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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墳-第一百三十九章 疊影(庚)
更新時間:2017-04-26  作者: 梅村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恐怖驚悚 | 院上墳 | 梅村 | 梅村 | 院上墳 
正文如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疊影(庚)

“畫有畫癡,琴有琴癡,武有武癡,自古如此,我想演員也有他癡迷進去后的表現,是吧?只是未必叫戲癡。”我看著她,接了一句。

小葉用力地點點頭,“還是常老師總結的好,好的演員往往兩三年才接一個戲,您看到那些一年拍好幾部的,往往只是有點外型的優勢和觀眾的眼緣,并沒有下多少力在表演上。其實好演員拍一部戲,要休息很久,外人覺得這工作很輕松,實際,想從角色里走出來,變回原來的自己,再把自己忘掉,進入下一個角色,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而且只有自己知道。”

“常老師,這個戲我本來是不想接的,因為雖然是個民國時的故事,劇本本身也很吸引人,但我查了很多資料,似乎這故事并沒有一個原型,沒有記載,連近似的都沒有,好像完全是想象出來的。對于太虛構的內容,我往往沒有多少拍的興趣。可看了劇本后的幾天里,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就是在劇本描述的場景里,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人物。日常的生活,結識的一些人,都很清晰真實,但醒了,很多又都忘掉了。”

“我試著回憶一些夢中的片段,并讓自己按著劇本,演了幾小段,感覺非常好,對人物的把握,性格的表現,情緒的捕捉非常的得心應手,那種感覺就好像這角色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那時我知道,我不該失去這個機會。”

小葉的述說總是斷斷續續,不知是什么打斷了她的思路,停下來片刻,才又繼續說下去。

“小葉,我看了你的幾場戲,演的很好啊,是不是你入戲深了,感官全部放開,反而對周圍的環境過于敏感了?”我一直不習慣咖啡的味道,還是要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小葉搖了搖頭,并沒有看著我,像是看著窗外屋檐下偶爾飛過的燕子,出著神。

“常老師,完全不是您說的這樣。我不知道怎樣描述這種感覺,非常的奇怪。以前,我演的角色,有非常入戲的時候,但不管怎么入戲,最多覺得你和那個角色融為了一體,你的動作就是角色要做的動作,你說話的語氣就是人物表達的方式,但你隨時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覺到可以從另外一個視角,就是自己的大腦,思考這出戲…”

“但在紅樓,完全不是這樣,我感覺攝影機開動后不久,我的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有一個不屬于自己的意識,慢慢占據了我的大腦,這個意識和我自己的意識完全不同,我知道這一定是另外一個人,但那種意識慢慢流逝的狀態,我跟本抵抗不了,很快,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演什么?臺詞我不知道是什么,動作我不知道是怎樣完成的。直到一場戲結束,攝像機停了,我才會慢慢恢復過來。好幾次,我拍完一場,站在監視器前看回看,才發現完全記不起我剛剛才演了這場戲。”

“或許你當時的狀態,才是真正進入到和角色完全融入的境界?我不太了解你們演員這一行,但能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是少數的演員。”話雖如此,但我自己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

小葉嘆了口氣,“這種演戲中的空白狀態,其實不止我一個有,片場的很多演員都有,包括那個鉆進地下室木箱的女演員,她也是。她出事之前又一次聊天時問我,有沒有覺得這出戲很不對勁兒,她總覺得她的戲提前看不看本子都沒關系,燈光一打,鏡頭一瞄,不用思考,就自己演上了,可就是覺得在演戲的并不是自己。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還在參加著一個選角色的活動,只不過選角色的不是何導,林制片,是這個本子真正的創作者。”

“常老師,聽說這劇本的作者,寫完這個本子就自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不得不承認,小葉所擔憂的,正是紅樓隱藏的最大秘密,她沒有被鬼魂附身的經歷,而把那種感覺認為是入戲的一種表現,但有過這種經歷的人,能夠很快區別開兩者的不同。當然,我現在不能再去刺激她,況且,即便是有什么東西附身,我現在還看不出對演員有什么直接的傷害。

“小葉,你也不用想太多了,何導說的對,你可能把真實的自己,劇中的人物混淆了,把真實的感官與幻覺混淆了,但你要記住,真正恐懼的是劇中的人物,是她的內心,你還是原來的你。佛經里有句話是說,彼之眾生,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幻塵亦滅;幻塵滅故,幻滅亦滅;幻滅滅故,非幻不滅。譬如磨鏡,垢盡明現。小葉,你只把這當做磨鏡的過程就好了,鏡子磨好,一切自然就看清楚了。”

