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戰栗抱著雙臂，道，“我拜托你們陷害別人之前，能先套一個口供嗎？一個是被熏死的，另外是推到河里淹死的。問題是，你現在被熏死了嗎？你被推到河里了嗎？既然什么都沒發生，你瞎嚷嚷什么。聲大就有理啊。”

“你……你心咋能那么歹毒呢。”

剛才的眩暈窒息的感覺，劉月到現在還心有余悸，她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就要掉進河里。如果悶在毯子里掉進河里，那是必死無疑。

“還是那個問題，你死沒死？”戰栗嫌站著話費勁，索性也在河邊坐下，平視劉月，“你好端端的坐著，什么事情都沒有。可你一盆臟水直接倒在我身上，我想害死你。你沒事，我卻有事，這叫我歹毒？”

“你……”劉月一時語塞，“你……你這是狡辯。你就是想害我，你還想抵賴。我這就回去找我男人，讓他來跟你理論。”

劉月跪著收起河邊的衣服，扔在木盆里，爬起來抱著木盆就準備離開。

戰栗拉住她，“你別走，你陷害我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劉月抱著木盆想要離開，戰栗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走，兩人你推我攘，等到劉月終于掙開戰栗的手，可以放心離開的時候，只聽見身后噗通一聲水聲，掉頭一看，栗子掉進水里，正在撲騰著水花。

其他幾個婦女都看傻了，誰都不知道怎么辦。

還是賈媳婦反應快，扔下木盆撒腿就跑，高聲喊著，“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

她想賭個運氣。

這河里魚多，常有在下游撈魚的村民，只要能遇上一個，栗子就有救了，否則他們都會成為殺人的兇手。

“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

賈媳婦大聲喊，急急的跑著，等跑到河流中段的時候，終于找到能救命的人。

對方站在河中心，沖著賈媳婦喊道，“賈嫂子，你喊啥？”

賈媳婦站在河邊，又蹦又跳，“于，快上來，跟我走，出人命了。”

“咋了？”

“栗子落水了，等著救命呢。快，晚就沒命了。”

于一聽，摸到手的魚都不要了，急忙爬上岸，隨著賈媳婦跑去救人。

戰栗還在水里撲騰，只是力氣快要用盡，動作越來越慢，有往下沉的趨勢。

劉月和其他幾個媳婦站在岸上，她們都不會水性，誰也不敢靠近，只能干著急的看著。

“快讓開，快把路讓開。”賈媳婦在前面跑著喊道，讓幾個圍觀的人讓開。

于到了之后，一個猛子扎進水里，從背后抱住栗子，將她拖上岸。

將栗子拖上岸后，他雙腿彎曲，將栗子倒扣在腿上，猛拍她的后背，讓她把喝下去的水全都吐出來。

好一陣工夫，栗子才漸漸清醒過來。

此時河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過來，這種消息傳的很快，得到消息的人都過來圍觀，一個個像看戲似的看著栗子，不時的竊竊私語，都猜測發生什么事情。

有人：“莫不是嫁了個邋遢老男人想不開，跳河自盡了吧。”

有人心狠，附和，“我看十有就是跳河自盡。你這缺德的栗子，死在哪不好，非要跳河。這全村人的吃喝用水都在這條河里，她要是死在這里，以后這河水還讓人咋喝？”

有人覺得這個猜測不對，反駁道，“就算是跳河也不能是因為老缺。聽了嗎？新婚第二天，馬長河就去爬了她家的土炕，半個村子的人都去圍觀了，真是夠丟臉的。你們，這名聲沒了讓人還咋活？”

圍觀者中有李保田的媳婦錢氏，她一聽栗子跳河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就趕來了。起初以為是謠言，就栗子那么厚臉皮的女人會跳河自盡，到了一看，果真是栗子。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對栗子的多是諷刺和不屑。

這種場合怎么能少了她的高見，她輕輕嫂子，道，“她哪還有什么名聲？不是早就敗壞的差不多。跟江文才不清不楚，我看那，早就不是什么黃花大閨女。”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戰栗緩緩醒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肇事者劉月。

鎖定劉月的方位之后，立刻就像餓狼撲食般的沖過去，掐住她的脖子，“劉月，我跟你拼了。你咒我，讓我去做女支，我沒跟你計較。你還不滿足，居然把我推到河里。你想我死，好啊，我們一起死。”

劉月此時都傻眼了，本來因為栗子的落水就膽戰心驚的，此時栗子突然沖上來，讓她一防備都沒有，呆呆的被她掐住脖子，等反應過來，也只能泱泱大哭。

她覺得委屈，本來就想罵她兩句解解氣，也不知怎地就弄成這個地步。

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要殺了栗子，想都不敢想。

圍觀的眾人聽著栗子的咆哮，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這才恍然大悟，合著不是跳河自盡，是被田媳婦推下河的。

目光又齊齊看向田媳婦，想聽聽她怎么解釋。

雖村里人都不喜歡栗子，但是討厭歸討厭，可從來沒想過她死。人命關天的事情，是非立場還是堅定的。

田媳婦被眾人火辣的目光看的無地自容，這邊栗子還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抓住栗子的手，拼命的拍打，不停的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害你。是你非拉著我，不讓我走，我這才失手……”

劉月語意識到自己錯話后，立刻閉上嘴巴，把破空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圍觀的村民一聽都明白了，還真是劉月推的。

結合栗子的法和劉月的法，那就是劉月罵栗子做女支，栗子拉住她跟她理論，兩人拉扯之下，劉月就把栗子推下河了。

還真夠狠的。

戰栗見劉月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松開她的脖子，屋里的跌坐在地上。

她無力的揮著胳膊，虛弱的道，“我跟你不上，你把你男人招來，我跟他。”

劉月急了，“你找我男人干啥，你是不是對他賊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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