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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墳-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枕(甲)
更新時間:2017-04-26  作者: 梅村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恐怖驚悚 | 院上墳 | 梅村 | 梅村 | 院上墳 
正文如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落枕(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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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年的初夏,北京比往年熱得晚些,清風垂柳,岸綠鶯飛。曹隊和曾茜去內蒙旅行結婚,小雷進了特別案件調查處,忙的蹤影不現,虎坊橋的小院,來的最多的變成了北京文玩圈的朋友。

那兩年,正是盛世收藏的開端,文玩行的生意漸漸火爆,拍賣會如雨后春筍般多了起來。琉璃廠的玩家們在京城老許的帶動下,沒事兒就聚到小院切磋交流,喝茶聊天。我雖然對古董這行并不精通,但聊聊一件東西背后的歷史和人物,還是興趣濃厚。

這圈子里,讓我佩服的人不多,一個是頗具傳奇色彩的馬先生。他原本在影視圈混的風生水起,一夜之間扎進了收藏界,手上東西之好之精,快趕上博物館的藏品。東西多了,干脆弄了個自己的私人博物館,開了圈子里的先河。更厲害的是他歷史知識深厚,聊天講故事不按套路,一人聊一下午,聽者全然沒有厭煩感,反倒是越品越有味道。

還有一位是琉璃廠的馮爺,資格老、聲望高,眼光又毒,最愛聽的是他講自己淘東西的趣聞,智慧與手段共舞,機緣與見地齊飛。馮爺最是傳奇的是經常去各個拍賣會撿漏,本不起眼的東西,經他手上一過,立時身價倍增,賣家沒有不捶胸頓足的。馮爺的三個兒子里,只有老三繼承了馮爺的衣缽,自己喜歡,悟性又好,加上馮爺的點撥,在圈子里也有很響亮的名頭,外號叫馮不過,那意思是善撿漏又很少走眼,好東西那是絕不放過。

馮不過和老許是多年的朋友,自然也是小院兒的常客。

但這些日子,馮不過常帶一位叫廖煥生的理工大學老師過來,這個人我以前從沒見過,馮不過對廖老師非常尊敬,以他的家學再加上心高氣傲的性子,他推崇備至的一定是少有的圈內高手,可偏偏這廖老師似乎對文玩興致不高,很少摻和進老徐和馮不過他們的清談,倒是對哲學非常有見地,愛翻我家里的閑書,一來二去,也不管在院子里聊天的馮不過,喜歡和我在一邊聊聊哲學,談談歷史。

他雖然在理工大學是個教系統自動化的老師,也是正牌的清華物理系的畢業生,但對哲學和歷史的研究很深,現在還開始著手研究宗教史,讓我大跌眼鏡。不過廖煥生的治學方式非常傳統和嚴謹,就是看書。他那會兒的課不多,每天看書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淘書。

北京各大書店,他是絕對的大主顧,還經常跑琉璃廠去淘善本,這就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事業了。善本書更多是作為收藏,作為一種高端的文玩品類出現的,因為它本身不好保存,相對稀缺。但廖煥生買回來是真看,像是看一般書一樣的看,還直接在書上做筆記,或者撕下一頁來做剪報,經常弄得那些老善本面目全非,連我一個收藏圈的門外漢看著都心疼,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他這種視文玩如糞土的勁頭,讓我很懷疑他是怎么混進文玩圈,跟馮不過成了莫逆,又是哪來那么多錢供他這么個造法?

廖煥生進入文玩這圈子,按馮不過的說法,就是平地一聲雷,突然出現,聲名驟響。馮不過認識廖煥生是在潘家園古玩市場的早市上。

那是九四年秋天,馮不過天剛亮就去潘家園轉悠。前些天有朋友告訴他,早市里有幾個山東過來的農民,手上在出一些來路不正的貨,有瓷器,有玉器,有石雕,還有幾個鎮墓獸在賣,估計是剛倔了個宋代的古墓,東西規格不低。

馮不過心里來了興趣,一大早就進了市場,看能不能撞見那幾個山東人。在市場南面一個僻靜的角落里,馮不過發現了目標,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和一個蹲在地上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聊著什么,看地上擺在一條破褥子上的東西,應該就是他那朋友告訴他的山東農民的攤子。

馮不過拿起地上擺的一個半尺來高的陶俑像,上下端詳了一下,看造型,看制作工藝,看陶俑破損斷口處的陶土質地,應該是宋代的東西無誤,只是這地上的東西,做工較為粗糙,用料,塑形都不太講究,應該是個一般富戶的墓葬,價值不是很高。馮不過正想問問價格,忽然聽到了旁邊那老師模樣的人,和山東漢子交談的內容,一下被吸引住了。