說完,我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玉佛掛墜,遞給小葉,“幾年前有個星心大師,和我聊了幾天幾夜的佛法,臨別時送了我這個小玉佛,所謂道傳有緣人,你拿著它,內心就會平靜些,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小葉沒有推辭,甜甜的笑了笑,很認真地謝了我,小心的收進小手包里。

我們聊了很久,人大多數時候只要把內心擔憂的東西講出來,心中的憂慮和恐懼就會減弱很多,女孩子尤其如此。在往紅樓走的路上,小葉的情緒明顯有了好轉,聊天時,臉上自然浮現出淡淡的笑容,這時,我才發現她的身上蘊含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美感。

快走到紅樓時,小葉認真的扭過頭,對我說了聲謝謝,又告訴我,通過這兩天的接觸,她感覺片子的女主角程曼琳很不一般,她入戲快,駕馭角色的能力強,但她總覺得程曼琳似乎對紅樓的事很關心,而知道的似乎也比我們每個人都多。要我一定要留個心眼,女人的直覺往往是很準的。

第二天,我向林制片要了雜志社主編的電話,約好了時間,下午趁他在單位,看看能否了解到一些新的情況,畢竟他們在紅樓里辦了快十年的工,多少會了解一些內情。

雜志社搬到了朝內小街的一個**的小院里。雜志社的主編姓高,原來是文化部的一個副處長,十年前,準備用曲線救國的方式,主動要求內調到雜志社做副主編,等老主編退了休,接任主編,再鍍兩年金,找機會調回部里,混個正處級,機會好,弄個副廳都有可能。

可人算不如天算,剛混上主編,就趕上報刊雜志市場化的大潮,政企再一脫鉤,雜志社被斷了奶,必須搞市場化經營。高主編一直在體制內任職,哪里有市場運營的頭腦,雜志社的效益一落千丈,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虧損單位,關鍵沒有成績,再回部里的路也給堵上了。人越管越少,雜志的發行量越出越少,雜志社發工資都得每個月他去部里求爺爺告奶奶的借回來。

所以我們一見面,根本容不得我開口詢問,高主編已經滔滔不絕從原來在部里的悠閑日子,到現在整天為發工資東躲**,從以前向各省一級單位攤派發行,到現在上門去看人家臉色求點訂閱,從原來逢年過節全是來送禮拉關系,到現在門可羅雀,成天連湊桌麻將的人的不夠,前因后果,世態炎涼,滿腹委屈,細細的給我講了一遍。

我心想,要這么聊下去,可能沒三兩天功夫到不了正題。只有把他的思路引入我的節奏,才能問出點什么,不過,在我看來,高主編真是抱著金飯碗要飯吃,還是個觀念沒轉換好的問題。不如學學禪宗的路子,來個當頭棒喝,若高主編聽不進去,我也省得在這里浪費時間。

想到這里,我打斷了高主編的嘮叨,問他:“老高,你還有幾年退休?”高主編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我問的這樣直接,疑惑的答了句:“還有四五年吧。”我把凳子拉到他身邊,故作神秘的說道:“老高,你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其實雜志社的金字招牌還在,四五年足夠翻身。”

高主編一聽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老高,這兩年,很多老雜志把自己的刊號租出去,讓外面的文化公司操作,改頭換面出了很多市場化的周刊,這事有吧?”我遞了根煙給他,觀察他的反應。

“常先生,我們這是部委下屬雜志,雖說脫了鉤,但審查很嚴格,估計那些文化公司喜歡做的內容,不一定通得過,而且租刊號那點兒錢杯水車薪啊。”高主編搖了搖頭,眼神黯淡下去。

“老高,你把紅樓租出去的房客,可是香港排前三的大電影公司,他們為什么來內地合資拍片?一方面是看好內地的電影市場,也許現在我們沒有香港的市場規模,但以后恐怕光一個北京就頂的上整個香港。另一方面,明年香港就回歸了,他們總要給今后鋪鋪路吧?”我拿出火柴,劃找了,給高主編把煙點著,火柴微弱的火光卻把高主編黯淡的眉頭映出了一點亮色。

“常先生,你繼續,你繼續,我聽著呢。”高主編重新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剛端起的茶杯又放回到桌上。

(目所不見,設明鏡而見之;耳所不聞,設虛器而聞之。精神在我,視聽在彼。跰趾可以割,陷吻可以補,則是耳目可以妄設,形容可以偽置。既假又假,既惑又惑。所以知魂魄魅我,血氣醉我,七竅囚我,五根役我。惟神之有形,由形之有疣。茍無其疣,何所不可?《化書》)(未完待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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