此,而牽連的前任官員無數,張應詔不是貪沒,而是補前任的虧空,雖情有可原,但依舊是有責任,但長鼐就決不是公報私仇,陷害忠良,反而是為國籌謀,一心為公了。有這一層意思,張應詔也沒必要再堅持和長鼐的對抗,雙方各留余地。

第二,查前任的虧空,張文詔之前的兩淮鹽政是曹寅和李熙,曹氏一族和康熙私交甚密,一直在康熙庇護下,掌兩淮鹽政和江南織造局數十年不倒,那李熙也是康熙內府舊臣。這等于將皮球以大義之名,踢給康熙,如網開一面,張文詔自是小罪,但還是要離開兩淮鹽政,接任的自知利害,哪里敢和長鼐做對,長鼐等于間接控制了兩淮鹽政這個油水最大的肥缺。

如果康熙嚴查,那就是牽連之廣得難以想象的大案,這里頭誰又會注意作為始作俑者的長鼐最初的卑劣動機。而那個來查案的魏廷珍官名清廉嚴正,這次外放,必然想有所作為,搏個能吏干員的聲名,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棄。所以,長鼐這揭兩淮鹽政虧空積弊的折子一上,非但再無風險,還可以撈筆政績,正所謂混水摸魚,先把水攪混再說。

黃舉人這一番話,只說得長鼐茅塞頓開,如夢方醒,看黃舉人也不是故舊了,而是百年一遇的謀臣。

長鼐干脆把黃舉人請進內府,兩人又長談一晚,結果,長鼐又有了驚人的發現。(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shenshuw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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