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就是廖煥生,他顯然前一天從那兩個山東人手里買了件陶香爐,一直在問那山東人,手上是不是還有一件一模一樣的。山東人嘆了口氣,說原本是還有一個,在家里不小心給弄碎了。廖煥生又問他,是不是手上還有個一尺多高的大號銅香爐?山東人一聽這話,立刻警覺起來,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廖煥生。

古玩這圈子最忌諱的就是刨根問底,非要問賣家東西的出處。馮不過心里琢磨這老師定是個新手,不懂行里的規矩,可看那山東漢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既有些緊張,又有些困惑,看來是被廖煥生說中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廖煥生又是如何知道山東漢子手上還有個銅香爐的呢

廖煥生抬眼看了看山東漢子,用手扶了扶眼鏡,不咸不淡的又問了句,“要是那香爐已經出了手,不知道那把黃銅鎮紙還在不在?”

山東漢子驚得倒退了一步,盯著廖煥生,半天說不出話來,但眼中漸漸露出猙獰之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廖煥生慢慢站起身,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也算你老主顧了,我是真想買兩件兒東西,你放心,和別人多的我也不會說。”

山東漢子明顯是思想斗爭了半天,咬了咬牙,下了決心,從身后的蛇皮袋中拿出個報紙包的小包,飛快打開,是個尺把長的黃銅鎮紙,看做工簪刻頗有些古意,也還算精致,應是件不錯的東西。

馮不過想想也是,山東人畢竟干得是見不得人的買賣,人家對你手上東西的來路,數量都門兒清,還是坦白一點的好。

廖煥生也不去接那把鎮紙,從兜里摸出五百塊錢,遞給山東漢子,“就帶了這么多,你看行不行”

山東漢子接過錢,數也不數直接揣進兜里,把鎮紙重新用報紙包了,遞給了廖煥生。廖煥生謝了兩句,夾著東西走了。兩個山東漢子看他走了,東西也不賣了,破褥子一卷,怱怱地離開了市場。

馮不過心想,這人買東西砍價的本事真是不得了,先把底探清了,既不嚇唬,也不威脅,還讓賣家乖乖地便宜出手。但這一定是買通了山東人的同伙,否則,如何能判斷出來那些人手里都有什么東西?人心思縝密若此,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馮不過有心和廖煥生交個朋友,就遠遠地跟了上去,想找個機會搭個訕,聊一聊。

可更讓馮不過驚訝的是,廖煥生拿著那鎮紙,七拐八拐出了潘家園,往東北方向走了出去。那年的潘家園大門出來,沿馬路往北走幾步,臨街有一片裝修的比較高檔的店鋪,是專門接待那些老外和港臺富商的鋪子,雖說也一樣賣些仿貨,但里面也有些價格不菲的真東西。

廖煥生明顯不是去串鋪子的,他很快拐進了一家叫齊古軒的店里,這店門臉不大,在這街上并不起眼兒。鋪子的掌柜明顯與他相熟,看了看鎮紙,點了點頭,回身就去抽屜里拿錢。

馮不過連忙進去,向廖煥生問道,“請問您這鎮紙打算買多少錢?”廖煥生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店鋪老板轉過臉來,一臉的怒氣,“懂不懂規矩,戧貨也不能進我店里,你哪的?…呦,這不是馮三爺,稀客稀客啊?怎么,您能看上這小玩意兒?”店鋪老板轉過身,看清了馮不過,立馬換了張笑臉,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如沐春風的笑臉。

“老李,生意不錯啊,河南來這兒六九城開店的,我就看好你,腦子活,朋友多,路子野,這一進一出又是兩三千。”以馮不過在北京文玩圈里的聲名,這些店鋪小老板自然是要百般巴結的,和馮不過交上朋友,就相當于進了文玩圈里的長安俱樂部、歐美同學會,那是身份的象征,花錢買不來的招牌。人家金口一開,贊上兩句,就是地攤貨,平地價錢也能翻個跟頭,況且人家老爺子是誰啊。

“馮三爺取笑了,我這兒的東西還不是排著隊等著您來掌掌眼,怎么著,您喜歡這鎮紙?直接拿走唄,咱們還談什么錢啊,顯俗了不是。”李老板說話的功夫,茶已經端了上來,茶葉如針,根根豎立,熱氣微淼,茶是好茶。

(吳楚之國有大木焉,其名為櫾,碧樹而冬生,實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憤厥之疾。齊州珍之,渡淮而北而化為枳焉。鴝鵒不逾濟,貉逾汶則死矣。地氣然也。雖然,形氣異也,性鈞已,無相易已。生皆全已,分皆足已。吾何以識其巨細?何以識其修短?何以識其同異哉?《列子》)(未完待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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